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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丨『誰最中國』 圖片丨來自網(wǎng)絡 濟南,不急。
齊魯大地之上,云蒸霧潤,一線穿越齊煙九點。古濟水南邊有座城,北跨黃河,南面泰山,這座城的名字叫“濟南”。 沒有一座城市像濟南。
城依水而生,人親泉而居,這是古老的濟南;家家泉水,戶戶垂柳,這是北方的江南。 被孔孟之道浸潤,內(nèi)斂厚重,這座城氣質(zhì)中庸;堅守自己的淳樸,含蓄謙遜,這座城頑固不化。 她靜悄悄的,像是在中國新聞版圖上消失了似的。 她從不制造驚艷,不溫不火,不急不躁。 她被新周刊評為“一座鈍感之城?!?/span> …
這座擁有4500多年歷史的中古之城,由儒家文化的發(fā)祥地,變成了如今“土氣的農(nóng)村、保守的大縣城”。
電視劇《大染坊》里陳小六子說:“濟南那個地方,比較土”。
一條經(jīng)十路自西向東,浩浩蕩蕩綿延90公里,濟南被戲稱為“堵城”; 霧霾就著楊樹毛子,在呼吸道里竄上竄下,濟南被調(diào)侃為“霧都”; “趵突泉”、“大明湖”、“千佛山”是濟南扯不掉的標簽; 外地人眼里,濟南的冬天有著響晴的日光,老舍是濟南少之又少的代言人。 濟南土么?
土。
土在哪?
土在悠閑。老濟南人民早上出門,都要從街頭打碗甜沫兒,卷張剛出爐的燒餅,揣疊報紙,在清脆的自行車聲中開始美好的一天。 晚飯后去趵突泉聽聽快書,或是提個鳥籠子逛珍珠泉、曲水亭街,又或是去黑虎泉溜達,拎個瓶兒打明天早晨煮飯泡茶的泉水。這新打上來的泉水,帶著白色的雜質(zhì),冒著凜冽的寒氣,大大地喝一口,爽!
土在本真。沒事吃個油旋,啃口把子肉是件特有幸福感的事兒。他們好一口大蔥卷餅,夜色下擼串喝扎啤;也貪戀一喉甘甜泉水香,盡情享受自然的饋贈。 垂柳依依,泉畔品茗是濟南悠久的傳統(tǒng)。那趴在泉眼旁掬水當歌的孩童,才是這座城市真正的主人。
濟南很土,因為根在土里。
連濟南市委書記都調(diào)侃:“說濟南像個縣城就是這個感覺,它連縣城都不如,就像個農(nóng)村大市場?!?/span>
城市化來臨時,老建筑被拆得體無完膚,泉水從“嘴里的金子”變成了“眼里的金子”… 于是古老被打破,美好被卷走,真味被腐蝕,只留下回憶偶爾被拿出來緬懷。
濟南保守么?
保守。
保守在哪?
保守在無爭。大明湖以南,泉城路以北,方圓十里的老街古巷中,藏著濟南人的無爭和恬淡,這種自我滿足的愜意,就是濟南話中的“恣兒”。 當青煙古道落入一場芙蓉小雨,解放閣外墻柳映著余暉,拐進百花洲前的曲水亭街,酌一杯小酒,才最能咂摸生活。
保守在謙遜。“三人行必有我?guī)??!睗先朔耆司头Q“老師(shei)兒”。骨子里溫吞內(nèi)斂的濟南人,與人交往可不含糊,一口一個“老師兒”,就能從古今中外暢談到廟堂江湖。 規(guī)規(guī)矩矩地問聲好,么事都不是事兒。
保守在熱情。外地人初到濟南,應該會被感動到。迷路了,在馬路上隨便問個人,只要他操著一口硬直的濟南話,就恨不得把你送到目的地去。公交車上再擠,只要有老人上車,就一定會有座位。 他們用自己質(zhì)樸的眼光,擁抱來到泉城的每一個人。
這座城市,沾了濟南人的光。
“我們心里有個村,名字叫濟南?!笨粗鄭u、煙臺的崛起,濟南人民似乎習慣了這樣的失落,他們安靜地守望,用自嘲掩蓋隱藏著的無奈與自卑。 2017年11月16日,《人民日報》宣布,濟南摘去“大縣城”的標簽。 濟南一直在行走,也一直在改變,只是這種改變非常緩慢,偶爾停留駐足的人恐怕很難看到。 這是一群愛逛大集的土生土長的老濟南 傳統(tǒng)匠人文化得以保留 這也是一群喜歡洪樓夜市的新濟南 現(xiàn)代商業(yè)得以承啟 這里沒有高低貴賤,全民吃燒烤喝扎啤 這里有文化也古板,有淳樸也固執(zhí) 她垂暮又青春 她混亂又從容 她獨特的氣質(zhì) 注定不會一直沉寂下去 當你離開濟南 帶走的 絕不會有憂愁
「三九」第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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