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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位女數(shù)學家──海佩蒂亞 長久以來,女性數(shù)學家在數(shù)學領域總是居于少數(shù),一般大眾瑯瑯上口的大數(shù)學家也幾乎清一色都是男性。但您或許不知道,早在西元前四、五世紀,在亞歷山卓希臘時期就出現(xiàn)了一位杰出的女數(shù)學家──海佩蒂亞。
目前歷史考證所能確定的第一位女數(shù)學家,是亞歷山卓的海佩蒂亞(Hypatia)。大概在西元前332年,亞歷山大大帝征服了北埃及,他于各處建筑新的城市以做為堡壘和通商中心,其中建立在尼羅河三角洲有一座城市-亞歷山卓。亞歷山大大帝希望在其新帝國內(nèi)有一致的文化,因為當時另一支具領導性文明是波斯人的文化,于是亞歷山大大帝慎重地尋求融合希臘和波斯兩支文明的途徑。通婚和移民都是好方法,但是在亞歷山大大帝逝世時,其都城建設尚未完成,而且仍處征戰(zhàn)之中。大帝死后,軍事將領為了爭奪權(quán)力而起了內(nèi)哄,經(jīng)過幾十年不穩(wěn)定的局面,這個帝國最后分裂為三個部分:在歐洲成立了安提哥納(Antigonid) 帝國,在亞洲成立了希律希底(Seleucid) 帝國和在埃及建立的第三個帝國──希臘托勒密王朝(Greek Ptolemy dynasty)。 繼承古希臘遺產(chǎn)并加以發(fā)揚光大的托勒密王朝,就是以亞歷山卓為根據(jù)地。由于幾任的統(tǒng)治者都深切認識到希臘各流派,如畢氏、柏拉圖、亞里斯多德等人在文化上的重要性,所以從各文化中心聘請學者至亞歷山卓,并以政府的基金支持他們。西元前290年,當時的統(tǒng)治者托勒密.索特(Ptolemy Soter) 建立了一個中心,讓學者們可以在那兒研究和教學。這個建筑物是奉獻給詩神──著名的繆司神廟(Museum)。在那兒聚集了詩人、哲學家、語言學家、天文學家、地理學家、物理學家、歷史學家、藝術(shù)家以及最優(yōu)秀的數(shù)學家。這是一個學習更高深學術(shù)的機構(gòu),相當類似于1500年后的中世紀大學。 緊鄰繆司神廟,也建了一座圖書館,這座圖書館并不只是為了保存重要文件,而且也是為了大眾需要而建;其藏書高達五十萬冊以上,其中包含柏拉圖的私人藏書。在亞歷山卓,要搜集藏書遠比古希臘時來得容易,因為埃及的紙草紙手稿隨手可得。由于以上種種原因,亞歷山卓成了古代圖書復制品的交易中心。繆司神廟這座學術(shù)殿堂持續(xù)了好幾個世紀,到了西元前30年,當古埃及最后一位女王──克麗歐佩脫拉(Cleopatra) 自殺之后,羅馬帝國占領了亞歷山卓。但是這個事件并沒有完全損毀這個城市的希臘遺產(chǎn),也沒有中斷智慧的傳承,亞歷山卓仍是東西文化的樞紐。隨后的幾年,亞歷山卓出現(xiàn)兩位相當偉大的古希臘數(shù)學家,那就是戴奧弗多斯(Diophantus) 和巴伯斯(Pappus)。
古希臘后期的數(shù)學家當中,亞歷山卓的席恩(Theon) 是目前確知與繆司神廟有關(guān)的最后一位數(shù)學家。他曾記錄了日蝕和月蝕,在當時享有盛名。席恩并曾為托勒密(Claudius Ptolemy) 的《全集》(Almagest),和新版的《幾何原本》以及《光學》寫過一部評注,由于他的一些注釋本都相當完整地流傳下來,所以對后世影響很大。席恩或許也是繆司神廟的最后一任館長,但他的女兒──海佩蒂亞,卻與另一不同機構(gòu)新柏拉圖學派的學院結(jié)合。 亞歷山卓所屬的羅馬帝國在晚期承受著分裂的壓力,終于在395年分裂成東西兩帝國。西元400年左右的亞歷山卓正受著多種文化的沖擊,其國民大部分為基督徒,但是其內(nèi)部也分裂派系。奧林帕斯山諸神的信仰者或新柏拉圖思想的學派,都被基督教徒視為異教者。從數(shù)學史的觀點來看,基督教的興起似乎是一個不幸的開端。基督教的領導人雖然引用了希臘和東方的神話與風俗,企圖使基督教轉(zhuǎn)變成更可接受,但他們總是反對教會外的研究,嘲弄數(shù)學、天文學和物理學,并且禁止信徒參與希臘研究以防受到異教思想的污染。當時官方的信仰為基督教,異教徒則摒棄于法律的保護之外。而海佩蒂亞,就是死于那些激進的基督徒之手,她的命運也表征了希臘時代的結(jié)束。 事情的經(jīng)過是這樣的:一群狂熱的基督教份子捉住了海佩蒂亞,當眾把她肢解,并引火焚燒一塊塊的尸體。為何這些教徒會采取如此激烈的暴行?據(jù)史家李斯特(Rist) 的推測,海佩蒂亞之所以被逮捕,主要是因為她是一位相當著名的公眾人物,在信仰劃分的另外一邊享有盛名。關(guān)于海佩蒂亞出色的學者一面,我們將在以下的篇幅中作一介紹。
