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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文應有系列具體教學內容 唐建新 一 我國的語文學科在學校教育中像幽靈一樣游蕩在各個學科教學之間:無時不在無處不有,就是拎不出看得見摸得著的有門類分階段的教學要求。 沒有哪一門學科像語文一樣沒有具體的教學內容,就連政治這樣變化多多的學科,每一堂課也有具體的教學內容或概念或觀點或條文需要學生去理解去記憶去學習去體會,更不必說數理化史地生了。 除小學一年級最多二年級的語文教學有明確的一類字二類字的相對具體的教學任務外,從小學三年級開始,語文課就變成了見仁見智各取所需五花八門斑駁雜亂無所考核難以檢查的談虛說玄裝神弄鬼的課程。小學生還認識不了幾個字,造句還有很大困難的時候,就開始了寫作教學,就進行了立意要深結構要巧語言要美的訓練。初中則以做誰也說不清楚有沒有用處的作業(yè)為主,語文知識是不需要學習自然也是不會考試的,課堂教學中漫不經心無所事事,即使胡言亂語也不會影響學生的學習考試。高中則更加離奇,一方面名牌學校重點中學超常班可以講大學本科乃至碩士博士教育的內容,另一方面則講漢字的筆順筆畫錯別字的糾正,講句子如何才能夠做到通順的問題,高中三年還可以就只做高考語文的復習備考練習:反正沒有在高中階段才非學習不可的具體的教學內容。 同樣一篇課文,在課堂教學中教師確定的教學重點難點千差萬別也千奇百怪。可以強調基礎,把字詞作為重點,學生實實在在的通過語文課多認了幾個字,似乎也是功德無量的事情;可以講故事,學生學習之后能夠留下一點印象,也沒有白耽誤時間;可以講作家其人,能夠知人論世,自己去深刻理解作品;也可以講文學創(chuàng)作,培養(yǎng)具有創(chuàng)新型的領軍人物;還可以講風格流派,取法乎上得乎其中嘛,今天的學生不理解,若干年以后也許會有一二個人能夠理解的。 各個學科都有一個懂不懂與會不會的問題,教師會在這兩個層次上琢磨思考并逐漸加以解決,只有語文學科不存在,因為任何一篇課文都是無底洞,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說自己把課文完全研究透徹了或者完全能夠做出圍繞該課文設計的所有問題與練習。語文學科給人的印象似乎是不學也有點懂有點會,學習之后更加不懂更加不會,甚至一輩子都不懂一輩子也沒有會。 這是一門什么學科,與陰陽八卦邪門巫術一樣嗎,為什么如此吊詭,使人難以捉摸難以駕馭甚至難以認識其廬山真面目。 二 的確,語文曾經有過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無所不能的時代。 在長時間超穩(wěn)態(tài)結構的農業(yè)文明時代,讀書還是極少數人的奢侈品,社會對學生學習的需求量還非常稀少的時候,當一個縣都需要不了幾個斷文識字者的時候,傳統(tǒng)意義上的原生態(tài)的語文,便包攬了教育的全部任務。盡管后來者如張志公先生曾經分析總結過,我國傳統(tǒng)的語文教育的成功精華為識字寫字閱讀寫作的四線分進合擊,但是,從其教學對象的貴族精英化,教學內容的龐雜性來看,仍然是比較含混的籠統(tǒng)的。即所謂上知天文下曉地理,前知三百年后曉五百年,采用文選式為主的方式諸如《昭明文選》《古文觀止》等作為教材。隨著社會經濟文化的發(fā)展,尤其是明清以降,《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等為主的蒙童識字教材出現(xiàn),文選式中級教材繼續(xù),讀原文的四書五經作為科舉考試前的相對高級階段的讀物也繼續(xù)沿襲。使得我國傳統(tǒng)的語文教育內容,有了大致的分工,形成了比較粗線條的教學內容階梯。 近代以來,國勢衰退,西學東漸,教育上自然饑不擇食,幾乎被全盤西化的狂風猛刮。1903年清廷頒布現(xiàn)代學校教育的癸卯學制實行學校教育分科教育,其他學科都照單全收,唯獨自己的母語教育,在沒有充分研究論證的基礎上,匆匆劃定小學九年的國語,中學四年的國文教學,其實質仍然是面對精英的文選式教學,其教學內容仍然是無所不包無所不能的龐雜籠統(tǒng)。 