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書房，迷倒了無數(shù)愛書人

文|朱曉劍

一兩年前，有份報紙說，成都是中國人的書房。這樣的一個地方自然是書癡不少，藏書幾千冊也算不得稀奇，更何況是成都的舊書市場位列全國三甲。以淘書的名義來成都的書癡不再少數(shù)，他們在舊書店巡游，與讀書人閑話，倒是頗得讀書的意境，這樣的讀書氛圍也算是奇數(shù)了。

其實，要列舉成都的讀書人有多少，估計也難以盡數(shù)，不是讀書人太多，而是在這日常庸俗的生活中，讀書也是生活的一部分，如果消閑時刻不讀一兩本閑書，你都無法在喝茶時跟友朋對話，這樣的尷尬不是沒文化，而是你會覺得在這樣的成都，自己都不大好意思往文化上扯，只能去胡混一回，打打麻將、斗斗地主，過更為庸俗的生活去。

成都人對書房的意見似乎很隨意，藏書家有專門的書室，而愛書人卻未必是有那么大空間放書。簡言之，書房不過是精神小憩的場所罷了。

三五冊書，一張幾案，一杯清茶，這樣的樸素景致就夠了。春日晴好，或夏日涼麗，或秋日之境，或冬日之陽，都足以消磨了半日。且不說這是做學(xué)問，即便是閑覽，亦得閱讀之趣。像這樣的境界，大概只有成都人才有的閱讀遐思。

這看似微型書房，卻也可看大千世界。歷史的深邃，有時不只是在書冊里，倘若書房里時常有三五友相聚，那也是知識上的增益嘛。這讓我想起嘉興范笑我的聽訟樓，來往無白丁，雖都是茶客，學(xué)問也只是暫住我家而已。這樣的豁達也是閱讀的境界。

（龔明德先生書房：龔先生和鐘芳玲女士）

我拜訪過流沙河老先生，他的書齋，幾乎是空空如也，書架上僅有幾百上千冊書吧。出版人吳鴻說，他現(xiàn)在做學(xué)問，無需那么多的書。又指指腦袋，“都已裝在了這里?！贝蟾攀沁@樣，我聽過他的很多講座，準(zhǔn)確的用詞讓講座富有知性之美。

那么，成都是有藏書家的，可能舉出的例子很多。但若說年輕一代比如70后，那真是少數(shù)派。徐曉亮即是其中的佼佼者，他藏書具體有多少冊，不得而知，即每年十萬元的購書量，在成都也是豪舉。他不僅藏，而且讀，也非泛讀，而是精讀。跟他聊天，你有可能他比時下的許多文化人都有范兒。朋友們常常說，要是曉亮寫作的話，恐怕會讓一些作家餓死吧。

內(nèi)蒙古電視臺編導(dǎo)、作家張阿泉跟成都的淵源極深，大學(xué)時在成都讀書，后來畢業(yè)返回內(nèi)蒙，每年卻如候鳥一般返回成都，這里有一同泡茶館淘書的師友，如張放、龔明德等等都時常往來。前幾年，阿泉干脆在閱讀主題酒店毓秀苑的318房間做了一個書房。我去參觀過多次，里面的圖書琳瑯滿目，且不乏珍品。有不少書就是在成都舊書店或送仙橋舊書市場淘回來的。有時真讓人汗顏，我們倒是很少去舊書店了，阿泉卻從中挖掘出種種書冊來，這也是有意思的故事了。

書畫家曾松茂自學(xué)成才，鉆研書畫多年，其小楷尤精。我去過他在郭家橋的家里。說是陋室或許更為恰當(dāng)，家里到處都是書，其畫案之下藏著一格一格的圖書，畫冊或者歷史讀物。曾老師說，他最大的受益就是來自閱讀，這么多年一直在閱讀中成長。

我也曾去看過篆刻家、書法家向黃老師的書房，滿壁的書廚，填滿了個各種書冊，既有書畫冊，也有外文的書畫冊?！八囆g(shù)一定要與頂尖的藝術(shù)有接觸?！痹谒磥恚囆g(shù)家既要堅持傳統(tǒng)，又要有國際視野，這一點比許多老學(xué)究更靠譜，也許這就是成都藝術(shù)家的世界觀。

不管怎樣，從這林林總總的讀書人當(dāng)中，似乎我們可以讀到一代成都人在閱讀領(lǐng)域的探索，這才是讀書的境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