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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友說:一直以來,友心人的文章都有強調:我們要批判性地看待事物。同樣,我們要持有質疑精神、對一切事物抱有懷疑,以及最重要的:要對自己抱有懷疑,哪怕是 自己最堅定的信仰和夢想 。 伯特蘭·羅素曾經說過一句至理名言: “這個世界最大的問題在于,愚人和盲目輕信者對自己堅定不疑,然而智者卻疑慮重重。” 我們的大腦是完全不可信賴的 。即便我們自以為了解,但我們其實并不清楚自己在說些什么。 心理學將會告訴你8個你為什么不能相信自己的原因。 ![]() 心理學中有個概念,叫做 行為者-觀察者偏差 。聽起來很復雜,簡單來講——它證明了我們都是混蛋。 “行為者-觀察者偏差” 讓我舉個栗子:假設你站在十字路口,目睹一個司機闖了紅燈,你可能會想:這人真是自私啊!不顧他人生命安全,就為了節(jié)省自己幾秒鐘,而讓其他人都置于危險之中。 然而,如果那個搶紅燈的司機不是別人,而恰恰是你本人,你或許就能找到各種各樣的理由來說服別人:“這錯誤沒那么不可原諒”。你有很多原因,比如,碰巧樹擋住了你的視線,或搶紅燈的行為“還好,沒有傷害到任何人?。 ?br> 同樣一個舉動,他人為之,就是人品敗壞,而自己為之,就是無心之過。我們都是這樣“雙重標準”,尤其當我們面臨沖突情境時。 ![]() 怪我咯? 當人們談到其他人如何惹到自己時,他們總會把其他人的舉動形容為愚蠢、應受譴責,或不懷好意的。但是,當人們談論他們自己傷害他人的經歷時,如你所料,人們便總是拿出各種各樣的理由來顯示他們的舉動情有可原。 “道德教化差距” 顯然,這兩種互相矛盾的看法不可能都對。事實上,它們都是錯誤的。心理學家的后續(xù)研究發(fā)現(xiàn), 作惡者和受害者雙方都會一定程度扭曲事實的真相 ,以此契合他們自身敘述的合理性。 ![]() “真會給我增加難度啊” 史蒂文·平克將這個現(xiàn)象稱為道德教化差距。這個詞的含義是: 每當面臨沖突時,我們總會高估自己的善意,并且夸大他人的惡意。這就造成了我們普遍認為他人更應受到重罰,而我們自己理應被懲罰得更輕。 當然這一切都是下意識,不自知的。 雖然人們在這樣想的時候自以為完全理性且客觀,但是顯然,他們并不是。 ![]() 哈佛大學心理學家丹尼爾·吉爾伯特(Daniel Gilbert)在著作Stumbling on Happiness中,向我們證明了一點: 我們并不擅長記住過去的事物給我們留下的感受,也不擅長推斷它們在將來會帶給我們什么樣的感受。 如果你最愛的體育隊輸了比賽的大獎,你可能很懊惱。但事實證明,當你事后回味起記憶中的糟糕情緒,和你當時真正的感受并不相同。 你往往會把糟糕的回憶記得比實際情形更糟,同時把美好回憶記得比實際情況好太多。 在設想未來時,我們也會過分高估美好事情將會給我們帶來的愉悅,以及糟糕事務給我們帶來的難受。事實上, 我們甚至經常意識不到我們在某一個具體時刻的真實感受。 這或許可以延伸出一個觀點,我們不應該空泛地僅僅為了得到幸福而去追求它。因為,所有數(shù)據(jù)都表明: 我們不知道幸福為何物,而且,即便我們得到了幸福,我們也無法控制自己如何對待它。 ![]() 法海你不懂愛 ![]() 你在大街上溜達,碰到了幾個分發(fā)“免費”手冊的人。一旦拿了冊子,他們就會緊跟著你或攔住你的腳步,開始鼓勵你報名參加這個那個,或者讓你捐點小錢?你希望拒絕,但因為剛剛拿了他們送你的小冊子,你又不想顯得那么沒人情味。 ![]() 你記得這樣的情形讓你感到多尷尬、多不自在嗎? 研究表明, 人們的決策可以被許多方式輕易操控 ,其中之一便是:先給一個人禮物,再向他尋求幫助作為回報(如此一來,對方有很大幾率會同意幫你)。 或者試試看這樣:如果下次你想插隊,先詢問隊伍里某個人你是否可以插進隊伍,并編出個理由——任何理由,諸如“抱歉我很急”或“我生病了”。實驗表明, 相較于直接問是否可以插隊而不給理由,如此一來,別人同意你插隊的幾率會高出80%。 最驚人的是:這個理由講不通都可以。 還有另一個例子:如果我告訴你,花2000美金,你能擁有如下選擇: 一次去巴黎的旅行(包早餐) 一次去羅馬的旅行(包早餐) 一次去羅馬的旅行(不包早餐) 結果顯示,加上“一次去羅馬的旅行(不包早餐)”這一選項后,會造成更多的人選擇去羅馬旅行。 