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上弦

見過成精的壁虎沒？

唐一可叼著顆煙，哼著自己改編的歌詞，鬼頭鬼腦地看看身后有沒有人尾隨。他一直認為躲廁所里抽煙是件很影響心情的事，每次煙癮上來，他都會溜到有點像周杰倫的《威廉古堡》歌中，描寫的那樣老校舍里。

‘藤蔓植物，爬滿了工大的后墻，老校舍里一片荒蕪，長滿雜草的泥土，還有一只成精的壁虎……’

一只成精的壁虎？？歌詞里是沒有這句，但是唐一可能唱出來，是因為他看到了一個貼在掛著牽牛藤墻壁上的綠色物體。悄悄走近，原來那物體的三分之二是一件墨綠色的休閑衛(wèi)衣，下面露出藍色的牛仔短褲，上面小腦袋扎了一個馬尾巴辮。整個人貼在墻上傾斜成45度的‘大’字。

她好像是在偷窺，唐一可也好奇的伸脖子她瞅著的方向看——咦，那不是劉硯嗎？他們班的班長，憑著一張招災惹禍通吃天下的臉，橫掃工大6院52系，摘得工大百年校史第一校草的桂冠。

而站在他對面哭得黎花帶雨的女生，正是工大的?；?，楊依雪。兩人不知說了什么，楊依雪哭的更加厲害，可是面前的劉硯面無表情。雖然在工大，很多人都看好這對校花校草CP，可是唐一可知道，楊依雪只是剃頭挑子一頭熱，劉硯喜歡的是他的同鄉(xiāng)，音樂系里那個彈古箏的李菲雨。

八卦的事先不說，唐一可已經(jīng)放輕了腳步靠近了這只‘壁虎’，一定又是心儀校草的學妹跑來偷窺，而她全神貫注的盯著劉硯，完全沒有顧及身后。

唐一可伸手一拍她的肩膀，“學妹……”

“啊……”他感覺到天地怎么突然之間顛倒過來，后背傳來的痛疼讓他哎呀媽呀的喊了出來，當然也引起了那邊人的注意。

‘壁虎’低咕了一聲，不好，被發(fā)現(xiàn)了。顧不上地上擰成麻花勁兒的人，慌忙逃跑，不小心還踩在了某倒霉娃的右手腕上。

劉硯聽到聲音趕過來的時候，只看到唐一可正平躺在地上，雙后墊在腦后，欣賞著藍天白云。

“一可？你怎么在這？”劉硯伸腳踢踢他。

唐一可得意地說：“喂，劉硯，剛才有個小學妹在這跟蹤你，被我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勸走了，沒打擾你們二人世界吧。”

楊依雪臉上通紅，氣憤地瞪一眼劉硯，一個人先離開。

劉硯蹲下來，審視著唐一可，狐疑地問：“學妹跟蹤我？你怎么躺地上了？”

“問那么多干啥？兄弟路見不平出手相助，你不用太感動，這事就抵我欠你那二百塊錢了。”唐一可右手伸出二根手指頭。

“想得美！”劉硯腳一拔拉他的爪子走了過去。

“啊……疼……”某人打滾。

見過抽的，沒見過這么找抽的。

周末的社團聚會，唐一可被劉硯拽了去，打了一通宵的游戲，他真的很想在床上好好的睡一覺，畢竟明天還要考試，結(jié)果劉硯說李菲雨點名讓他去出個節(jié)目，為了搏美人一笑，劉硯立馬投城變節(jié)沒了兄弟義氣，誰讓他欠人家二百塊錢呢，債主也是主，唐一可迷瞪瞪的跟著劉硯到了音樂系的活動廳。

劉硯的出現(xiàn)，當然引起了花癡們的波動，可劉大少眼中只有李美人，音樂響起，牽著她的手就步入舞池，金童玉女的組合吸引了不少人艷羨的目光。

唐一可無心玩樂，拒絕掉幾個邀舞的女生，瞄著黑一點的角落，準備偷摸的去那打個盹。

“對不起，借個光?！彼蛎闇实哪繕宋恢每拷?，可是前面擋著個障礙物。

涂小妮挪了挪椅子，還伸長脖子向舞池中間張望著，感覺這個讓借光的男生怎么還杵在旁邊，她扭頭斜眼看過去。

“壁虎？是你呀！”唐一可自來游的一屁股就坐在了她的旁邊。

“你誰??？我不認識你！”涂小妮聲音先高后低，警惕的看一眼舞池中間的劉硯，然后縮了縮脖子，利用前面人擋住自己。

“昨天在老校舍，你趴墻上偷窺劉硯？還……”唐一可看一眼周圍還坐著幾個同學，他就壓低聲音說：“還給我來個過肩摔，臨走還踩了我右手腕一腳，害得我吃飯不能正常自理，你損不損??！”

