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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爸媽吵架的時候,我就逗媽媽說她們熱戀的時候,說那時候如何戀得死去活來,她開頭總是一句,“你不知道。。?!?,其實我心里在呼喊,“我知道,我都知道,您已經(jīng)說了七八遍了?!?/p> “當(dāng)時你爸爸要不是追的緊,我才不嫁給他,他胸口那個傷,你以為他是騎摩托車跌噠?” “爸爸他自己這樣說的呀?”我故作天真,眼睛睜大,微微嘟嘴。 媽媽神秘一笑,帶點傲嬌,“他騙你的,那個是他去打野雞野兔的時候槍走火了?” “槍走火?質(zhì)量這么差,以前東西質(zhì)量不是很好嘛!” 我媽右手往上一抬,“嗨!(大約是別提了的意思),那個槍是他自己做的?!?/p> “然后呢?” 這里大約是高潮,每次說到這里,媽媽眼睛都要“比 u 比 u”地放光芒,滿臉幸福,帶點“憶往昔崢嶸歲月”的滿足感?!澳翘煳掖蜷_我家廚房的門,看到一只灰兔子,你知道多大蠻!那只兔子,我一猜就想到是你爸爸送來的,廚房窗戶沒有鎖,直接從窗戶扔進來的?!?/p> “哇哇!爸爸還蠻厲害的嘛!槍走火了還能打到兔子” “那天一起去的人都打到了,你爸爸什么都沒打到” “那兔子怎么來噠?” “他向朋友買的” “多少錢呀?” “五十塊錢呢!”媽媽用手掌比劃一下,繼續(xù)說,“當(dāng)時五十塊錢多值錢奧,豬肉才幾毛錢一斤。” “他還蠻搞笑的,都不告訴媽媽,就從窗戶扔進來” “哎,過了好幾天才問我,看沒看到那只灰兔子,還騙我說是自己打的,那是后來有了你們,你爸爸才告訴我說是自己買的”媽媽開始捂著嘴嬌笑,你別說,因為她身段風(fēng)流,又特別偏愛粉色衣服,畫面居然挺美。我媽說她和爸爸熱戀的往事,說完這一件,必然打包放送另外一件事。 “還有一次,你爸爸想請我看電影,我那時候才十六七歲,什么都不懂,要到縣里去看電影,我一開始當(dāng)然不同意,哪曉得他七騙八騙地用自行車把我?guī)У搅丝h里,我一看不對頭,我就叫他停下來” “然后呢?”我知道這里也是個小高潮,馬上一秒入戲,擺出焦急地想知道后續(xù)發(fā)展的表情。 “然后他一停下來我就往回跑,你爸爸當(dāng)時愣了一下,沒反應(yīng)過來,過了一下才知道來追我,剛好路過一輛拖拉機,我就招手,一邊跑一邊喊,‘師傅,師傅,帶我一個!’”在這種緊張時刻,她往往要表揚一下拖拉機師傅,“那個時候的人真好,那個師傅真不錯!” “然后呢?” “然后你爸爸就騎著自行車追拖拉機,一邊還喊,‘跟我去看電影!看電影!’”可能是畫面太拉風(fēng),媽媽這時候總是花枝亂顫的。 哎,爸爸媽媽也有過這么春天的流金歲月喔,“只是當(dāng)時已惘然!”,他們年紀(jì)小,當(dāng)時可能不覺得那么甜蜜而有趣,就像喝了某礦泉水,只是覺得有點甜,后來二三十年過去了,水變成了酒的味道,分外醉人。 我爸爸如果在旁邊肯定要非常不好意思起來,過來掃蒼蠅一樣叫媽媽不要和孩子瞎講,但是那種忸怩的神態(tài)舉止倒是證明了事件的真實性,媽媽就要回一句,“本來就是地咩!”頗有打情罵俏的意思,我都要起雞皮疙瘩了,心里面冒一聲,“yí~yì~” 他們自然也有爭吵的時候,彼時我就要感慨,熱戀的時候要死要活,生活里面也和億萬夫妻一樣,會互相傷害,互相慪氣,不過畢竟過往的愛情可以作為背景作為肥料,使得畫面不太難看,使得圖畫上仍然有艷麗桃花的影子。 時光飛梭,我們家是從一只犧牲了的灰色野兔子開始萌芽開始成長的,但愿這個故事我將來可以同我自己的熱戀故事一并說給孩子們聽,好叫他們知道,愛情畢竟是美而妙,好而甜的。 原標(biāo)題:爸爸媽媽也曾熱戀過 *作者:張鹽蘭,筆名“韓?!保~羊秘史特邀作者,90后女作家,詩歌、散文愛好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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