為什么呢?因為和“羅馬(不包早餐)”相比,“羅馬(包早餐)”聽起來是一筆更劃算的買賣,而此時, 我們大腦早已把巴黎的選項忘得一干二凈了 。 ![]() 喲~說的好像真的能去一樣 ![]() 研究者們發(fā)現(xiàn), 一些大腦視覺部分遭到破壞的人仍然可以看見東西,即便他們并沒有意識到。 這些失去了視力的人會告訴你,他們看不見自己放在臉前的手。但如果你用光往他們的左面或右面照一下,他們通常都可以正確地猜到光照在了哪一邊。 然而他們還是會解釋說:這是他們瞎猜的。 對于光照在了哪里他們并沒有任何意識,比起猜一猜你的鞋子是什么顏色還沒有把握, 所以他們以為自己不知道,但他們的確知道光照在了哪里。 這說明了一件關于人類心理很有趣的事實: 知道和感覺自己知道,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這句話反過來也是成立的: 你可以感覺自己知道某件事,但實際上你根本不知道。 這就是形成各種各樣的偏見和邏輯謬誤的基礎。當我們不承認“我們實際掌握的”和“我們自以為知道的”之間的區(qū)別時, 動機性推理 和 證實性偏見 就會大行其道。所謂動機性推理是指 當我們對一個問題有著先入為主的偏見時,我們會「下意識地」尋找論據(jù)來證明這個偏見,從而陷入非理性的思考之中; 而證實性偏見是一種現(xiàn)象,它指的是, 在一大堆證據(jù)里面,人們會更容易注意到、記住和相信對自己有利的證據(jù),忽略相反的證據(jù)。 ![]() “我不信! 我不信! ” ![]() 大多數(shù)人和你一樣,都會因為某些情緒而做出一些糟糕的決定。舉個例子:同事拿小明的鞋子開了個玩笑,那雙鞋子是小明去世的祖母送給他的,因此他煩死了這個玩笑。他決定要給那個人一點顏色看看,于是辭去了他的工作,之后靠社會救濟過活。 你很清楚這不是理智的決定。但實際上你做出的決策可能比小明更不理智。 科學研究表明, 僅僅避免在情緒化的時候做出重要決定是遠遠不夠的,因為在幾天、幾周甚至幾個月后,即便你已經徹底平靜下來,進一步思考分析過后,情緒仍然會繼續(xù)影響你的決策。 更令人驚奇、甚至有些違反直覺的是, 即使是那些相對溫和、短暫的情緒,也會在一段時間之后對你的決策產生長期影響。 再舉個栗子:你的朋友小紅想要約你一起喝酒。但不知為何你變得有點警惕,回答得含糊其辭。你感覺不想立刻答應小紅,雖然你很喜歡這個朋友,也很想一起出去玩??蓪τ谧鞒黾s定卻十分謹慎,你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這樣。 ![]() 你可能已經忘記了,很久以前你的另一個朋友小黃一直對你忽冷忽熱。其實也沒發(fā)生什么大事,只是有幾次這個人因為某些理由而有一點古里古怪。之后你還是照常生活,把這些不愉快的事忘得一干二凈,和這位朋友的關系也逐漸趨于正常。 但這段經歷還是令你有些煩惱、有點受傷。你雖并沒有因此大發(fā)雷霆過,但它的確使你垂頭喪氣了一段時間,然后,你無意識地將這種情緒遺忘了。但你對那個古怪朋友的模糊記憶,使你下意識對新朋友保有戒備,即便這完全是兩碼事。 你經常把你對于某一個時刻所處情緒的記憶作為你在其他時間(或許是幾個月或幾年后)做出決策的依據(jù)。你一直都這么做,哪怕你自己沒有意識。 哦,說到記憶…… ![]() 伊莉莎白·洛夫斯特(Elizabeth Loftus)是全世界在記憶方面最卓越的研究者之一,她發(fā)現(xiàn), 我們對于往事的記憶很容易被其他的往事或是新加入的錯誤信息所改變 。 她讓所有人都意識到:法庭中目擊證人的證詞并不是人們所想的那樣可靠。 ![]() “我的海馬體壞了” 洛夫斯特和其它的研究者發(fā)現(xiàn)了: 我們的記憶不僅隨著時間流逝會逐漸褪色,而且相隔的時間越長,它們就越容易出錯。 提醒人們他們的記憶可能出錯并非總能幫助他們排除錯誤的記憶。 你對此事的情感越是投入,你的記憶越有可能出錯。 不僅記憶會被錯誤信息所改變, 一整段原本不存在的記憶也有可能被植入你的大腦中。 尤其當試圖植入記憶的人是我們所信任的人,比如家庭成員。 因此,我們的記憶并沒有我們想的那樣可靠,即便是那些我們確信不疑的事情也可能出錯。 ![]() 我真信了 你或許會覺得人類糟糕的記憶是身體功能的敗筆,畢竟沒有人會喜歡一臺休眠狀態(tài)下不斷篡改或刪除你的文件的電腦。但你的大腦可不僅僅是在儲存電子表格、文字檔案或是圖片。 我們的記憶之所以存在,是為了幫助我們從過去中學習,以此在未來做出更好的決策。 但事實上記憶有另一種我們很少注意到的功能: 作為人類, 我們都需要一個身份,一種自己究竟是“誰”的身份認同感,以此來適應復雜的社會情境。我們的記憶通過儲存整理我們過去的故事幫我們塑造了一個身份。 因此我們的記憶有多精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的頭腦中存有一個關于過去的故事,塑造了我們身份中的那一部分——我們對自己的認識。 與其利用百分百精確的記憶來達到這個目的,更容易的方式是擁有模糊的記憶,然后以這樣那樣的方式填補上其中一些細節(jié),以此來貼合我們心中已有的、可以被接納的自我。 你可能會問:“好吧,馬克,你是在說‘我對自己的定義’只不過是一堆我自己編出來糊弄自己的想法嗎?” 沒錯,正是如此。 ![]() 我方了 ![]() 你的臉書主頁,應該和你在真實生活中表達和描繪自己的樣子不太一樣吧。 你和你祖母在一起時的樣子和你和朋友在一起時的樣子應該不太一樣吧。 你的身份包括了工作時的“你”和在家時的“你”,和家人在一起時的“你”和獨處時的“你”,還有許許多多不同的“你”,你依靠這些不同的身份在這個復雜的社會中生存穿梭。 但是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呢? ![]() 或許你會覺得其中的某一個“你”比起其它的更為真實,但其實你在做的只是不斷重復著你頭腦中對自己的認識——這樣的認識完全是自己基于那些差強人意的記憶編造出來的。 在過去的幾十年中,社會心理學家開始揭開一個我們中很多人都無法接受的事實: “核心自我”的概念,即一個不變的自我,只不過是一種錯覺。 ![]() 新的研究開始發(fā)現(xiàn)大腦構建自我意識的方式,以及致幻劑是如何暫時改變大腦,使自我意識分崩離析。 種種結論都證明我們對自己的身份認同是多么瞬息萬變、虛無縹緲。 這些由最頂尖的科學家設計,發(fā)布在前沿科學雜志上的精心設計的實驗,事實上和僧人們講了幾千年的東方哲學思想非常契合,但那些僧人們領悟這些只需在山洞里靜坐幾年。 在西方, 我們執(zhí)著于思考我們究竟是誰,但卻很少停下來想想以此為出發(fā)點是否有意義?;蛟S “尋找自我”這個概念在幫助我們的同時,也給我們帶來了同樣多的阻礙。 或許它在解放我們的同時也限制了我們。 當然,知道你想要什么喜歡什么仍然是有用的。 但是你在追逐夢想和目標的時候,大可不必去依賴一個你為自己所下的定義。 ![]() 你擁有一套無比錯綜復雜的神經系統(tǒng),它不斷地在向你的大腦傳輸信息。根據(jù)某些估計,你的感官系統(tǒng)——視覺、觸覺、嗅覺、聽覺、味覺和平衡系統(tǒng),每秒大約要向大腦傳輸1100萬條信息。 但即便這么多信息,也只是你周圍大千世界中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 我們所能見到的光,只是電磁波譜中可憐的一小段。鳥類和昆蟲可以看到我們所看不見的光。狗可以聽見和聞到我們根本無法感知到的東西。 ![]() 還不如我呢…… 與其說我們的神經系統(tǒng)是臺收集信息的機器,不如說它是臺過濾信息的機器。 當你在進行智力活動(比如閱讀,演奏樂器)的時候,你的意識每秒鐘只能夠處理大約60條信息。 在你清醒時,你的大腦每秒都在接收已經處理過的信息流,而你最多只能覺察到其中 0.000005454% 左右的信息。 我們每個人就是這樣度過一生中每一天的。 ? ![]() 誰來告訴我0.000005454%是多少?。?br> -end 作者|Mark Manson 譯者|朱禹同,上海市西南位育中學高二學生,熱衷于心理學、寫作和弄亂桌子 原文 |Why you can't trust yourself http:///trus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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