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揚州八怪“第一怪”畫梅：汪士慎的超脫人生

我愛祖國愛人民 2016-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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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揚州八怪“第一怪”的汪士慎，其書畫造詣之深，是舉世公認的，但他的苦難卻是很多人不知道的。他年近四十到揚州時，寄居在同鄉(xiāng)大戶馬氏兄弟家。雖然馬氏兄弟很尊敬“文化人”，但赤貧如洗卻是汪士慎當時的生存實態(tài)。10年之后，賣畫掙了些錢的汪士慎買了房子，于是又成了“窮光蛋”。如果還象以前那么寫字、作畫，汪士慎的日子當然會滋潤起來，但命運之神似乎一直在耍弄著汪士慎。

墨梅立軸紙本

就在喬遷青杉書屋的那一年，汪士慎患了眼疾。他的眼睛又熱又痛，尤其是左眼，眼底布滿血絲，紅腫流淚。眼睛，對于一個普通人來說，其重要性已不言而喻，而更何況對于一個要靠眼睛來觀察世界的畫家呢？但汪士慎沒有錢去求醫(yī)問藥，他只能忍受著眼疾的煎熬。

探梅詩意 1736年作

在汪士慎一生中，有個現(xiàn)象值得人們關注：在患了眼疾之后，他一反常態(tài)地經(jīng)常出門旅游了。有人認為，這是汪士慎對自己眼疾后果有充分的預料――他想在失明之前，盡情地把世界看遍。

梅竹石圖立軸紙本墨筆

他的眼疾越來越嚴重，但為了生計，他還得不停地畫。54歲時，他在畫完一幅《梅花圖》后，左眼終于失明?？赡苁窃缬兴枷霚蕚?，所以他并不沒有表現(xiàn)得如何消沉，而是樂觀豁達，繼續(xù)作畫，并稱自己的創(chuàng)作是“獨目著寒花”。他這時的畫，當時揚州八怪之一的鄭板橋就評價說“清品極高”。在他左眼失明的第二年，創(chuàng)作了一幅《乞水圖》，畫的是一個老翁，抱著一個甕在“收藏”積雪；這是為了用雪水煎茶。鄭板橋在這幅畫上有題詩，稱此畫為“抱甕柴門四曉煙，畫圖清趣入神仙”。畫如其人，透過這幅畫，人們能感悟到汪士慎品質之高潔。

乞水圖立軸設色紙本 1740年作

紅梅立軸設色紙本

然而，汪士慎的不幸并沒有就此打住。左眼已經(jīng)失明，右眼的疼痛也在不斷加劇。對此，汪士慎表現(xiàn)得十分鎮(zhèn)靜，他似乎感覺右眼失明是遲早的事，因此，在失去觀察能力之前，他是盡情地多看，多看花卉風景；二是抓緊整理自己的詩集。“揚州八怪”的一個共同特點是畫兼詩，詩畫相兼被后人認為是“揚州八怪”文人畫的一個重要特點。人們普遍認為，汪士慎的詩寫得很好，他在左眼失明后的第四年，將自己的詩作收集為4卷，名為《巢林集》。加上后來的詩，他的《巢林集》一共收集詩歌7卷。當然，汪士慎非常想把自己的詩集刻印出來，但就他的財力，顯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還是老鄉(xiāng)馬氏兄弟理解汪士慎，他的7卷詩集《巢林集》最后是由馬氏兄弟資助他刻印的。汪士慎在雙目失明之前能見到自己的詩集刊刻付印，當然是最令他快意的事。

春風三友圖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66歲時，不幸再次降臨在汪士慎的頭上，他的雙目失明了。對于一個畫家來說，這該是何等痛苦，自然是不言而喻的。這個時候，他只有靠自己的“心”來觀察世界和人生了，因此，他給自己取了個有趣的名字——心觀道人。

春風香國圖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兩年之后的初春，突然降了一場大雪，天地間白茫茫一片?！皳P州八怪”之一的金農(nóng)，坐在家門口，情趣盎然地欣賞著眼前的雪景?？吹门d奮處，他關上門，回到屋內，揮毫作畫。

不一會兒，有人敲門。門外的狗也叫了起來。金農(nóng)放下筆，去開門。

??！是汪士慎！是一個小童領著他走來的，汪士慎已經(jīng)失明好幾年了，居然在這個天氣里來到金農(nóng)家。

寒梅圖2

兩人喝著熱茶，談著書畫。說到興致高時，汪士慎興奮地用手摸索著去尋找筆，他要寫字，還是作畫？金農(nóng)也激動起來。他趕緊為汪士慎鋪開紙，研好墨，將筆遞在汪士慎手中。汪士慎全憑著自己的感覺，揮筆在紙上創(chuàng)作了一幅狂草書法！金農(nóng)看著看著，淚水止不住流下來。誰敢相信，眼前的這幅狂草作品出自一個雙目失明的盲人之手？金農(nóng)忍不住在這幅作品的邊上留下自己的一首長詩：

紅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