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金滿樓 乾隆十六年(1751年)八月,乾隆在批閱奏折時,發(fā)現(xiàn)云貴總督碩色的密折中另夾了一紙奏稿。打開一看,乾隆頓時氣得臉都白了,當(dāng)即令各軍機大臣速來議事。 原來,碩色在密折中報告說,貴州古州鎮(zhèn)總兵宋密收到駐安順府提塘官吳士周的一份急件,其中夾有一份署名工部尚書孫嘉淦所寫的奇怪奏稿。 讓乾隆生氣的是,奏稿之上竟然還帶有“自己”的御批。 毫無疑問,乾隆御批是偽造的,這份所謂“奏稿”也是托名之作。 那么,問題又來了,這份偽稿說了什么?為什么要假借時任工部尚書、署翰林院掌院學(xué)士的孫嘉淦的名義?偽稿的真正作者又是誰? 這里先簡單介紹下孫嘉淦的情況。 孫嘉淦,山西興縣人,其弟兄四人,三人為進(jìn)士,家門榮耀,一時罕見。 康熙五十二年,孫嘉淦在鄉(xiāng)試、會試中連捷,后點庶吉士、入翰林院,年僅三十。 雍正即位后,孫嘉淦上疏言三事:請親骨肉、停捐納、罷西兵,一時惹得雍正龍顏大怒,所幸當(dāng)時有大學(xué)士朱軾為其做保,孫嘉淦這才免于滅頂之災(zāi)。 此后,孫嘉淦“敢諫”之名,播于天下。 大概因為第一印象不好,孫嘉淦在雍正朝的仕途幾起幾落,并不是很順利。 雍正十年,時為國子監(jiān)祭酒的孫嘉淦因引見教習(xí)人員而與雍正發(fā)生沖突,后被革職發(fā)往銀庫效力。兩年后,孫嘉淦出任河?xùn)|鹽政,雖然工作卓有成效,但并不得志。 乾隆繼位后,孫嘉淦被特召入京,授吏部右侍郎,不久又晉升為都察院左都御史。 這時,孫嘉淦“好諫”的毛病又犯了,他上了一道直指帝王弊病的《三習(xí)一弊疏》,其中大意是: 人君“耳習(xí)于所聞,則喜諛而惡直”;“目習(xí)于所見,則喜柔而惡剛”;“心習(xí)于所是,則喜從而惡違”。 這三種習(xí)慣形成后,就會產(chǎn)生“喜小人而厭君子”的弊病,由此“黑白可以變色,東西可以易位?!?/p> 孫嘉淦諫議的初衷是希望乾隆上位后能“予除三習(xí),永杜一弊”,但其言語過于鋒利,眾人都很是為他捏了把汗。 好在乾隆初政故示寬容,其非但未降罪于孫嘉淦,反而升了他的官,讓他做刑部尚書并管國子監(jiān)事。 不久,孫嘉淦又相繼擔(dān)任吏部尚書、直隸總督等要職,一時風(fēng)光無限。 乾隆十四年(1749年),本已休致在籍的孫嘉淦再次被特召入京教授諸皇子,之后又擔(dān)任工部尚書、署翰林院掌院學(xué)士等職。 試想,孫嘉淦人在京城,身處高位,他官做得好好的,人也老了,名也出了,去寫這種犯上的奏稿,完全不符合邏輯啊。 不過,也正因為孫嘉淦“敢諫”的名聲在外,樹大招風(fēng),這才有人托他之名,以期引起轟動。 如《嘯亭雜錄》中說的,“公既負(fù)直聲,屢躓屢起,晚年物望愈隆,朝中略有建白,天下人咸曰得非孫公耶。遂有匪人偽奏疏一紙,語甚悖,托公所為。” 如此說來,倒也可以理解。 那么,這份偽造的奏稿又說的什么呢? 老實說,這份“偽稿”究竟寫了什么,目前已無法確證,因為原始文檔已被銷毀。 不過,從乾隆諭旨及各地方官員奏報辦案情況的奏折所透露的信息來看,似乎是指責(zé)乾隆失德并具體羅列為“五不解”、“十大過”。 其中,最重要一項即直指乾隆剛剛結(jié)束的第一次南巡,說乾隆此次下江南耗費巨大,勞民傷財,輕重糧草,千里不絕,名為微服私訪,實為游山玩水。 本來嘛,乾隆首次南巡是“高興而去、滿意而歸”,其正在興頭上被澆了這么一瓢涼水,內(nèi)心之怒可想而知。 之后,乾隆嚴(yán)令在全國范圍內(nèi)追查這次的“偽稿案”,但鬧騰三年多后,仍舊沒有結(jié)果,但是卻導(dǎo)致上千人涉案,而其中,就包括了已是垂垂老矣的孫嘉淦。 所以說,樹大招風(fēng),人出名了,也不盡是好處,也是會有麻煩的。這不,孫嘉淦為此擔(dān)驚受怕了三年,等到乾隆宣布案子結(jié)束,他老人家也就壽終正寢了。 因此,也有人說,孫嘉淦其實是被這個案子給嚇?biāo)赖?,不然,也不至于七十歲就去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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