呃……涂小妮還真想起來了，當時她完全在高度警惕之中，別人在后面拍她，她一定會下意識的去摔啊。

“對不起啊，真對不起！”涂小妮雙手合十小聲道歉，她是偷摸混進來的，眼見身邊這位肯定不是好惹的主，先低調(diào)一點。

可眼前這個人分明不買帳，二郎腿一翹，手臂在她椅子上一搭說：“這事不能這么完，你得給我精神賠償，看你比我小，我也欺負小孩了，二百塊錢，咱倆就沒事。”

全國重點大學之一的工大，怎么混進來這么一個人渣啊，涂小妮瞧著他一副人模狗樣的，怎么臉皮比城墻還厚，如果不是怕被劉硯發(fā)現(xiàn)，她現(xiàn)在就能揍他一頓。

“要不一百五也行?！碧埔豢梢娝徽f話，放寬了賠償額。

涂小妮逼近他，手揪住他的衣領狠狠地說：“一百五是嗎？再讓我摔一下，我給你三百，但是后果你自負。”

寒氣從尾骨竄到了頸椎，面前這個丫頭算不上美女，但絕對是打女，唐一可十分標準的八顆牙微笑，“妹兒，哥逗你玩呢?！?/span>

“唐一可，你快點給我死上來?！鼻斑厴逢犇?，劉硯拿著麥克風在喊，唐一可舉起手喊這呢，涂小妮馬上貓腰藏起來。

把麥克風遞給他，劉硯責怪著說：“你又跑哪去了？”

“和你的粉絲聊天啊，就是前天跟蹤你那個，她就坐那。”唐一可向涂小妮的方向一指，椅子上早就沒人了。

劉硯瞪了他一眼，向旁邊使個眼色，李菲雨正捂嘴笑，伸手推唐一可說：“快給大家唱首歌吧，工大的歌神?！?/span>

好險，真是好險，涂小妮靠在活動廳門外喘著氣，差一點就暴露目標。那個找抽的家伙原來叫唐一可，還是工大的歌神，哼，下次遇到他，一定要再摔他一回不可。

涂小妮剛要離開，活動廳里響起《珊瑚頌》的前奏，唐一可嘹亮的嗓門唱著：“一樹紅花照碧海，一只紅杏出墻來……”

靠……，摔他兩回。

唐一可，一顆粘人的糖

晚上的工大圖書館里，除了一部分自習的同學，剩下多半都是借看書為名而幽會的情侶。涂小妮站他們對面的書架后，抽出一本書，在一指寬的縫隙中向外瞅著。

劉硯和李菲雨坐在單獨的一張桌邊，劉硯輕聲說了什么，李菲雨掩面笑開了花，但是不時地有學妹學姐過來和劉硯打招呼，李大美人的表情越來越不自然。

“學妹，你的書拿倒了?！?/span>

涂小妮轉(zhuǎn)頭，這不是那個唱‘一只紅杏’的唐一可嗎，給他一記白眼，把書插了回去。

唐一可靠在書架旁，歪頭看一眼對面說：“你這丫頭不好好學習，總想著追帥哥干嘛？”

“用你管啊?！彼@過他。

“涂小妮同學?！彼?，這是剛才從她同學那打聽到的。話音沒落，涂小妮已經(jīng)撲了過去，捂著他的嘴就把他拖到了后面的角落里，動作利落的堪比國際刑警。

“噓……別喊我的名字?！彼龎旱吐曇粽f著，又向劉硯的方向張望了一下，還好，安全。

唐一可手蹬腳刨一頓撲騰，涂小妮才發(fā)現(xiàn)捂的太使勁，某人的皮膚已經(jīng)被憋成了西紅柿，話說回來，這家伙的皮膚是不是有點太好了，牛奶般的白，還滑滑的。