馬建忠陳望道等現(xiàn)代語文及語文教育先驅者們殫精竭慮,將西方的語法搬過來,以此為主企求解決我國的逐漸大眾化的語文教育問題,也局部地零碎地憑借感覺提出了很多詞法句法文法的語文教育問題。之后是葉圣陶夏丏尊等推出了《國文百八課》,在語文教育的科學化系列化上作出了極其寶貴的探索。遺憾的是他們處在戰(zhàn)亂頻仍的年代,靠個人之力在短暫的時間內要想徹底解決一個古老學科的現(xiàn)代化問題,簡直是比登天還難。 到1949年為止,我國還是文盲充斥的國家,到學校讀書仍然是極少數人才享有的奢侈,不少內陸省份讀初中還得到縣城,讀高中得到省城,整個教育落后至此,遑論語文。 1949年到文化大革命結束,政治斗爭階級斗爭壓倒一切,整個學校和學校教育都變成了無產階級專政的工具,何況其中的一門語文學科。雖然1957年學蘇聯(lián)曾經開展了一年的《漢語》《文學》分科教學,但是終究抵擋不住政治的滔天大浪,很快又進入了革命與斗爭的洪流之中,語文學科自身的一些想法一些要求,羞澀地照搬著民國政府時代的應付新聞檢查時說的“教材(課文)無非是例子”來加以遮擋。 改革開放以后,我國旋即進入經濟建設為中心的時代,也逐漸進入了娛樂至死的反智時代。和五四時代的疾風暴雨摧枯拉朽很相似,教育盡管進入了規(guī)模發(fā)展的最佳時代,但是,浮夸焦躁的心態(tài),難以靜下來理智地對語文學科教學進行研究。就連語文學科內部的面對減輕負擔需要縮減的課文基本篇目,都是在各科時間統(tǒng)一規(guī)定的會議結束前的吵吵嚷嚷之中慌忙拍板的。 進入本世紀以來,國家雖然頒布了語文課程標準實驗稿,2011年又頒布了義務教育語文課程標準的正式版本。然而,因為是臨時搭班子,業(yè)余拍腦袋,開會湊字句,到時交文本,語文課程標準自然是混沌籠統(tǒng)抽象的理想化要求,缺少具體的教學內容規(guī)定。盡管照搬了有各學科通用的知識能力、過程方法、情感態(tài)度價值觀三維目標,但是,終究沒有擬定出語文學科自身特有的系列的教學目標。 農業(yè)文明時代不需要太具體的教學內容,近代以來因為戰(zhàn)爭與斗爭沒有條件研究制定具體的教學內容,而改革開放以來則沒有心情心境去長時間地靜下心來進行語文學科具體教學內容的基礎性研究,導使語文學科教學的具體內容的制定,至今仍然是一片空白。 三 語文屬于母語教育,能夠懂得母語使用母語的人,比比皆是,因此,語文教育應證了一句俗話:艄公多了打爛船。橫亙在語文教育現(xiàn)代化路上的屏障就比任何一門學科都還要越來越多。 一是學科無為說。語文教育是無所作為的,是不可能作為的,因為從古至今“汝果欲學詩,功夫在詩外?!睂⑽膶W創(chuàng)作等同于語文學習,混淆了師法自然與學校教育的巨大差異:語文素質要好,就得在語文學科之外,就得在語文課堂之外。尤其是一些名牌學校重點學校超常班的國家級特級正高級教授級教師,面對一兩個班的精英學生尖子學生,自己無法系統(tǒng)開設語文學科課程,選擇一些典型個案來大事渲染,鼓吹語文學科學校教育課堂教學的不必要存在。很可笑的是,這些學校的語文權威竟然沒有一位辭職,要求學校要求國家停止開設語文學科課程的,就連到普通中學去體驗三年教一屆普通學生的嘗試都沒有一人。這些人充分利用學生家長的特權將此種論調宣傳出來占據社會占據媒傳的話語平臺,使得社會,使得一些領導,使得不少家長,包括部分缺乏職業(yè)自信的語文教師也認為,語文學科是不可能有所作為的,至少是語文課堂教學是沒有具體教學內容沒有實際教學效果的,語文是應該且可以取締的學科。 二是學科反智說。語文學科是沒有知識可言沒有規(guī)律可說沒有體系可表的學科,因為李白杜甫魯迅郭沫若都沒有學過語法,不照樣是大詩人大文學家嗎?這種說法將語法等同于語文知識,將特殊人才偷換成普通民眾,揪住我國語法研究、現(xiàn)代漢語語法以及語用學研究的滯后,就徹底否認我們的漢語也是一種有規(guī)律可循的語言,似乎我國的語言是世界上最妖魔化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荒誕語言,沒有學習的路徑可言,不存在有語言理解與運用的規(guī)律與規(guī)則,以扁鵲李時珍的存在來否認現(xiàn)代醫(yī)學的院校教育,以把脈來否定生化檢驗核磁共振成像,實際上就是以真理的不可窮盡來否定真理的相對存在與階段存在。 