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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人生是一個自我救贖的過程,你只有不斷的自我救贖,才不至于更深的墜落。 無論什么樣的事情都不可能是你全部的生活,都只能是你廣闊人生中的一個小小插曲。無論成敗,你都是在經(jīng)歷你自己的生活。沒有什么是生活的“全部”,當一切過后,一切的“全部”都會變成不足道的細節(jié)。 其實每一刻我們都在失去之中,每一刻都是不復存在的美好,不可追回,不可復制。而當我們身在其中時,卻感覺不到她們的珍貴。我們一面懷戀著過往的美好,一面又在錯枉當下的時刻。 每個人都走在赴死的路上,這是人生的大局,無法改變。我們所能做的只是讓自己以什么樣的心境走完全程。 什么都可以有所保留,做有距離的旁觀。唯獨人生不能,它不會給你淺嘗輒止的機會,它會逼使你走向深刻,甚至逼使你走向絕境。這是一定的。 只要你還活著,你就不能做到完全清醒。而當你死后,更無所謂清醒。所以,人生總是處在迷惑之中。 如果你從整體上來看,人生總是可以一眼望穿的。就是那么幾步,你甚至可以準確的預料和預知。但是過程中的細節(jié)拯救了我們,我們在細節(jié)中發(fā)現(xiàn)了無限的趣味,我們沉迷在細節(jié)中,仿佛人生可以永遠這樣演繹下去,沒有終結。 其實,我們每天都生活在重復之中,本無趣味可言。但我們卻仍然活得有滋有味,這是因為我們有一顆不倦的心靈。心靈可以化腐朽為神奇,把最沒有意思的事變得有意思起來。所以,心靈是對我們枯燥乏味生活的拯救,就像愛情是對性的拯救一樣??梢韵胍?,如果沒有愛情,我們也會對性感到乏味。 在人生細節(jié)中,我們忽略了人生有一個結束,生命有一個死亡,這是我們的執(zhí)迷,也是我們愿意活下去的保證。 你活著時,不能過一種單純的靈魂的生活,因為人生總有誘惑和迷惑。只有在你預知自己必死的時刻,才能過一種純粹的靈魂的生活。很可悲嗎?只有在你預知自己必死的時刻,靈魂才能完全的顯現(xiàn),抖去世俗和塵世的塵埃。 有生命以來,無數(shù)的個體來過又離去,被無限的時間和無窮的虛無所吞沒。存在過,又等于從未存在;生活過,又等于從未有過生活。但生命的戲劇從未稍減,生機勃勃的世界始終如一。一個生命離去了,進入虛無。另一個生命又借助種族和基因,從虛無中卷土重來,接續(xù)著生生不息的欲望。 如果真有一個永恒不死的上帝,那么,他眼中所看到的將始終是人生這出戲劇在不息的上演,而不會眷顧到一個個角色的不斷更新和永遠離去。因為每一個角色的更換,在上帝的眼中只是瞬息。 人生對于單獨的個體是一次性的,是一種全新體驗,但對于人生本身,卻是一次毫無懸念和新意的重復。每一個人都在重復著和其他人沒有什么兩樣的人生,無數(shù)的人就是無數(shù)次人生的重復。一個人死去了,離開了世界,而另一個人緊接著出生,又開始重復同樣的人生。無數(shù)的人來過又離去,而同樣的戲劇始終上演。 02 人生就是一場與死亡之間的游戲,我們盡力讓自己藏好,不讓死亡找到。就像小時候的捉迷藏,我們藏起來,小伙伴來找,不同的只是來找我們的是死亡。當小伙伴們找到我們的那一刻,我們是懷著怎樣失落的心情啊。同樣,東躲西藏的我們,最終被死亡找到那一刻,也是懷著怎樣的無奈和不甘啊。但在我們活著時,我們?nèi)杂凶層螒蛴肋h繼續(xù)下去的可能,那就是遺忘,讓自己永遠持續(xù)在游戲之中,而忘記那個終會到來的結尾。把人生這個有頭有尾的過程,當做永不結束的劇情。 可怕的不是你已不再年輕,而是你心靈的衰老,是你不再有夢想的能力。我們無法掌控這遵循著自然規(guī)律的塵世的肉體,但我們可以把握我們的精神和心靈,使自己永遠保持著對世界充沛的敏感和對人生之謎不倦的感悟。 你來到時,整個世界對你來說是全新的,你將起步于一個前途未卜的開始。而到你離開時,你已遍歷人生,你知道了生命和人生是怎樣一回事,但就總體來說,人生對你仍是一個迷。 03 人生的過程也是一個不斷失去的過程,當下的就是最美好的,因為過去你無法追回,而未來你將失去更多。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是一種幸福,但同時也可能是一種不幸。因為一件東西在你想得到它時,會天然的賦予它一種意義和價值,一旦得到,這種意義和價值就會失去和貶值。你得到的越多,你所剩的意義就越少。隨著你想要的東西的一一實現(xiàn),遮擋在面前的意義和價值的光環(huán)就一層層剝離了,人生露出了它的真相。 你得到了什么,什么就會失去意義,你占有了什么,什么就會貶值。你沒有得到和占有,那么,那些意義和價值就還在原來的地方,絲毫無損。 某些東西的意義和價值只在于我們還沒有得到它們,得到和占有是對意義和價值的損壞。但還好,大多數(shù)人終其一生也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或者只是得到了很少自己想要的東西,所以大多數(shù)人終其一生也還是覺得人生是有意義的,沒有在人生的中途看透人生的真相。 為了得到我們想要的東西,我們不遺余力,費盡千辛萬苦,到最后可能還是沒有終期所愿。這也許很可悲,但我們的努力并沒有因此白費。我們終其一生追求自己的目標,也就證明我們一生都活在完滿充實之中。我們沒有放棄努力中途退場,我們走完了全程。 我們千辛萬苦的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人生的意義也就持續(xù)不斷的在這千辛萬苦的追求之中。 人的一生會得到一些東西,同時也會有所失去。如果失去的是金錢,你會重新獲得。但如果失去的是與心靈和生命有關的東西,就可能是永遠的失去。 你看透什么,什么就失去意義,你看透的東西越多,你所得到的意義就越少。但看透還包括對看透的看透。但人在活著時,就不可能完全看透,連佛祖也不例外。完全看透的人也許早就涅槃了,因為一個人真的看透了一切,他也許連活著都不必活了。 你可以說人生是一個得到的過程,但也同樣可以說是一個失去的過程。你得到的東西似乎都可以重新復制,但你失去的卻再也不會找回。你得到了閱歷,但卻失去了夢想。得到了金錢,但卻失去了健康。得到了成長,但卻失去了時光。到最后,你得到了生命,但也得到了死亡。 ▋作者:李云風,一九六六年出生,初中畢業(yè)后回家務農(nóng),吉林省作協(xié)會員。在《延安文學》《朔風》《 紅豆》《 雜文月刊》《 散文詩世界》《中國文學》《淮風詩刊》《現(xiàn)代作家文學》等幾十家雜志發(fā)表小說散文詩歌,獲得2011-2012年首屆《延安文學》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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