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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就了解到潘漢年在宜興歸涇鄉(xiāng)陸平村的故居得到了修復,一直沒有前去尋訪。12月5日到竺山湖度假村為“上海豐采園”博友迎接草茉莉從俄羅斯授勛歸來做些準備,正好有點空余時間又順路,便驅車赴宜興尋訪潘漢年故居。 竺山湖度假村到宜興歸涇鄉(xiāng)大約四、五十公里,不到一個小時就到了歸涇集鎮(zhèn)。不清楚陸平村在哪里?便停下車來向一家商店的主人問訊。店主人說:“隔壁那家就是陸平人,也姓潘,你去問他吧?!备舯谝患沂墙?jīng)營建材的小店,店里有位老先生正在整理東西。我先問:“先生您知道潘漢年故居嗎?” 潘先生抬起頭來說:“潘漢年是我堂兄,他的故居在陸平村??!”聽他說是潘漢年的堂弟,我便問:“潘漢年的子女還在嗎?”潘先生語氣惋惜地說:“潘漢年結婚后未生育,他家沒有后?。 薄澳呐思疫€有其他人回來看看嗎?”我接著問。潘先生說:“侄男侄女也都老了,已有好多年沒有回來了?!蔽以賳枺骸肮示有藓煤?,前來參觀的人多嗎?”“也有,但不多。來的大都是上海人?!睆恼Z氣中聽出有些傷感。 辭別潘先生便照他指的方向朝陸平村前進。當車行到新拓寬的S342省道上便看到路邊一塊大石頭上刻有“陸平村”三個大字,旁邊還有一個公交車的站臺。順著 打開大門,里面是一個庭院,庭院正中塑有一尊潘漢年同志的青銅胸像。只見他身穿西裝,戴一付金絲眼鏡,目光睿智,炯炯有神。一進五間平房內(nèi)是“潘漢年 潘漢年讀書時受其堂兄潘梓年、潘菽介紹“五四”進步思想的影響,高小畢業(yè)后在勵進小學任教時,與學校進步教師一起參加反對宜興縣教育局周聘高的斗爭,并被指控而遭拘,后經(jīng)其父親聘請上海律師才被迫釋放。他在勵進小學任教的那段時間,接觸到了上海、北京等地的進步書刊,開始文學創(chuàng)作,其詩作《不敢》《悵惘》《可怕的路》《評小學教科書》等在上?!秶袢請蟆犯笨队X悟》《時事新報》《學燈》上發(fā)表,在上海文學界初露頭角。 1925年,潘漢年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1926年初,受上海黨組織派遣,回宜興陸平村開展農(nóng)民運動。時間雖短,卻使陸平村成為宜興農(nóng)村革命的火種,為1927年宜興的農(nóng)民秋收暴動起到了思想引導作用?;氐缴虾:笤凇皠?chuàng)造社”從事文學創(chuàng)作,與葉靈鳳合編《幻洲》以“三番水郎”“潑皮男士”等筆名發(fā)表具有革命進步思想的文章,魯迅曾評介:“當時的刊物中,最風行的是《幻洲》”1927年,經(jīng)黨組織同意赴南昌參加國民革命總政治部南昌分部的工作,任《革命軍日報》總編輯。報道北伐消息,鼓舞士氣?!榜R日事變”后,發(fā)表《湖南政變與討蔣》文章,對蔣、汪的分析入木三分。大革命失敗后,回到上海從事文化工作,辦刊物、寫雜文、發(fā)政論,鋒芒直指國民黨新軍閥要害。1927年10月起,潘漢年與魯迅建立了聯(lián)系,常去魯迅家走訪。1928年起,他根據(jù)周恩來指示的精神,為消除“創(chuàng)造社”“太陽社”與魯迅、茅盾之間因開展革命文學口號的論爭而引起的矛盾做了大量工作,從而促成左翼文化隊伍的團結,并于1930年成立“左翼作家聯(lián)盟”,潘漢年兼任黨團書記。1929年,在上海召開的中共六屆六中全會上決定成立中央文化工作委員會,潘漢年任文委書記。1930年,上海進步文藝界由魯迅、柔石、郁達夫、潘漢年、馮雪 1931年,潘漢年離開長期工作的文化戰(zhàn)線,時代和機遇把他推向更為艱險復雜的隱蔽戰(zhàn)線。事情的起源是,1931年4月25日,掌握中共中央特級機密的特科負責人顧順章被國民黨特務捕獲,幸虧周恩來安插在國民黨情報部門的內(nèi)線及時傳遞信息,中央機關才未受大的破壞。面對險惡的斗爭形勢,在周恩來的直接指導下,以時任江蘇省委書記的陳云、中央組織部長趙容(康生)及潘漢年三人為骨干組建新的中央特科。