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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果報 宋登,仁宗時人,為塾師,善于誘掖,遇人以誠。入其門下者,必先規(guī)以德行,然后課之文藝,雖酷暑嚴寒,訓講并不少懈。因此一時子弟學成名立者甚眾,其子孫亦皆相繼登榮。熙寧九年,神宗第進士時,登長子宋綰已為翰林學士,侍立上前,及唱名第續(xù)及二孫,皆一榜進士。上顧而笑,王恭從旁稱美曰:“此皆其父至誠教授所至也?!鄙咸刭n錫錦旌之。要知人既我為師,則其終身之成敗榮辱,皆我任也。但不盡心竭力,相與有成,何異庸醫(yī)殺人乎?所以至誠教授之報,最甚最確也。
王正裕公,乃文康公之父也。素食貧以教學自瞻,然所受之生皆村童,翁必盡心盡職誨之。里有窘者,更不計其脩脯。來就教者日益眾,翁之課法更精進。其徒讀四子之書未半,不特詞之以字鮮不識,且能明其逐字之大意。有謙誨德行,中年未有嗣,念其遑迫,晚得一子,即文康也。登第位,歷宰相,有二孫官至學士,曾孫二人皆為丈夫,朱紫相繼不替。翁享年九十有二,無疾而終。按陳眉公曰:“ 教人之利甚溥,而德亦甚大,如因大化導,為師者教以養(yǎng)身,則弟子多壽矣!教以立德,則弟子多賢矣!教以立學,則弟子多貴矣!若師以此三者施于人之子孫,天即亦以此三者報于師之身,及子若孫固其所也。”
夫今之為人師者,未必無存心制行,仿佛古人之人,則功名壽福,皆可基積;其有質(zhì)行庸猥者,只知資館餼以糊其口,若生徒之智愚賢不肖,竟漠不相關,如秦人之視越人者。甚而至于導以非僻,假以虛譽,吁賊人之效未發(fā),而天先示警于其身者多矣!昔人云:“為師者,勿論書香子弟與田野村童,因材教導,大以成大,小以成小,即是有功于世。屢獲吉報,在在不爽。若誤人子弟,字不能認,書不能背,文不能通,縱其嬉游賭博,令其門戶衰殘,即大傷陰騭矣!”此于尋常罪過,尤加倍重。
費文禎有疾,其弟子程康裴自鄉(xiāng)溪走百里問候,調(diào)理扶持,不離左右。月余而文禎卒,哀戚如喪親。康裴家亦貧,受知于鄒郡司馬,每有贈金,輒分半以遺其諸子。此不獨神報而子弟有報矣!貧如康裴尚如是,其富者貴者又不勝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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