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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隆冬到來之前,我時常去住所附近的公園快走鍛煉。鍛煉時段,每每是黃昏。隨身帶個小收音機和手機,“匣子”里的樂曲或歌曲,成了快走過程中的最好陪伴。有天正走著呢,遠(yuǎn)遠(yuǎn)看著西邊淺橘色的太陽一點一點在地平線消失,天色一點一點暗將下來。這時候,突然想起一首歌,《黃昏》。 找到《黃昏》這首歌,把它放在朋友圈和微群里,有朋友回復(fù)說,這歌深情委婉,適合有故事的人聽。是這樣的嗎? 《黃昏》,臺灣著名音樂制作人周傳雄作曲并演唱。它像一顆子彈,一下子把我擊中,那旋律,那歌詞,嘿,總之,我給聽傻了。 “過完整個夏天,憂傷并沒有好一些。開車行駛在公路,無際無邊,有離開自己的感覺。唱不完一首歌,疲倦還剩下黑眼圈。感情的世界傷害在所難免,黃昏再美終要黑夜。依然記得從你口中說出再見堅決如鐵,昏暗中有種烈日灼身的錯覺,黃昏的地平線,劃出一句離別,愛情進入永夜……”每一句歌詞都是一幅畫面,每一句歌詞都像一行詩,這樣的歌,在這個愈發(fā)輕浮的年代,少見了。 聽《黃昏》,總給我一種“人在旅途”的感覺。十幾年前,經(jīng)常天南海北四處出差。跑的次數(shù)最多的,是西北。那時候的西北,路上車流稀少。記憶中,每天忙著從一個地方接著去下一個地方,每天大部分時間就是坐著車子在公路上不停地跑。聽歌、看車窗外飛速閃過的一切、發(fā)呆、睡覺,成了路上的“節(jié)目”。很多時候,日落西山暮色蒼茫時,我們還常常開車行駛在公路上,黃昏的地平線,就是路上見慣的風(fēng)景之一。那時候,《黃昏》這首歌剛走紅大陸,歌中那些如詩如畫的詞句,與那段公路時光是那般相稱,遺憾的是,那時候我還不認(rèn)識它。 幾年后,一個偶然的機會我聽到了《黃昏》。于是,閑下來時,我會著魔般讓它在播放器里單曲循環(huán)著,聽那如詩如畫的歌詞,我又回到了十幾年前那些“公路時光”——在黃昏時分還在向著遠(yuǎn)方飛奔,車窗外,近處有戈壁灘,不遠(yuǎn)處有光禿禿的山,更遠(yuǎn)處有模糊不清的地平線;車?yán)?,就放著歌,誰也不必說話,默默聽歌,各自想心事就是了。 《黃昏》的旋律朗朗上口,容易學(xué)唱。幾年前的一個冬天,跟朋友一起K歌,那天人少,于是有勇氣嘗試一些平時難得一唱的歌,我點了《黃昏》。旋律、歌詞一出來,立即把在場的人給震住了,“好聽!好聽!”除了我,在場的都是第一次聽《黃昏》的人,與我初遇《黃昏》時一樣,那一刻為之驚艷。“歌詞像詩!”有熱愛詩歌的朋友一再感嘆?!饵S昏》成了那晚的“明星”,一整晚反復(fù)被點唱,我們那群人里,有人唱它唱到眼含熱淚。 一轉(zhuǎn)眼,又是好幾年過去。頻繁出差的日子離我越來越遠(yuǎn),K歌的愛好也丟了,人變得越來越宅,日子越來越平淡如水。那些K歌的夜晚,那些為一首歌而流淚的時光,偶爾在夜深人靜時回想起來,真切依舊,一如昨日;有時候又感覺恍惚,那都是存在過的真實嗎? 說起來,《黃昏》這首歌,對于它的主人也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2004年7月,周傳雄以歌手身份在新加坡舉辦個人演唱會,舞臺上他有這樣一段告白:“嘿,你有沒有過夢想?或是說失去過夢想?我有過,但也破滅過。直到有一天,在異鄉(xiāng)的街頭,我聽到了一首自己的歌,這首歌在大街小巷不停地被播放著,因為這首歌,改變了我,因為這首歌,讓我相信,只要堅持下去,哪怕在冰天雪地里也會開出美麗的花朵?!敝軅餍壅f的,正是《黃昏》。2000年,早已由歌手身份轉(zhuǎn)為幕后制作人的周傳雄發(fā)行了一張創(chuàng)作專輯,其中收錄了《黃昏》,上市后沉寂無聲。兩年后,周傳雄在大陸發(fā)現(xiàn),滿大街都在放《黃昏》。他在各地遇到的不同的人,都跟他說:“你的《黃昏》很紅!”這個事業(yè)一度陷入低迷的臺灣人發(fā)現(xiàn),在異鄉(xiāng),因為一曲《黃昏》,他成了一位走紅歌手。 《黃昏》,給那些愛音樂的人,不單帶來了回憶,也帶來了事業(yè)轉(zhuǎn)機,好音樂的力量,是該這樣的吧。 一眨眼工夫,不單“過完整個夏天”了,秋天也早已走遠(yuǎn),現(xiàn)在已是暮冬時節(jié)。冬天的黃昏,寒氣逼人天色昏沉,總給人一種凄凄慘慘戚戚的感覺,此時要是在路上,會巴望著早點趕到家,沏上一壺?zé)岵?,耳邊再來點心儀的音樂,那就是寒冷中的幸福。這個時刻,聽聽這首《黃昏》,應(yīng)該不至于影響愉悅的心境吧?可現(xiàn)實的你比設(shè)想的還是要脆弱得多,“依然記得從你眼中滑落的淚傷心欲絕,混亂中有種熱淚燒傷的錯覺。黃昏的地平線,割斷幸福喜悅,相愛已經(jīng)幻滅”,歌唱至此處,你的思緒已然凌亂了,你有流淚的沖動了,《黃昏》的詞與曲,就是這樣任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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