|
費秉勛 我寫《八卦占卜新解》那陣,正逢中國文化熱興起,我在寫這本書的過程中,想了不少問題。那時候最時髦的詞就是“文化”,這也是“文化”,那也是“文化”,但卻有一種文化,滲入到人們的日常生活中,深深扎根于中國從最高統(tǒng)治者到最底層民眾的的意識中,研究中國文化的人卻視而不見。儒、釋、道而外,中國文化實際上還有非常大的一塊,如卜筮、星命、八字、堪輿、占候、相學、符簶、禁咒、風角、望氣、祝由、扶乩、厭勝、民間禁忌、降妖伏魔等等,一直在民間盛行不衰,這不為那一個階層所專有,各階層的人都搞這些事,而從西周到明清的宮廷中,干脆就養(yǎng)著這一幫子人。這一大塊中國文化,我當時定了一個名稱就是“中國神秘文化”。但中國的文化精英們,為什么對如此廣泛存在的文化掛口不提呢?原因是他們的奴性決定著他們的言行。西方在文化方面搞“歐洲中心論”,文化得以歐洲文化為標桿,歐洲人說的話就是真理,一切按他們的標準來。但中國五千年文明,歐洲人知道多少呢?這是兩種文明,西方靠分解研究的科學,根本無法籠蓋中國的靈性文明,中國文化精英,唯西方祖師們的馬首是瞻,所以對自己身處其中的本土文化,就只能視而不見,充耳不聞了。這樣研究來研究去的所謂中國文化,將是不完全的,殘缺的,從中并不能反映中國人意識形態(tài)的真實。
有了這些想法,我就決定組織編寫一套叢書,叫“中國神秘文化叢書”。我考慮的作者隊伍是剛剛從高校文科畢業(yè)的碩士研究生(當時全國還沒有博士研究生),一般在高校和社科單位工作,這些人能讀懂古籍,也有研究能力,這套叢書一定會搞得很好。我很亢奮,騎車跑到陜西師范大學,很快就把這個隊伍組織起來了。當時自報課題的,我記得有:陜西師大的臧振、劉久生、劉學智、梁道理,陜西省文聯(lián)的李昺,河北省政府辦公廳的郭慶華。其中郭慶華畢業(yè)于南開大學哲學系,曾考過我的研究生,因外語分數(shù)不夠,未能錄取,此人的舊體詩寫得很好,也善研究。 陜西旅游出版社對這套叢書非常感興趣,但選題報到出版局,卻遲遲不批。在等待期間,山西省人民出版社聽到這個消息,就派一個中層領導跑到西大來找我,讓把這套書放在他們出版社出版;我一來是為了校對方便,二來因為都是暢消書,放在身邊出版也好監(jiān)督印數(shù),所以沒有答應。沒過多久,廣西古籍出版社一個編輯室主任也來找我,希望把這套書放他們出版社出版。這個編輯室主任是一位女士,正是畢業(yè)不久的碩士生。誰知她回去之后在當?shù)亟M稿,一年之后她組編的這套叢書出版了,使人懊喪的是,這套叢書正是用了我給叢書擬的名稱——“中國神秘文化叢書”。這期間陜西旅游出版社用了許多手段,都沒有獲得出版局的批準。作者們也很著急,有的人為了升職稱,還要靠出書報成果。我萬不得已,就化整為零,有的我?guī)退麄冋页霭嫔?,有的自尋出路,把一束火力猛烈的手榴彈,東一個西一個地甩了出去。等陜西省出版局想通了,允許出這套叢書時,卻只能出我的《八卦占卜新解》一本了,一本書猶標為“中國神秘文化叢書”,并還用了我撰寫的《中國神秘文化叢書》的總序。這看起來像是在向廣西邯鄲學步。 7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