特科總部下設四科:一科為總務科,負責財政、交通以及營救、安撫等項工作,科長由陳云兼任;二科為情報科,負責情報、偵查、反間諜等任務,科長由潘漢年兼任;三科為行動科,負責鎮(zhèn)壓叛徒和除奸任務,科長由康生兼任;四科為通訊科,負責電訊聯(lián)絡,科長由李強擔任。之后,潘漢年還先后擔任中央紅軍總政治部宣傳部長、第二次國共合作中共談判代表、中央社會部副部長、中共華中局情報部長、中共華南分局和中共香港工委主管情報工作的負責人等職務。長期戰(zhàn)斗在敵偽統(tǒng)治森嚴的后方,出生入死,英勇奮斗,屢建奇功,為革命大業(yè)作出了卓越的貢獻。潘漢年同時還在黨的統(tǒng)一戰(zhàn)線工作中作出過出色的貢獻,爭取和團結了一大批國民黨上層人物及民主進步人士。 解放后,潘漢年被任命為中共上海市委副書記、上海市常務副市長,協(xié)助陳毅市長為改造舊上海和建設新上海而辛勤工作,并取得出色的政績。然而,在1955年“肅反”運動中,潘漢年以“內(nèi)奸”、“反革命”罪名被捕入獄,成為轟動一時的“潘楊反革命事件”。1957年底,潘案審理結束后并沒有依法移交檢察司法機關宣判,而是長期被延擱著,直到1962年年初毛澤東在“七千人大會”上講話中順便提到了這個案件:“有個潘漢年,此人當過上海市副市長,過去秘密投降了國民黨,是一個CC派人物,現(xiàn)在關在班房里頭,但我們沒有殺他。像潘漢年這樣的人,只要殺一個,殺戒一開,類似的人都得殺。”說話的語氣似乎是寬容的,卻給原本是冤案的潘漢年又加了一項罪名:“CC派特務”,可殺可不殺的人物。正是根據(jù)這一講話精神,潘漢年在1962年1月由最高人民法院判處有期徒刑15年,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但到了1970年,又由中央文革專案組改判為無期徒刑(無司法手續(xù))。直到1977年4月,71歲的潘漢年病逝于湖南長沙,被關押了整整22年。十一 手頭正好有一本1989年出版的《共和國第一冤案》,作者張重天是這樣描述潘 夫婦倆平靜的生活僅僅過了幾個月,中國便接連地發(fā)生了幾件天崩地塌的大事:1976年1月8日,日夜操勞的周恩來總理逝世;7月6日,德高望重的朱德委員長逝世;7月28日,唐山大地震,數(shù)十萬人喪生;9月9日,最高領導人毛澤東逝世。 潘漢年與董慧在九龍山麓偷度晚年,為的是等待國運的轉機。而接連發(fā)生的幾件大事,把他們震懵了。又過了一個多月,從廣播中聽到了“四人幫”倒臺的消息,“倆老”興奮得一夜未眠,潘漢年還破例喝了點酒。第二天一早,潘漢年便給黨中央寫信,申訴自己的冤案。也許是極左路線還沒有徹底肅清,也許是中央領導正忙著粉碎“四人幫”后的治國大計。潘漢年寄出的信如石沉大海,沒有回音,慢慢地他們失望了。在焦慮痛苦的煎熬中,潘漢年患上了肝炎。1977年的春天來了。當滿山嫩綠的茶園中一叢叢粉紅色的杜鵑花開放時,潘漢年已經(jīng)沒有力氣爬上山去欣賞了。他已經(jīng)臥床兩月,住在茶場的職工醫(yī)院里。3月28日,在茶場干部的關心下,他被抬上了救護車,送往長沙治療。在當時那種青黃不接的政治形勢下,潘漢年住院不能用自己的真實姓名,而是用他當年做情報工作時在敵占區(qū)使用過的名字:蕭淑安。董慧不放心遠在長沙治病的丈夫,4月14日,在茶場干部陪同下,趕到長沙醫(yī)院看望潘漢年。那天,潘漢年見到董慧精神特別好,他大聲地說:“我是一定要回來的,還要等北京給我平反呀!”但是,到了晚上7點54分,那顆曾經(jīng)為黨的事業(yè)辛勤工作了30年,遭受不白之冤的折磨22年,最后懷著5個多月的伸冤焦慮在無助與絕望中停止了跳動。1977年夏天,長沙市公墓上多了一塊墓碑,上面寫著:“亡夫蕭淑安之墓 潘漢年去世后的第三年,郁郁寡歡的董慧也走完了她62年的坎坷人生,骨灰在長沙公墓與潘漢年合葬,兩個孤寂的靈魂相聚在長沙的荒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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