“呼……”唐一可坐在地上，手撫胸口使勁喘，咽了幾口吐沫問：“你，你緊張什么啊？我差點又毀你手里?！?/span>

“我怕劉硯聽到?！?/span>

“說實話，你不會是他以前女朋友吧？”唐一可終于喘過氣來問。

涂小妮搖搖頭，注意到劉硯已經(jīng)和李菲雨一起離開了。

一股涼風從窗外吹了進來，然后是嘩嘩的雨點聲，涂小妮懊悔的拍下頭，怎么忘記了帶傘，站在圖書館門口，涂小妮掏出電話準備搬救兵。

頭頂突然多出一片陰影，抬頭，原來是唐一可把外衣?lián)踉诹怂纳戏剑^一偏說：“走吧，我送你回宿舍。”

“你要干嘛？我和你又不熟?！蓖啃∧蓦p手護在胸前說。

唐一可哼了一聲說：“擋什么啊，我還不至于無良到要踐踏未成年兒童?！?/span>

“你……”

“你想接近劉硯，就要先接近我，我有他很多的料哦！走啦！”唐一可前胸一頂，涂小妮被逼站在了他臨時搭的衣服傘下。

混搭，你真是夠混的。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們不可能的，我只喜歡菲雨，你怎么還沒完沒了啦？”劉硯不耐煩的又一次數(shù)落楊依雪，而且還是在中午的食堂里。

楊依雪端著替他打好的飯，低頭掉眼睛，劉硯視而不見。

食堂最后邊的窗戶，涂小妮拿著手機正把這一幕拍下來，還是連拍，她手指摳著窗臺，氣憤的自言自語：“天啊，真看不出來他還有這樣的一面??！長的帥就可以這樣踐踏別人的自尊心嗎？真是沒良心的家伙，我全都要拍下來，哼?！?/span>

“哎？都說人家沒良心，還這么執(zhí)迷不悟的跟著啊。”旁邊有人嘻笑的靠過來。

涂小妮驚嚇的回頭，陽光下，唐一可過份燦爛的笑臉有很明顯的求被揍意向。

再看他的裝扮，涂小妮笑的直不起來腰，藍白黑相間的kappa外衣，深藍色的彪馬長褲，鞋上是匡威今年的最新款。

“大哥，你這也是混搭嗎？也不是這種混法啊?！蓖啃∧菘恐鴫ξ嬷亲有Α?/span>

唐一可把外套的拉鎖往下一拉，露出里面的白色T恤，粉色的NIKE，十分醒目，他一臉自豪地說：“我今天還是正常穿法那，昨天我右腳穿的李寧，左腳穿的喬丹?！?/span>

“你不應該上大學。”

“上哪？”

“精神病院。”涂小妮白他一眼，發(fā)覺臉上的肉已經(jīng)笑僵了。

唐一可在后面追上她，走在她身邊說：“你喜歡劉硯??？我和他不光是同班，還一個寢室，用不用我?guī)湍悖贿^呢他對李菲雨是死心踏地，估計你是沒戲，不過我可以讓他認你當個干妹妹啥的。”

“不用！”涂小妮只甩出兩個字。

“這么偷偷摸摸的喜歡人家，太傻太天真，哥哥幫你，好處費不用多，二百就行，你很劃算的?！碧埔豢稍诤竺驽浂簧?。

“謝謝，我用不著當他的干妹妹，你把機會留給別的女生吧，應該有很多人愿意給你二百塊的?！?/span>

“我是看咱倆有緣才說幫忙的，你以為我真是見錢眼開出賣原則的人嗎？我是個很有原則的人。”唐一可一本正經(jīng)的說著，某人的心動了一下，打起了小算盤。

上可九天攬月、下能四海捉鱉

唐一可鬼鬼崇崇的鉆進了校園的涼亭里，“這是劉硯最近交友的日記復印件，這是和學校美眉QQ聊天打印件，這里他電腦里的N多美女的生活照片。”最后把U盤也放在了涂小妮的面前。

