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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杏別墅》引子 安東老王(清平)原創(chuàng) 這天,是我心靈的節(jié)日,心靈解放日。從1992年3月26日起,每年的這一天,我都要一個人靜靜地回歸內(nèi)心,諦聽心靈中那溫暖的,青春的,充滿著陽光的聲音。 這是我一個人的節(jié)日。這一天,是我的心靈覺醒、覺知的日子,是我的自我精神獲得解放的日子,也是我感知著人與宇宙的相約:愛與永恒的日子。 我只能一個人來過我的節(jié)日,一個孤獨的然而又如此寧靜、充實、滿世界陽光的節(jié)日。這一天,我盡可能推掉一切塵俗的事務,脫開手頭的工作,遠離與人的交往。我只愿這樣感受內(nèi)心世界的孤獨的充實,諦聽自我心靈的如天使降臨一般的歡樂的歌唱,預知屬我生命流程中可能發(fā)生或必然發(fā)生的事件,遙望幽藍莫測的光明而神秘的天穹,感懷有限的然而仿佛又是永恒的人生。 這一天,我的心靈是純凈的,回歸于純凈,我不能讓塵埃落在一顆愛著的心靈上。 因此,這一天實際成了我這個人一個人的宗教。我以潔凈、宗教般的感情來慶祝自己的心靈解放,在心中燃起心香,迎接美與智慧女神的降臨。 在這一天的前一個月或后一個月,我以寫作或整理《醉歌》為樂事。這些記錄著我的一場心靈事件,一場“最后一個柏拉圖”的純精神友誼。我默默地做著這件工作,仿佛是為著一個冬天的來臨,在我的老朽之冬日,這部書稿將成為我冬日里的火,我將借此來溫暖我的老朽的,失去情欲的,永遠不會再青春的身軀。當然,借著這些文字,我希望我的心靈將永葆青春,心兒永遠年輕。 如此,我的一年復一年的節(jié)日,便像是一場穿越時空的充滿期盼與等待的宗教儀式,一場對于未來的神秘的祝福,一場無望而又滿懷希望的愛情的祭祀,一場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心靈的純情構(gòu)筑。 我是快樂的,因為我的感情是純潔的;我曾悲哀過,心痛過,精神迷醉過,而這一切都被我的心靈消化過。我曾親眼見過天堂中的圣潔與美,我曾在煉獄中受到過火的熔煉。這些都是真的。 我從來沒有想象過,我會拋棄什么,男人的責任我知道。但我也從來沒有計較過真愛會得到什么,只是渴盼過癡氣地擁抱精神偶像的虛空。一個能夠以美與智來塑造一個女人的男人,必能同時塑造出自己。3月26日,是那個被塑造的“我”出世的日子,那個塵界里有福的男人出落成精神王國的“清平”的日子。因了這次出生,我成了福子,宇宙的一個有福的人。 我永遠地紀念我的出生,純精神意義上的出生。在這一天,我站在天地之間,感受上蒼賜給我的至福:生命與靈魂、愛情與心靈的歌唱。我的身心已讓上蒼降下的圣火燒冶過,因此,我有資格寫青春、美麗與愛情的詩作;我升臨過天堂,見過上帝的慈祥的目光,所以,我有資格陳述靈魂里的美景,并描繪人類關(guān)于完美的信念,心靈的優(yōu)雅,文明的沖突與和諧的圖畫。我痛苦地愛過塵世上的女人,并將她扶上偶像的神座,所以,我有資格彈奏情欲優(yōu)美的歌,以琴聲和長笛喧吟至美的誘惑、酒神的浪漫狂歡、靈與肉交融的喜悅。 我的創(chuàng)作只是為著消解純粹的終極意義上的孤獨,滿足在這個有情的世上不知足的魂靈。但又有誰知道,我在平凡的生活與創(chuàng)作中,是怎樣的知足,全副身心都充滿著對上蒼的感恩! 我是有福的。 3月26日,一個人一生重復著的節(jié)日。重復著我心靈的音色與節(jié)奏、畫圖與詩意。因此,這樣的日子,我需要將心虛著,別叫世俗打擾于我??侦`的狀態(tài)下,我空漠的宇宙里,才會綠意茵茵,騰飛漫天云霞。 3月26日,這可是北國東部邊陲的初春,一切的天象均迎合著我靈心中的景象,生機藏著,陽氣升華,風兒輕拂,一街暖陽。于是我走在遇到過T君的美麗的銀杏街上,若有所期,似有所盼;也無所期,也無所盼。目光與陽光相約。就這樣閑步于銀杏街上,走了好久,任心中溫婉而蒼然的情緒彌漫。 約下午三點鐘,虛著的心忽有所動。 傾聽:便預知要發(fā)生點什么。 這是心靈虛空中的預感, 預感能成真嗎? 我虛待著。 虛等著。 靜心。 一場夢在心底繼續(xù)。我試著以夢來喚回一個時代的意義。這個令我癡愛的時代! 是這個時代送給我一位天使般的女人,讓我登臨天堂,下過地獄,安于塵界,俯仰天地。她又要來了嗎?與T君不同,然而卻又一樣是上帝的純潔的女兒! 這是由我的靈魂塑造出的美麗,生生不息,在歲月的流塵里長出新的面龐,光耀斯宇。而此時,我仿佛看到了她的純美之光。 一幅絕妙的心靈映象。 然而將臨的女人哪,汝之圣潔還要讓我為誰歌唱?你是美的,真美。而吸引我的更是你靈性的獨立。我知道,你是天底下的珍奇。你向我走來,慰藉吾之孤獨,解讀余之蒼涼,感知我的溫潤。汝將從我的古井中汲水,讓你的現(xiàn)實人生充實而甜蜜。 你青春飛揚著向我走來。我已觸著了你純粹的氣息。我知道,我的一段心靈的歷史已經(jīng)結(jié)束,但卻不是完結(jié),因了你的到來,我心靈的歷史將在今后的時空中演繹,演繹成人類文化中的一粒純凈的水滴。 你快些來,我等你。此時,在邊城的銀杏街上,我感覺著你--你的形象已流淌于世間的每一個角落:星空下,天光里,綠水邊,山色中……一顆現(xiàn)實而虛無的靈魂,永遠與清平對話。 你,典型的東方女兒,卻有著西方古典的優(yōu)雅。性感之妖嬈,性靈的自由,泛著女性優(yōu)美的光,令世界在你夢幻般的風景中陶醉。 世界仿佛就是你的珍奇。 在我的面前,你會自然地展示你純粹的上帝女兒的一切美艷嗎?我配得上如此多情的上蒼的天恩嗎? 又是天問。 你一分一秒地向我逼近。我感到了一種窘迫,這是文化上的窘迫--我不知道如許歲月的文化積累能否配得上再現(xiàn)你的美麗,讓你在人類的歷史時空中獲得永恒。 我只有一只心筆,用心來寫你的一切。然而我的這顆為人類跳動的心臟,如何去摹擬你的一切:光與影,色與空無? 高拔的銀杏樹直插蒼天。遠古的高貴樹種,帶著遠古的呼喚。在邊城,在遠東最無人知曉的角落里,你將降臨。 我心兒虛著,空守著,屏心靜氣。你是為我而降臨的嗎?抑或為你自己,為這個不甘墮落的人類? 你叫我如何感動,心襲純潔的香郁。我們都是太陽的兒女,降生于這個有情的世界。無論過去亦或未來,你我的存在都是無爭的事實。 近了,近了。你就要降臨,仿佛自天而降。 哦,這個世界有福了! 公元1996年3月26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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