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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所周知,清代的“文字獄”曾經(jīng)盛行一時,這項惡政從康熙開始,到了乾隆時期達到了頂峰。“文字獄”的罪名五花八門,不管你是官員還是普通老百姓,只要被搜出只言片語對朝政“有害”的言論,都能獲罪。獲罪者往往受到凌遲、沙頭、流放等懲罰。而定罪上,往往極為荒唐可笑。例如,乾隆十九年,一位官員的詩稿中因為有“霜侵鬢毛嘆途窮,秋色招人懶上朝”等句,被乾隆皇帝以“抑郁無聊”罪名革職,發(fā)配黑龍江。連稍微無聊一下都不許,這乾隆皇帝也太狠了。 由于康乾時期對思想的禁錮,人人自危,導(dǎo)致清代中期以后士氣消靡,吏治腐敗。雍正乾隆時期的重臣張廷玉,為了避免留下把柄“從來未留片稿于私室”。大學(xué)士梁詩正認為,“筆墨招非,人心難測,凡在仕途者,遇有一切字跡,必須時刻留心,免貽后患”,所以他“從不以字跡與人交往,即偶有無用稿紙,亦必焚毀”。官員都是這樣的心態(tài),還怎么可能做事? 當時有人抱怨說,內(nèi)外官吏,“一涉筆惟恐觸碣于天下國家。此非功令使然,皆人情望風(fēng)覘顏,畏避太甚,見鱔而以為蛇,見鼠而以為虎。”大家都惟恐哪句言論沒說對,引來禍事,從而“消剛正之氣,長柔媚之風(fēng)?!?/p> 嘉慶皇帝上臺后,決心重整朝政,這樣一來,文字獄就成了不得不面對的問題。 嘉慶皇帝不能公開否定祖宗們的做法,所以只好采取了一個比較委婉的方式來處理。嘉慶四年(1799年)二月,他在談及文字獄時說道:“即如從前徐述夔、王錫侯,皆因其著作狂悖,將家屬子孫遂比照大逆緣坐定擬,殊不知文字詩句原可意為軒輊,況此等人犯,生長本朝,自其祖父高曾仰沐深仁厚澤已百數(shù)十余年,豈復(fù)系懷勝國?而挾仇抵隙者遂不免藉詞挾制,指摘疵瑕,是偶以筆墨之不檢,至與叛逆同科,既開告訐之端,復(fù)失情法之當?!笨偟囊馑际牵J為文字獄實在是小題大做,要求刑部予以改正。自此以后嘉慶一朝就再也沒有發(fā)生過文字獄現(xiàn)象。 文字獄停止后,清代的思想文化又重新活躍起來,例如龔自珍、魏源、姚瑩等一大批學(xué)者相繼登上歷史舞臺,為思想帶來了勃勃生機,這與嘉慶的努力是分不開的。 但是,也應(yīng)該看到,嘉慶雖然停止了文字獄,但依然對小說戲曲等大眾文化嚴加控制,朝廷下令,“稗官野史,大率侈談怪力亂神之事,最為人心風(fēng)俗之害,屢經(jīng)降旨飭禁,此等小說未必家有其書,多由坊肆租賃,應(yīng)行實力禁止,嗣后不準開設(shè)小說坊肆,違者將開設(shè)坊肆之人以違制論?!笨梢?,嘉慶皇帝的文化寬容政策,也是不全面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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