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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唰！唰！”數(shù)道閃電劃破夜空，照出了狂風暴雨中還在疾行的兩人，終于他們奔到了一個小木屋前，急不可耐的大聲敲門，“趙奶奶，趙奶奶，你在里面嗎？趙奶奶，快開門??！”老孫焦急地敲著趙奶奶家的木門。村長低頭蹙眉看了看附著雨滴的手表，離大壩泄洪，還剩十分鐘！ “你確定趙奶奶還沒有走嗎？”屋里似乎沒什么動靜，一旁的村長老張急了，村長老張平日是溫和又善解人意的人，似乎在幾日暴雨的影響下脾氣似乎暴躁了不少，有點不像他了。 “這……統(tǒng)計名單上沒趙奶奶啊，今晚撤離的老郭一家也說走的時候看到趙奶奶屋里的燈開著呢，難道……”孫老雖然有理，可是這屋里的一片寂靜難免讓自己的緊急情報有點站不住腳了，他是個聰明圓滑的人，反應很快，此刻就在想著給自己找臺階下時，而村長自顧自跑到一旁推開了趙奶奶家東面廚房的小木門。 老孫急忙跟著進去，村長沒有找到燈開關，依然拿著手電筒照著屋內(nèi)，疾步穿過小客廳，跑到趙奶奶臥室一看，傻眼了，停在了臥室門口。老孫來不及剎車，撞在了村長身上，“哎呀，村……”，老孫的視線沿著村長手中的手電筒光線，驚嚇之余，沒想到比村長先緩過神來，“趙奶奶！你怎么被綁在冷凍柜上??！”說完，不見趙奶奶有什么反應，立即沖上前去試著幫趙奶奶解開鐵鏈子，而村長依然楞在門口。 幸好鐵鏈子不難解開，老孫拼命搖喚著趙奶奶，“趙奶奶，趙奶奶！”而一旁的村長此時終于回過神來了，膽戰(zhàn)心驚地問道：“趙奶奶還活著嗎？” "這！"老孫只好停下來，將右手食指伸向趙奶奶的鼻子下，盡管自己的一整只手顫抖得很厲害，幾秒的短暫時間卻漫長地讓人窒息。 村長從褲兜里掏出手機，單單按了一個鍵，發(fā)現(xiàn)沒有一格信號便絕望地翻了個白眼。 “好像沒有呼吸，可是我剛剛解開鏈子的時候明明感覺到趙奶奶的呼吸了啊。”老孫非常不解地說道。 “來不及了！”村長皺了皺眉，“先背趙奶奶走吧！”村長十分嚴肅地命令道。 老孫也沒法反抗，背起一個死人，心里總是害怕的，“這，村長你得過來幫我一把。”在如此恐怖的事情面前，老孫還是鼓起勇氣向村長提出這個請求。 村長心里自然是十萬的不情愿，但是在這十萬火急的情況下，村長咬了咬牙，上前先幫老孫抱起趙奶奶，好讓老孫背起趙奶奶。此時的趙奶奶身體還是熱的、軟的。萬萬沒想到的是，老孫背起趙奶奶剛走了兩步，一個踉蹌，摔了一跤，雙膝跪在地上，好在沒有摔到趙奶奶。 "這竟然有個坑！"趙奶奶的家里還是泥土地面，經(jīng)過幾十年的踩踏已經(jīng)變得油亮油亮的，這個坑也有十多厘米深。 “你當心點啊！老孫！這都什么時候了，快！”村長似乎很不滿意老孫的表現(xiàn)，說著一把扶起老孫后，一個箭步先走出了臥室，好在他還記得回過頭給老孫用手電筒照著地面，生怕他又摔了。 “我這是到天堂了嗎？”趙奶奶醒了，迷迷糊糊地問道，而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老孫和村長大眼瞪小眼，屏住了呼吸。 “趙奶奶，我就知道你還活著！”老孫激動地說道。 “哎呀！那還不快走！”村長顧不上了解剛才所看到的一切，畢竟現(xiàn)在逃命要緊啊。 “是！”老孫加快步伐走出臥室。 趙奶奶卻拼命地用無力的拳頭敲打著老孫的背部，“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哎呀，我背你走更快！” “我不走！快放我下來，你要再不放我下來，我就咬舌自盡！” 會計老孫無奈了，“村長，這！” “放趙奶奶下來吧，”村長命令道，老孫只好將趙奶奶放下，正好讓她坐在客廳的板凳上，村長一邊著急地問道：“趙奶奶，你為什么不走啊？是不是和剛剛有人將你和冷凍柜綁起來有關系??？你要知道不到十分鐘，前方就要炸壩泄洪了呀！” 老孫看了一眼手表，緊接著說道“只剩8分鐘了??！”眼睛都瞪大了。 "你們走，我不用你們管。死了，我也不會離開的。”比起村長和會計的焦急，趙奶奶更顯得十分從容和淡定，有股破罐子破摔之勢。 “你有什么東西丟不下？”村長用手電把屋里掃了個遍，發(fā)現(xiàn)除了冰柜，再也沒有值錢的東西了，于是并順勢的問道，“剛才是你自己把自個兒綁在冰柜上的，你舍不得冰柜？” “我的趙奶奶，您這是何必啊，冷凍柜沒了可以再買啊?！崩蠈O急得五官都擠到一塊兒去了。 “我都這把年紀了，無兒無女，一個人還活著干什么啊，洪水來了正好，讓我早點去見閻王爺算了，還可以和我們家……"趙奶奶停頓了一下，像是說錯了話，眼睛死死得盯著臥室得冷凍柜，又回過頭來發(fā)怒地對著他們說，“你快走呀！走！”趙奶奶繼而又瞟了一眼臥室的冷凍柜，粗魯?shù)耐坡栔彘L。 "既然這樣，我們走吧！"村長突然不負責任地說道，聲音中雖然透著一絲恐懼，但還是轉(zhuǎn)身走向廚房的小木門，此時門外雷鳴聲震耳欲聾，廚房也被屋外的閃電照地忽明忽暗。 "好好！走吧！"趙奶奶一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 老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眼睛又一次瞪大了，他立馬跟上村長，右手搭在村長的肩頭，輕聲在村長耳邊低語道："村長，你這是使的什么計啊？真的要走??？" 村長語速極快地說道，"還有6分鐘，再不走，東海村就沒村長了，"眼珠子特意瞪大看著會計，"也沒會計了，你覺得這行嗎！快走！"越說越響，似乎已經(jīng)不在乎這些話被趙奶奶聽到，他說完扭頭就跑進了暴雨中，老孫沒有跟上，右手從村長的肩頭滑落。 老孫來不及回想剛才發(fā)生了什么，還是決定要勸服趙奶奶一起離開，一回頭，發(fā)現(xiàn)趙奶奶已經(jīng)走到了冷凍柜旁，皺皺巴巴的雙手此時無比溫柔地撫摸著冷冰冰的冷凍柜，似乎冷凍柜就是自己的親人。 老孫似乎明白了什么，快步走到趙奶奶面前，邊走邊說："趙奶奶，我?guī)е愫屠鋬龉褚黄鹱撸? 還沒等趙奶奶反應過來，老孫拔下電源插頭，推起冷凍柜朝外走，"好重?。?冷凍柜要比老孫預期的重多了，他的臉都脹紅了，"你穩(wěn)點推！"趙奶奶從驚訝中回過神來，開始擔心起冷凍柜的安全，一個手死死地護在冷凍柜上。誰料事與愿違，冷凍柜的一個輪子跌入之前老孫摔倒的坑里，"哎呀！"老孫趕忙抓著冷凍柜的犄角先使勁拔高到和地面一個高度之后，用力向前推離地上的坑。老孫簡直是使了牛勁兒，一不當心用力過猛，還推開了冷凍柜的門，沒想到映入眼簾的是，所剩不多的冰棍中露出的趙爺爺?shù)哪?、手、腳。 老孫的臉嚇得煞白，這回他是真的明白了，而趙奶奶看到這一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式發(fā)生之后情緒非常激動，眼睛里充滿紅血絲，隨手撈起老柜子上的一把剪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怒吼道"我我我 叫你們先走，你偏不走，現(xiàn)在你都看到了，我早晚都是死路一條，現(xiàn)在就死給你看！" "趙奶奶，"老孫舉起雙掌，試圖阻止趙奶奶自盡，"你別，千萬別，不管我看到了什么，我都當我沒看到，行吧？有什么事咱以后再說！"老孫瞟了一眼老柜子上的八十年代木制的鐘，"真的，趙奶奶，只有4分鐘了啊，要不這樣，我們把這個冷凍柜鎖在這里，等洪水退去之后，我陪你回來找，一切都恢復原樣，行嗎？" "真的？"趙奶奶雖然半信半疑，但是她的喘氣聲平息了許多。 "當然，要不然我早走了！我干嘛要冒著自己的生命危險來見證趙奶奶您的死??！"老孫又一次五官擠到一塊去了，真急了。 "行"，趙奶奶放下手中的剪刀，想了想"我把鎖門的鎖拿來！" "好咧！"老孫利索地將之前解開地鐵鏈子縱向饒在冷凍柜上，待趙奶奶進來后，兩人很配合地將冷凍柜上的鐵鏈用u形鎖鎖上，抬頭一看還有2分鐘。 "快走！"老孫拉著趙奶奶快速走出門外，竟然發(fā)現(xiàn)書記老周正好開了一輛三輪車駛到門口，"快上車！"老孫二話不說將趙奶奶扶上車。 老周以三輪車最大馬力開向郊南村。趙奶奶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自己的小屋，逐漸消失在夜雨中。一分鐘后，聽到后方一聲巨響，開壩瀉洪了，雖然還看不見，但是有感受到洪水襲來的洶涌氣勢。 "書記，你趕來的及時?。? "多虧了村長啊，他說手機徹底沒信號，趙奶奶又不愿意走，他估計啊等到趙奶奶同意離開的時候靠走撤離有點懸，所以還是決定先回來找車來接你們。"書記還是一如既往地敬佩村長。 老孫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看了看趙奶奶，便順著趙奶奶的視線看著這暴雨夜幕下即將被洪水淹沒的東海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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