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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聾賣啞的媽媽 媽媽是個很要強的女人，年輕時一連生了七個孩子，還承擔給開診所的父親，取藥，打針，出診接生……。她從沒請過一個幫手，一切都是她一個人親力親為。 后來遷住農村，因為她從小在城里生，城里長大，城里生活了大半輩子，突然遷住鄉(xiāng)下，田里地里好多農活她都不會干，農村靠自己紡線織布的日子，對她來說，簡直就是鉄公雞，一毛不拔。 經過幾年刻苦學習，她成了經常被人上門求教的能手。 她進村幾十年，雖然當時有好多人看不起她，當面朝笑，說風涼話，還有人諷刺，打擊……她裝著聽不到，看不見，只管默默的養(yǎng)孩子，為家埋頭苦干，她從不和人爭吵，更不會沿街叫罵，或還擊吶喊……。她常說，我沒那功夫，也沒那能耐，我有一口熱氣還要留著曖肚子哩！ 有一次，兒子高燒不退，父親勸我別回自己的‘家，留在他家專心照顧兒子，以防不測……。 那天兒子昏睡，我?guī)蛬寢屨翩熸煛?/span> 弟媳婦不但不幫媽媽，還在一邊發(fā)威風，訓斥媽媽，訴說她結婚時家里對她的種種鎖事，我聽得一清二楚，媽媽耳朵一點都不聾，但她跟沒聽見似的，低頭干她的事，還心平氣和的和我說這說那，弟媳婦看媽媽不和她理論，把嗓門放的更大，語氣里還帶著臟話，入雷貫耳，我看媽媽若無其事的神態(tài)，也不好制止弟媳婦，那樣就會吵起架來，不好收埸……反正一個把掌拍不響…… 弟媳婦看沒人接召，吼了一陣子無趣的停了下來。 九四年，我回家看媽媽，那也是我最后一次看到媽媽。 媽媽當時住在二妺家。我到家的第三天下午，我和媽媽，妺夫坐在客廳，妹妺不在家，妺夫突然指著媽媽說，這個老太太生了七個兒女，現在沒人養(yǎng)，我沒有權力，我要有權力，我早都把你拉到火葬場處理了……，媽媽連看都不看他一眼，繼續(xù)和我說話，我聽得清清楚，看得明白，媽媽裝著他不存在一樣，其實媽媽心里清楚，他說此話的意思，但她為了息事寧人，也為了不給妹妹潻麻煩，裝聾賣啞。 過了幾天，我們一起去黃陵看景，回來的路上閑聊，提到母親，妹夫伸出大姆指說，老太太聰明，人老一點兒也不糊涂真叫人佩服……。 確真如此，媽媽一生雖然很苦，但她留給我們的很多精神財富，該聰明時不傻，該清白時不糊涂。該裝聾時真像個聾子。 裝聾賣啞不是沒有尊嚴，沒有一定的洆養(yǎng)是做不到的。 媽媽在兇人面前，穏入泰山，這種高尚的情操讓我為她自豪。 我如果繼承了媽媽的這種優(yōu)秀基因，那該是一種値得慶幸的事，我自愧不如。 但每當媽媽的形象在我腦海閃耀時，我都會收臉我沖動的行為。爭當一個象媽媽一樣裝聾賣啞之人。 二O一八年二月克市 白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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