“天啊，交到你這樣的朋友，真是劉硯的不幸?！蓖啃∧莞袊@著，翻著那幾張聊天的打印件。

“你應該感謝我讓你面對赤裸裸的真相，揭開那廝道德敗壞的面紗，看清他那個人，你就不會現(xiàn)像在這么瘋狂的喜歡他了。”唐一可手托腮說著。

涂小妮聳下肩說：“我才沒有瘋狂的喜歡他，是另外一個女人太瘋狂?！?/span>

“另外一個女人？”唐一可聽到還有八卦可挖，腦袋上都生出了一對耳朵，興致勃勃的等她繼續(xù)下文。

把這些資料都裝起來，涂小妮輕描淡寫的說：“有一個女人比我更關心劉硯在學校的生活，讓我?guī)兔﹃P注他所有的事情，尤其是和幾個女生談戀愛?！?/span>

“哇……，是劉硯在校外的女友嗎？高中的？初中的？還是小學的？”

涂小妮抬手就是給他一記爆栗，說道：“你也太好信兒了點嗎？難道……你喜歡劉硯，不會吧，你還是個彎的？”

唐一可雙手做了一個停止的姿勢說：“打住，我這個人雖然什么都不正常，但性取向是很正常的。”

“那你怎么沒女朋友？”涂小妮關心起他的個人問題。

“我這種思想境界的人，一般人都沒法和我在一個頻道上，我看你也是這類人?！?/span>

她仰著頭，很自豪地說：“少把我和你混為一談，我現(xiàn)在是沒有，但我幼承庭訓，賢良淑德……”

“行了行了，別糟蹋那四個字了?！碧埔豢呻p手投降。

涂小妮氣憤的去踢他，嘴上諷刺著他說：“看你雖然人高驢大的……”

“是馬大吧？”

“你有馬高嗎？我是實事求是。”

兩個人正在犟嘴，涼亭里有人走了近來，楊依雪盯著唐一可說：“一可，我找你有事?！?/span>

涂小妮這才知道，原來楊依雪是唐一可高中時的同桌，這也算得上青梅竹馬了，看到他倆一起離開的背影，涂小妮撅起嘴來，青梅竹馬，切……

唐一可的原則，對他來說就像衛(wèi)生紙，每天都在扯。

眼看著又一包面巾紙就這樣的犧牲了，唐一可瞅一眼腳下的一塊空地，都開起了朵朵的白花，再配上哭的稀里嘩啦的楊依雪，真是叫心生憐惜。

“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棵草，依雪，算了吧，咱再找好的?！碧埔豢缮塘恐?，手指卻在手機鍵盤上快速的移動，給劉硯發(fā)了一個別回宿舍的信息。

“我是不甘心啊，敗在誰的手上都行，那李菲雨算什么東西啊？只會裝清高，一副不食人間煙火似的樣子勾引別人。”楊依雪憤然地說著，回想連校花的名號都是李菲雨說不要，才落到她頭上的。

“這個吧，蘿卜白菜各有所愛，人家能對上眼，自有王八瞅綠豆的道理。別傷心，劉硯那個人表面無情，其實心腸軟著呢，咱愛情談不成，可以談親情嘛，我撮合一下，讓你做他干妹妹怎么樣？不用太感謝我，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給我一百二百意思意思就行?！碧埔豢煞浅Ｕ\懇地說著。

楊依雪擦下眼淚，咬牙切齒地抱怨：“當他干妹妹？？天天看他和李菲雨快活，我才不干那??！”

她這句話，唐一可想起了涂小妮，終于明白她為啥也不稀罕當劉硯的干妹妹了。

楊依雪又熬了一會，不見劉硯回來，最后唐一可好說歹說的給勸走了，口干舌燥的他從床底下掏出一罐啤酒，到門后面的鏡子照照自己，雖然沒有劉硯那么驚天動地的帥，可是也算是美男一型啊，很多女生都說他長的像張佑赫。

