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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國根本賣不動關于動物的故事書。” 這是喬治·奧威爾的《動物莊園》當初被美國一家出版社拒絕的理由。納博科夫的《洛麗塔》則曾經被出版社評價為，雖然包含優(yōu)美章節(jié)，但是“過于令人作嘔”，審稿的編輯甚至大呼：“我請求將其埋葬一千年?！?BR> 越陳才會越香的東西不僅僅是酒。許多在今天被我們視為文學家的人，剛剛出道時也曾收到過出版社的無情退稿。艾柯在《植物的記憶與藏書樂》中介紹了兩部記錄作家們被退稿的歷史實證的作品：安德烈·伯納德的《退稿信》，以及克里斯托弗·塞爾夫和維克托·納瓦斯基創(chuàng)作的《專家證詞》。這些被記錄在案的拒絕言辭，有的十分禮貌卻充滿挖苦，有的則毫不客氣地給出差評，今天讀來令人忍俊不禁。 生命太短，普魯斯特太長。就從《追憶似水年華》的退稿信開始吧。 “或許我頭腦有些遲鈍，但是我真的無法理解一位先生居然花費三十頁的篇幅去描寫入睡前在床上的輾轉反側?！?BR> 普魯斯特：《追憶似水年華》 “先生，您把您的小說埋藏在一堆雜亂的細節(jié)之中，這些細節(jié)雖然描寫得不錯，但卻純屬多余。” 福樓拜：《包法利夫人》 “有一個疑問：您的韻腳全押錯了?！?BR> 艾米莉·狄金森：第一部詩集手稿 “在書的結尾，一切都被弄得支離破碎。無論是文字還是里面的思想都成了散落的發(fā)潮的碎片，就如同潮濕的火藥粉末一般?！?BR> 詹姆斯·喬伊斯：《一個青年藝術家的肖像》 “我的上帝啊，我的上帝啊，我們可不能出版這本書，否則我們都得進監(jiān)獄?！?BR> ?？思{：《圣殿》 “出版它毫無意義：美國大眾的低級品位和同樣低級品位的法國先鋒派完全不契合?！?BR> 貝克特：《莫洛伊》 “故事沒有結尾。無論是主人公的性格或者職業(yè)似乎都不能讓故事的結尾顯得合情合理?？傊痪湓?，我覺得故事有頭無尾。” 弗朗茨·斯科特·菲茨杰拉德：《人間天堂》 “這個小姑娘似乎沒有特殊的天分或者說情感，讓這本書提上一個層次，而不僅僅是一件簡單的好奇品?！?BR> 安妮·弗朗克：《安妮日記》 “應該給精神分析學家讀讀這本書，很可能已經這么做過了。小說里面包含一些優(yōu)美的章節(jié)，但是它過于令人作嘔，即使對于最開明的弗洛伊德學者來說也是如此……我請求將其埋葬一千年?！?BR> 納博科夫：《洛麗塔》 “我真的無法理解這個人到底想干些什么。這是關于一群美國士兵在意大利的故事，他們互相換妻，找妓女，卻沒有任何有意思的事情。當然，作者也許是要表現自己的幽默感，可能還要來一點諷刺，但是他沒有在任何知識層面上娛樂我們。他有兩種手段，兩種都是最糟糕的，反復、沒完沒了地使用……簡直是乏味至極?！?BR> 約瑟夫·海勒：《第二十二條軍規(guī)》 “對于普通讀者來說有些無趣，對于科技行業(yè)的專業(yè)讀者來說又太過膚淺?！?BR> H.G。威爾斯：《時間機器》 “不好意思，美國大眾對于中國沒有絲毫興趣?！?BR> 賽珍珠：《大地》 除了出版社的鑒定意見之外，作家總是不免遭遇一些措詞強硬的評論者們： 關于巴爾扎克 “在他的小說里，無論是情節(jié)也好，人物也罷，沒有任何東西能展現作者的想象力。巴爾扎克永遠不會在法國文壇占有一席之地。” ——歐仁·布瓦杜，《兩個世界的評論》，1856年 關于艾米莉·勃朗特 “在《呼嘯山莊》中，《簡·愛》(她的姐姐夏洛蒂的作品)的缺點被放大了一千倍。仔細想想，唯一能給我們安慰的就是想到這本小說永遠也不會暢銷這一事實?！?BR> ——詹姆斯·洛麗，《北不列顛評論》，1849年 關于托馬斯·曼 “《布登勃洛克一家》僅僅就是作者用毫無意義的風格描寫毫無意義的人物的毫無意義的故事的兩本厚書而已?！?BR> ——愛德華·恩格爾，1901年 關于艾米莉·狄金森 “其詩歌的松散和支離破碎令人感到恐怖——除此之外我不知該用什么詞來形容它們?！?BR> ——托馬斯·貝利·阿爾德里克，《大西洋月刊》，1982年 (以上內容部分摘自艾柯：《植物的記憶與藏書樂》，王建全譯，譯林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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