目前大家都可以接受海佩蒂亞死于西元415年的說法,但何時出生則較不確定。海佩蒂亞是一位受尊敬的杰出教師,不但具有非凡的領導力,也廣受學生的愛戴。她有著動人的美貌,喜歡打扮成獨特的學者樣式;除了數(shù)學外也教授哲學,也曾作公開的演講,廣受一般市民的愛戴和敬重。通常來亞歷山卓城履新職的政要,也會登門拜訪海佩蒂亞,向她請益。雖然海佩蒂亞豐采迷人,但她始終抱定獨身主義;據(jù)說她對于慕名而來的求婚者,總是用“已嫁給真理”為理由而加以婉拒,海佩蒂亞終身未嫁。 海佩蒂亞也是一個新柏拉圖主義者,對新柏拉圖主義,通常有多種不同的敘述,但共同點就是都賦與柏拉圖“形式”(Form) 理論一個很清楚的宗教面向。史家李奇生(Richeson) 對新柏拉圖主義的哲學和數(shù)學之間的連系,做了一個相當具有洞察力的評論:數(shù)學的本質(zhì)是抽象的,它是從物質(zhì)上推導出“理念”(Idea )。因此雖然幾何學的源頭是由于實體世界的土地測量和度量衡的估算,但卻超出了這些開始,而成為一門學問?!稁缀卧尽匪幚淼氖澜缫巡辉偈菍嶋H的世界而是理念的世界。因此我們可以說:數(shù)學是新柏拉圖主義者所徜徉的一個存在于物質(zhì)世界但超然的范例。 無疑的,海佩蒂亞是一位出色的數(shù)學家,她從父親席恩那里習得數(shù)學,后來更青出于藍超越了父親的成就,并且還傳授給眾多的學生;海佩蒂亞一生著述了三件有關(guān)數(shù)學或天文學的作品。那就是對戴奧弗多斯以及天文學的圣經(jīng)(通常指托勒密的《Almagest》或《Handy Tables》,由于資料散夫,不知原作者姓名)的評注,和對阿波羅尼耳斯(Apollonius ) 的《圓錐曲線》的注釋;這些著述內(nèi)容也是當時海佩蒂亞講授的課程。她的著述就是關(guān)于這些名著的解釋(并加注個人見解),以便學生易于接受。在這里我們不能忽視評注的功效,因為有時評注者也能提供不同程度的新資料(費馬之于戴奧弗多斯的著名旁注就是一例),再者,很多原始典籍是藉由評注和譯本才能相傳至今。前面曾提及,席恩也是在評注典籍上作品豐富的作家,但在數(shù)學的創(chuàng)意上,他的女兒海佩蒂亞似乎略勝一籌。 此外,再從一些相關(guān)資料也可得知海佩蒂亞的數(shù)學成就。席尼西斯(Synesius) 是海佩蒂亞的高徒,史料記載他是位多才多藝、有文思又喜歡制造儀器的哲學家主教。在席尼西斯的《書信集》 (De Dono Astrolabii) 中,就陳述了他能設計出星盤(也就是古代的天文觀測儀),是得之于海佩蒂亞的協(xié)助。或許我們可以這樣推論:關(guān)于星盤的理論和其結(jié)構(gòu)的細節(jié),是由托勒密流傳下來,經(jīng)由席恩到海佩蒂亞,然后在海佩蒂亞的手上傳授給席尼西斯。除了星盤之外,在第十五封信,席尼西斯也記載了由于他需要一個滴漏(Hydroscope),而要求海佩蒂亞為其完成。對于“Hydroscope”一詞,在彼時是否意指水時計,史家有不同的看法,也有人認為是液體比重計。無論如何,我們又看到了海蒂佩亞才華洋溢的一面。
我們所認識的海佩蒂亞,其資料并??不足夠;對于她的數(shù)學成就所知更為有限。大部分的人都視海佩蒂亞為一位教師或?qū)W者。前面提過,除了編輯有關(guān)幾何、代數(shù)和天文學等作品外,海佩蒂亞他知道如何制作星盤和滴漏(當然她的成就仍不止于此),因此人們很難不為她如此廣泛的興趣所感動。當海佩蒂亞去世時,她是當時希臘羅馬世界(事實上也很可能是全世界)最偉大的數(shù)學家。人們眼中的海佩蒂亞具有多重的身分,既是哲學家、數(shù)學家、天文學家,也是一位博學的女士和幾何學家。我們深信她是一位受歡迎,既有領導力又多才多藝的教師,而這也是人們對海佩蒂亞最好的刻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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