咋自己就沒那命，招女人得意呢，正琢磨著，門猛的被人推開，要不是閃的快，他的鼻子估計就成了柿子餅。

門外進來的人，竟是李菲雨，唐一可舉著啤酒罐愣愣地問：“你咋來了，劉硯不在?！?/span>

“我是來找你的?！崩罘朴隃厝岬男?，眼泛桃花，怪不得劉硯那么喜歡她，光是眼神就讓人心猿意馬，不過他也只是恍神了一下，腦海中竟然冒出了涂小妮的臉。

李菲雨嘆口氣說：“你真是個遲鈍的家伙?！?/span>

“呵，別人都說我比較抽的。”他喝了一口，倒了倒，空了。

“你難道就看不出來我喜歡的是你嗎？”李菲雨責備地說著，唐一可手拿啤酒罐，在剛才的姿勢被點了穴。

“在上大一的時候，你在迎新會上唱《青花瓷》，我就對你有好感，你這個人雖然抽了一點，可是很有意思啊。而劉硯根本就是被寵慣的大少爺，根本不懂得關心別人，在他在一起，太無趣了?！?/span>

“帥，帥哥不都是這樣嗎？女生不都喜歡種范兒嗎？你喜歡我？”唐一可向窗口退了退，撓撓頭說：“劉硯真的很喜歡你，是認真的，你應該給他機會?！?/span>

“難道你就不給我機會嗎？”李菲雨突然上前一步問。

唐一可以為她是要投懷送抱，身體就向后一仰，沒想到李菲雨只是邁出一步，他倒是后退了好幾步，手一揚，啤酒罐飛出了窗外。

“啊……”樓下響起女生的叫聲。

唐一可趴窗臺上，看到涂小妮捂著頭向上面看，他皮笑肉不笑地說：“小，小，小妮同學，劉，劉硯不在?！?/span>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唐一可一直不停的給涂小妮拿著涮好的串兒，心里悲催著，欠劉硯的二百塊錢到現(xiàn)在沒還上，這又得搭進去三十多請涂小妮吃關東煮。

“妹兒，吃那么多晚上會睡不著的，墊點底就行了?！碧埔豢煽匆谎鬯媲岸训暮炞樱級蚪o他家后院圍個木柵欄了。

涂小妮一指額頭上的邦迪，含著魚丸說：“我這可出血啦！”她在涼亭里左等右等不放心，尤其是看楊依雪去了男生宿舍一直沒來了，她就鬼使神差的走唐一可寢室樓下轉(zhuǎn)悠，沒想到遇到了飛來的橫禍。

“你那點血頂多半個雞蛋就補回來，你也不能讓哥哥大出血是不是，哥這個月買了個本，手頭緊啊，現(xiàn)在還欠人家二百沒還呢?！碧埔豢尚钠綒夂偷恼f著，指望她能體諒一下自己的苦心，結(jié)果她手一招，又要了兩碗粉絲。

“楊依雪和李菲雨都跑你們寢室干嘛去？劉硯不是不在嗎？”涂小妮邊吃邊問。

“唉……，那個大少爺跑路，我給收拾爛攤子唄，楊依雪來這哭，那丫頭心太小，沒救。李菲雨呢……莫名其妙的說喜歡我?！?/span>

“咳……”涂小妮一口湯嗆住了，唐一可馬上擰開雪碧遞過去，她喝一口問：“恭喜啊，抱得美人歸啦?！?/span>

“我像是那種搶哥們心上人的人嗎？”

“像?！?/span>

“說正經(jīng)的，我是不著調(diào)點，可是也分得清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我最了解劉硯對李菲雨的心了。不是我打擊你，劉硯對她是死心踏地，一根筋的認定了，你根本沒機會插一腳?！?/span>

“那李菲雨說喜歡你啊?！?/span>

“她只是有好感，那女人精著呢，她興許是看劉硯身邊女生太多，缺安全感，而我根正苗紅，兩袖清風沒一點緋聞，所以想向我靠攏。只要我說我有女朋友，她還得乖乖回劉硯身邊去。”唐一可笑了起來，恨不得找個鏡子給自己磕一個，太聰明了。

“哦，那你得找個女朋友騙她啊?！?/span>

“對啊，小妮，哥做你男朋友怎么樣？”唐一可頭湊近她，拋了一個媚眼。

涂小妮驚出了一身冷汗，再看他突然放大的臉，怪不得同寢女生天天把他放在嘴邊，這小子還真是像張佑赫，還比張佑赫還帥。心里突然亂跳了兩下，她反問：“我才不當你的擋箭牌?！?/span>

“你有男朋友了？”

