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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些雩 蘇些雩,女,1951年生,廣州人,祖籍東莞虎門。
洞仙歌·春暮 溪橋貼水,把柳陰輕占。廿四番風去如箭。記前時吟賞,紅上枝頭,留連處、今日如何不見? 二分春去了,堪有一分,色減香殘耐人戀??v使夢中回,月下重尋,終不似、小徑吹花招燕。也應道、東風再來時,第一是鶯鶯,隔簾先喚。 熊東遨評:賞春、嘆春、惜春、戀春,一古腦兒都有。筆觸細賦,刻劃入微,愈嚼愈見本色。換頭處形式上或受“春色三分,二分塵土,一分流水”影響,而作意已自不同,衣衫另著,別見風味,使東坡讀之,必謂“吾家亦有詠絮人也?!?/span>
八聲甘州·中秋 喜長空月傍紫霞開,玉兔恁招來?問浮云天外,金風吹遍,幾處歌臺?桂子年年飄送,此夜費相猜。誰念東坡句,把盞徘徊。 好是黃昏急雨,把銀盤凈洗,一鏡無埃。更隨人千里,追夢到天涯。最分明、今宵長照,有新詞、都是舊情懷。秋涼漸,擬來年約,怎地安排? 熊東遨評:以“喜”起,以“愁”結(jié),個中情緒交織,變化無端,看似飄忽不定,實則有跡可循。上闋“長空月伴紫霞開”是喜,“玉兔”以下兩句,便驚奇中帶出些子迷惘,情緒為之一變;至若“桂子年年飄送,此夜費相猜”,則喜不是,愁不是,總在游離仿佛之間也。歇拍“把盞徘徊”,見情緒由不得自家控制,開篇之喜,至此已大半攪合為愁矣。換頭三句,明凈清新,復造出一派喜境來,以下二句,乘喜而發(fā),然而“追夢”二字,又已種下愁因?!白罘置?,今宵長照,有新詞,都是舊情懷”數(shù)句,乃“追夢天涯”之自然結(jié)果,愁緒潮生,漸不可抑。結(jié)穴復作一問,可見“來年約”亦難把握,上闋“把盞徘徊”之意,至此始得一泄。
浣溪沙·鄉(xiāng)間雜憶 萍末風輕舞燕低,水田秧綠雨微微。卷簾花屐印花泥。 嫩嫩幾叢紅蓼子,茸茸一地小東西。依人黃犬逗雛雞。 熊東遨評:見無限生機,得無窮趣味?!盎ㄥ煊』唷睘楸藭r鄉(xiāng)村常見現(xiàn)象,三中全會以后,鄉(xiāng)村經(jīng)濟迅猛發(fā)展,“花屐”一物,已盡數(shù)淘汰,縱有花泥,亦不得見此景致矣。詞人筆下留得此一行歷史印跡,令人撫今追昔,不勝唏噓。
一扇蒲葵酒一盅,籬邊唧唧伴鳴蟲。無星無月夜迷朦。 苗圃晚來添嫩綠,蕉林昨日換殘紅。挑燈壟外試涼風。 熊東遨評:此首寫鄉(xiāng)民忙中閑趣,其樂融融,城居之人可望不可即,寧不羨煞?末句一“試”字情趣陡生。
沙渡船閑泊蔗林,甜甜小調(diào)雜鄉(xiāng)音?;仨⒚眯u深。 一縷霞光山遠近,半篙花影絮浮沉。舊巢飛燕拂衣襟。 熊東遨評:味近竹枝,寫得青年情侶神態(tài)活現(xiàn)。詞人早年曾下鄉(xiāng)插隊,對鄉(xiāng)村生活有獨特感受,諸般事物,一經(jīng)拈入筆下,便有無窮魅力。此三首既相對獨立,又相互關聯(lián),作鄉(xiāng)村風俗組畫讀,更覺生意逼人。
八聲甘州·廈門遙望 看一行白鷺上青天,何處認金門?隔秋煙縹緲,秋波浩蕩,況又黃昏。漫步長堤沙岸,浪沫濕輕裙。隱約帆檣影,載我情真。 且莫重提舊話,種相思滿地,樹已摩云。想年年翹首,無改剩鄉(xiāng)魂。最傷懷、月圓時候,有歸鴻、一字過江津。凝眸處,海風吹冷,綠島星辰。 熊東遨評:下闋有三痛:“種相思滿地,樹已摩云”,別之久也,是一痛;“年年翹首,無改剩鄉(xiāng)魂”,望之渴也,是一痛;“月圓時候,有歸鴻、一字過江津”,鴻雁能歸而人不能也,又是一痛。著此三痛,便是鐵石心腸者亦應下淚。
菊 慣愛東風千萬枝,不期小雪亦相宜。紛披橫砌終誰伴?索寞凌霜我獨隨。 已上翠微容采擷,豈如紅葉讓題詩?寒香未共春花發(fā),可是塵寰第一癡? 熊東遨評:不重其形而重其品?!皺M砌、“凌霜”之類,人或能道,“小雪亦相宜”五字,道之便小有難度。最令人想望不及者,“豈如紅葉讓題詩”也。經(jīng)此一托,菊格便較尋常之“凌霜”、“宜雪”高出何止一籌。些雩向以詞引譽儕輩,為詩不多,然每有新奇之句可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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