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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瓜蔞薤白治遺精解疑 《傷寒論》雖然真相隱匿不現(xiàn),但醫(yī)界卻歷代不乏名家輩出。說起當代傷寒名家,除了劉力紅博士筆下的“南陳北劉”,還有一位名家不能不提,那就是大名鼎鼎的胡希恕。 “診余,胡老談及自己的老師一事,上中學時,胡老曾患遺精病,王祥徵老師開了瓜蔞薤白加四逆散、山梔,服一劑即愈,至今百思不得其解?!?br> 這是在《胡希恕》這本書的診余漫話部分,繼厥陰病解疑,少陰病解疑,桂枝解疑,生石膏解疑諸篇之后的一篇,不過題目不是“解疑”,因為“胡老”“至今百思不得其解”。而作為本書主編,作為胡希恕高足的馮世綸主任醫(yī)師,采用這個題目,顯然也沒能開疑解惑,告慰九泉下的師父。 按照書中記載,胡希恕1898年3月10日出生于遼寧沈陽,1915年——1919年就讀于奉天省立第一中學,患遺精病就在這段時間。文中為其治療的王祥徵老師就是引導胡希恕走上中醫(yī)之路的中學國文老師,一個被辛亥革命斷送前程的前清舉人。 對于自己恩師開的方子,既然“服一劑即愈”,藥到病除了,“胡老”又為何會“至今百思不得其解”呢? 因為對于遺精病,“胡老”自己也會治療。因為在《金匱要略》里,有個對證的方子——桂枝加龍骨牡蠣湯。而作為“具有獨特理論體系的、著名的《傷寒論》研究家、經(jīng)方家”, “胡老”不僅會用這個方子,而且還會講,還有自己“獨特理論體系”的見解。 但問題是,“自己的老師”當年給自己用的偏偏卻不是這個方子,而是“瓜蔞薤白加四逆散、山梔。”這是胡鬧嗎?顯然不是。因為文中的王祥徵老師可不單是前清舉人,胡希恕的國文老師那么簡單,他的另一個身份是清末名醫(yī),以善用經(jīng)方名著于時。而且看起來和遺精風馬牛不相及的方子,療效卻又擺在那里——“一劑即愈”。 這就更加難怪要讓“胡老”這位傷寒名家困惑不解啦。因為對于這個瓜蔞薤白的方子,“胡老”同樣也會用,同樣也會講,同樣也有自己“獨特理論體系”的見解。但是無論再獨特,那都是針對胸痹、心痛啊之類的,可從來都沒有治療遺精這一說法啊。 至今“胡老”已經(jīng)作古半個甲子,真人也不忍心這位傷寒大家在九泉之下仍然繼續(xù)困惑迷茫,姑且胡亂解釋一番,聊以安慰吧。 按照書中年譜記載,胡希恕出生于清末戊戌年,正是前文中那個“上羽正征同”的年份。是年上太陽水司天,中太征火運,下太陰土在泉。按照方子用藥記載推算,胡希恕患遺精當在1916丙辰年。是年上太陽水司天,中太羽水運,下太陰土在泉。 太陽是什么,在天為寒,在地為水。五行生克怎么講,水克火。什么是火,心屬火。 一個天生心火被抑的人,遇到了寒水司天的年份,中運又是水太過,雙重打壓之下,小心臟的日子真的不好過。那怎么會遺精呢?“君火以明,相火以位”。現(xiàn)在君火被抑制住了,看看歷史上的趙高和曹操就不難明白,遺精那都還只是小意思啊。 王舉人當時的方子為什么有效呢?因為它剛好調(diào)整了當時的運氣,本命和流年運氣。不管是出于本意還是偶然巧合,那個瓜蔞薤白確實有畫龍點睛點睛之妙,用的恰到好處。所以雖然這個方子盡管那個四逆散用的不倫不類,但對于正值青春的胡希恕來說,依然還是能夠“一劑即愈”。 以“胡老”的聰明,本來是不至于“至今百思不得其解”的。因為按其高足馮世綸在書中描述,他也是精于經(jīng)典,讀過《黃帝內(nèi)經(jīng)》的,對五運六氣應該是有所了解的。但或許真的是太過聰明了,“胡老”偏偏卻從經(jīng)典中讀出了不同的東西,認為《傷寒論》和《黃帝內(nèi)經(jīng)》存在兩種不同的體系。 吃著老祖宗的飯,但是卻又極力反對崇古。醫(yī)圣的方子明明好用,但是從黃帝那里又找不到答案。于是“胡老”就自己創(chuàng)造了一套“獨特理論體系”。此舉一出,《人民日報》高度評價也就罷了,日本人尤其對此稱贊不已。這又為什么呢? 因為日本中醫(yī)界和中國同行一樣,同樣也知道醫(yī)圣方子好用而其理難明。如果按照醫(yī)圣序言,《傷寒雜病論》的理論依據(jù)是源于《黃帝內(nèi)經(jīng)》。《黃帝內(nèi)經(jīng)》呢,從頭到尾又講的都是天地之道。什么是天道啊,日本人可根本就不想承認有天道存在。因為近百年來,它不止一次的試圖逆天而行,雖然終究都未能成功。 所以“胡老”的言論一出來,日本人就樂壞啦。因為要是日本人得出這個結論來,中國中醫(yī)和民眾肯定罵他們欺師滅族,居心叵測。那要是一人一腳,還不把琉球彈丸孤島真給踩到海底了啊。但是這話從中國名家胡希恕的嘴里說出來,那可就大不一樣啦。于是日本人就投桃報李,感恩戴德的送了一頂大大的高帽子——“具有獨特理論體系的、著名的《傷寒論》研究者、經(jīng)方家”。 但是無論理論體系再怎么獨特,無論你承認與否,天地之道都絲毫不為之所動,運氣依然一次又一次的輪轉(zhuǎn)加臨。1984年到了少陰君火司天的年頭, 3月1日,在太陽寒水之氣加臨的初氣,這顆原本就被寒水之氣抑制的心臟,再次感覺不堪重負。不過這次不再是遺精,干脆就罷工了。 在《傷寒雜病論》里,醫(yī)圣是把五運六氣掰開揉碎來講的。每個方子具體對應特定運氣條件所形成的病和證,但并不是說那個方子就只能治療那個,只能那么用。瓜蔞薤白為什么不能治療遺精呢,完全可以的。不僅可以治療遺精 ,遺尿也能治啊,暈厥也能用啊,休克也可以啊。不過醫(yī)圣不講這些,在書里只是用來治療胸痹、心痛罷了。 但遺憾的是,一代傷寒名家胡希恕,到死也沒能明白這一點。其實從他生下來的那一天起,這劑瓜蔞薤白就成了他這一生的護身符,這就是中醫(yī)里講的運氣。既然一輩子對自己的遺精都搞不明白,就更難明白1984年這次,依然還能依賴這劑瓜蔞薤白起死回生。這大概就是世俗所說的命吧。 胡希恕搞不明白,他這位高足就更難明白。他“不忘師恩,繼承師說,諄諄好學,復有發(fā)展”,帶著胡希恕那套“獨特理論體系”,離老祖宗流傳了幾千年的中醫(yī)越走越遠。用宋丹丹的說法,那是相當?shù)倪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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