“沒有?！?/span>

唐一可一拍桌子說：“這不就得了，我正好扔啤酒罐把你砸到，你應該趁這個機會勒索我，讓我對你負責啊。多好的機會擺在你的面前啊，實話跟你說，哥相信眼緣這東西，你有眼緣，哥覺得咱倆有緣份。還有，跟哥交往也有好處，你可以經(jīng)常見到劉硯啦。”

“你如果不是大學生，一定會成為一個非常好的混混?！蓖啃∧蔹c評著，夾起一團粉絲塞進嘴里。

他還要繼續(xù)說什么，手機鈴聲響了，唐一可接起電話，臉色由剛才的潮紅變成了慘綠，放下電話對涂小妮說：“怎么樣，哥說準了吧，你和我交往，肯定能見到劉硯?！?/span>

愛真的需要勇氣，來面對劉硯、菲雨。

唐一可和涂小妮慌亂的腳步聲打擾了醫(yī)院的寂靜，看著每個門上的號碼，涂小妮先于唐一可推開了門，床上靠著右臂包了一層白紗布的劉硯，李菲雨正守在床邊。

看到涂小妮進來，劉硯十分意外，瞪著隨后進來的唐一可喊：“你怎么把她找來了？”

“那個……”唐一可剛要說這是他的粉絲。

涂小妮已經(jīng)撲了過去，摟著他的腰就哭了起來：“哥……，你怎么受傷了呀！”

唐一可和李菲雨面面相覷，一頭霧水的，唐一可揪下涂小妮的辮子說：“喂，我還沒和劉硯說呢，你怎么先叫上哥了？”

劉硯推開他的手，斜他一眼說：“她就是我妹妹，同母異父的?！?/span>

唐一可石化……記憶的闡門打開了一下，回想起前不久劉硯說的，他剛出生，父親就和母親離婚，他隨生父生活了十五年也沒有體會到家的溫暖，后來被母親接過去，卻在繼父里那得到了向往以久的父愛，而且還有一個小兩歲的妹妹。而妹妹正好剛考上他們這所大學……

“小妮，哥沒事，別哭，就是被美工刀劃了一下，打幾針破傷風就沒事了。你千萬別告訴媽哦?！逼匠１剿频膭⒊?，此時非常溫柔的對涂小妮說著話。

抽咽著抹掉眼淚，涂小妮撅著嘴問：“哥，你是怎么受傷的？”

劉硯面露難色，李菲雨擦著眼淚說：“是楊依雪來找我茬，我倆吵了起來，沒想到她帶了美工刀，劉硯正好在，就替我擋了一下。”

涂小妮站起來，生氣地對劉硯喊：“哥，你傻啊，不知道人家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歡你，就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啊，你這么做值得嗎？”

“只要菲雨沒事，當然值得了?！?/span>

涂小妮氣的直咬牙，指著李菲雨說：“哥，你知道不知道她三心二意，她不是真心喜歡你的?！?/span>

“我是真心喜歡他的?！崩罘朴晖蝗粡埧?，語氣堅定，涂小妮冷笑：“你變的真快?！?/span>

“劉硯太優(yōu)秀了，我怕他對我只是一時的迷戀，不會長遠?？墒撬転榱宋疑嵘頁醯叮夷切鷳n應該是多余的?！崩罘朴昝蛑?，看了眼唐一可。

“小妮，我知道媽讓你監(jiān)視我在學校是不是亂交女友，你看，哥只喜歡一個人而已，到時候領著菲雨回家，你要替我做證哦。”劉硯拉拉妹妹的衣襟，這時也注意到了她額頭上的創(chuàng)可貼，“你的額頭怎么了？”

唐石雕也終于回過神來說：“是我不小心砸的。”

“你想死??！”劉硯拿枕頭要去扔他。

唐一可躲過去說：“我會負責的，小妮說答應做我女朋友的?！?/span>

“誰說答應了？”涂小妮嬌嗔地說。

“你也沒說反對啊?！蹦橙撕衲樒?，把涂小妮過到了懷里，涂小妮害羞的捶了下他的胸口，他捂著胸口對劉硯說：“哎，我都成你妹夫了，以后是一家人。我欠你那二百塊，就不還了啊?！?/span>

劉硯用那只好胳膊把枕頭扔了出來，笑罵著：“靠，敢情我沒要回二百塊錢，還搭了一個妹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