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項英的不辭而別，令饒漱石等人大感意外，葉挺說：“所謂新四軍的創(chuàng)造者都走了，政治上我不能解釋，我很氣憤?！?/span>

本文節(jié)選自：《饒漱石的前半生》，作者：溫相，原載于：《同舟共進》2009年第10期

抗戰(zhàn)爆發(fā)后，饒漱石回到延安，擔任中共中央華僑工作委員會負責人。同年夏，饒漱石擔任中共中央東南局副書記，在皖南新四軍軍部與項英、曾山一道領(lǐng)導東南局工作。

饒漱石到東南局后，很快在一些重要問題上與新四軍主要負責人項英有了分歧。項英在新四軍內(nèi)部威望很高，他是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中共六屆五中全會上選舉出來的中央書記處書記，老資格的工運領(lǐng)袖。項英強調(diào)皖南有其特殊性，反對把華北的經(jīng)驗照搬到皖南來，饒漱石與之發(fā)生爭執(zhí)，用饒自己的話說就是“鬧了四五個鐘頭”。此后，項英對人說：“他（饒漱石——引者注）是抗戰(zhàn)以后才從國外回來的，他對中國情形不懂得?！表椨⒉蛔岎埵瘏⒓佑嘘P(guān)會議。關(guān)于項英的“家長制作風”，東南局副書記曾山在1941年5月17日華中局高級干部會議上檢討皖南事變報告中如此談及：“項英常常對一個同志不滿，即可以一個電報叫他滾蛋……當時我在東南局是副書記，但項英不以副書記對待。”曾山曾經(jīng)準備把他與項英之間的分歧向中央報告，“電報未發(fā)完，項英知道有問題，就把譯電員撤了，后來我要求去參加黨的七大的電報也發(fā)不出去”。（中共江西省委黨史研究室《曾山傳》，江西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當饒漱石的電報送達中央以后，中央要求項英把皖南所有的情況知會饒漱石，指示增補饒漱石為中央軍事委員會新四軍分會委員，但項英“依然我行我素”。（中共黨史人物研究會主編《中共黨史人物傳》第81卷，《饒漱石》詞條，中央文獻出版社2002年版）

1941年1月，震驚中外的“皖南事變”爆發(fā)，在危急關(guān)頭召開的軍部會議卻沒有通知饒漱石參加。饒氣憤之極，沖到會場質(zhì)問主持人：“我要知道你們的計劃，我相信你們的行動對我沒有什么秘密。我是軍分會的一個委員，我要參加你們的討論，我也許有些意見可以貢獻，因為你們的行動已經(jīng)超過常識了?！?月9日，新四軍軍長葉挺突然發(fā)現(xiàn)項英、袁國平、周子昆等人不見了，馬上去找饒漱石，向他通報了這一情況。項英的不辭而別，令饒漱石等人大感意外，葉挺說：“所謂新四軍的創(chuàng)造者都走了，政治上我不能解釋，我很氣憤?！保埵?941年5月18日在華中局高干會議上的副報告，轉(zhuǎn)引自童志強《饒漱石和新四軍》，《抗日戰(zhàn)爭研究》1999年第2期）饒漱石即召集領(lǐng)導干部開會，當場亮明了自己的東南局副書記和新四軍分會委員的身份，并給中共中央及中原局發(fā)電報表態(tài)：“我為全體安全計，決維持到底?！敝性謺泟⑸倨鎻碗姺Q：“望你們極力支持，挽救危局?！?月12日，毛澤東電告新四軍：“中央決定一切軍事、政治行動均由葉軍長、饒漱石二人負總責?！?月14日，葉挺下山談判被國民黨軍扣押。

1941年1月16日，饒漱石被捕，但很快脫險并與中共中央南方局取得聯(lián)系。1941年3月8日饒漱石向中共中央報告了他和葉挺突圍的情況以及自己脫險的經(jīng)歷：“子銑日（16日）深夜派衛(wèi)士下山收買一連長成功，筱日（17日）晨由其代辦便衣通行證等，經(jīng)沿途重重阻難而終脫離虎口。”在這份報告中，饒漱石并沒有完全說實話。事實是，饒漱石在被捕時詭稱自己是美國華僑，投身抗日，在新四軍內(nèi)部工作僅幾個月。他收買了國民黨軍的一個連長，住了一晚上。這位名叫葉正順的連長還做了一頓飯給饒漱石吃，并且安排由排長陪他辦理路條，護送出警戒線。1955年公安機關(guān)專案調(diào)查時找到了葉正順本人，把饒漱石被捕以后的事情搞清楚了。但是，公安機關(guān)的調(diào)查也證明了一點，即饒漱石在被捕以后沒有叛變或出賣同志。

1942年9月26日，中共中央書記處工作會議同意劉少奇回延安休養(yǎng)，劉少奇離開期間，由饒漱石代理中共中央華中局書記和新四軍政治委員職務(wù)。在新四軍、華中局共事期間，劉少奇、饒漱石的合作還是比較愉快的。1941年劉少奇與王前結(jié)婚時，還專門邀請了饒漱石、陸璀參加。據(jù)楊尚昆回憶，劉少奇還曾經(jīng)稱贊饒漱石是“優(yōu)秀的青年革命家”（楊尚昆《回憶高饒事件》，《黨的文獻》2001年第1期）不過，對于劉少奇、饒漱石的關(guān)系，王光美生前接受訪談時曾經(jīng)如此表述：“這里我想順便說一下少奇同志和饒漱石的關(guān)系。在一些人心目中有一個印象，就是饒漱石是少奇同志提拔起來的，甚至是破格提拔的。還有人認為1942年少奇同志離開華中調(diào)中央工作，讓饒漱石而不是讓陳毅同志代理華中局書記，這個安排有點問題。我認為這是對少奇同志的誤解?！保S崢《王光美訪談錄》，中央文獻出版社2006年版）

饒漱石在代理華中局書記和新四軍政治委員以后，與陳毅的關(guān)系變得微妙起來，終于上演了一幕歷史上撲朔迷離的“黃花塘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