三是語文文學說。將國民大眾的語文教育生拉硬扯進純文學教育的領地,固執(zhí)地以為只要培養(yǎng)起了文學素養(yǎng),一般的語文能力自然生成,根本不必去專門談什么語文能力,取法乎上得乎其中嘛。應該說文學素養(yǎng)是現(xiàn)代人應該具有的基本素養(yǎng)之一,但是,它絕對不能夠替代語文廣泛的實際的應用能力,更不存在這兩種能力孰高孰低誰引領誰的問題。何況,我們至今對文學教育的基礎研究與對語文教學的基礎研究一樣,還非常粗淺,還根本無法也從來沒有進行過梳理,從兒童少年到青年學生,其文學教育的臺階層次系統(tǒng)在哪里,對文學教學的接觸感受體驗共鳴理解探究鑒賞批判等,還無人理出頭緒,還畫不出層次。在此情況下,一提文學教育,又會產生出語文教育的虛幻與不可知不可控的更加說不清道不明一頭霧水的狀況。 四是語文獨大說。沿襲歷史慣性,順著數千年傳統(tǒng)語文教育無所不包的沉重負擔,不甘心在現(xiàn)代學校教育的分科教學中墮落為一門普通基礎學科的落魄心理,以語文承載的例子及課文內容來說事,將一門學科說成整個學校教育,整個最重要的現(xiàn)代人文教育與人格教育。似乎社會發(fā)展到了今天,農業(yè)文明進入工業(yè)文明甚至信息文明幾十年之后,學校教育仍然只需要一門學科足矣,這就是語文學科。沒有找尋出也不去尋找語文學科的個性與其他學科不可替代的學校教育功能,而是以各個學科都在進行的無所不包的“人文性”來表示自己學科課程的根本性質。語文學科的獨大說特別重要說,其結果是促成語文學科的矮化與無具體內容的虛化,最終導致的結果是將語文學科淡出學生學習的視野。 五是語文雙多說。即語文學習只需要多讀多寫,沒有人可以教會學生學語文的,語文是無人可教的。在急劇變化發(fā)展的當今社會,還采用田園牧歌式的閑適悠長的只學一門學科的方式進行學校教育,無異于扯著自己的頭發(fā)離開地球一樣脫離實際。今天社會的激烈競爭和斑駁陸離的多彩誘惑以及多門學科的繁重學習任務,使得我們的孩子還有條件還有心境去多讀多寫嗎,這其中的語文學習就真的一點規(guī)律一點規(guī)則都沒有嗎?語文仍舊還是只靠刀耕火種時代的拼時間拼體力而不是拼智慧講科學的方法就能夠學好的學科嗎。多,需要多到什么程度,為什么不少人多了仍然沒有成,是否凡是學成了的就是一個字“多”。語文學科還需要學科教師嗎,語文學科內容還有沒有可以教的地方,如果真的沒有,為什么不下決心取締這門學科呢? 語文學科已經被扭曲和凌辱得與其他學科相距甚遠了,已經被現(xiàn)代學校教育的其他學科落下得太遠了,至今還在那里以落魄舊文人的窮酸心理孤芳自賞顧影自憐著,哀嘆著人比黃花瘦! 四 語文學科始終處于伴娘的地位,使得語文學科的現(xiàn)代化即科學化難以實現(xiàn),盡管在不斷地進行著抗爭。 近代以來,《國文百八課》就是最初的例子,遺憾的是面對了抗日戰(zhàn)爭。一九五七的《漢語》《文學》分科,又遭遇了整風反右運動及反帝返修斗爭。一九八四年開始的初中《閱讀》《寫作(含語文基礎知識)》及一九八七年開始的高中文言、文學、文化分階段的分科教材改革實驗,又碰上了反自由化傾向取消重點中學等要求。一九九二年版的義務教育語文教學大綱,擬定出了6類知識與48項能力要求供全國8套義務教育語文教材編寫者參考,高中語文教材則通過單元教學要點提出了90個(含全套教材后的三個附錄)高中語文的具體到單元的教學內容要求。但是,這些都隨著語文學科自身的基礎理論研究的脆弱以及穩(wěn)定壓倒一切等意識形態(tài)的強勢而使得探索難以為繼。 每一次我國的政治運動幾乎都是拿教育,教育又是拿學校教育中的語文學科開刀。這在一定程度上徹底打掉了過去傳統(tǒng)教育中唯語文學科為大的心高氣傲,俯下身段繼續(xù)著為政治服務,為意識形態(tài)服務,而學科自身的現(xiàn)狀及發(fā)展,則一直得不到正視與思考研究。 在世紀之交前的語文大討論中,對應試教育的批判,對學校教育的強烈不滿,又是拿語文說事。因為寫不出城市規(guī)劃之類的文字被洪禹平教授等罵為“誤盡天下蒼生是語文”。在本世紀開始的我國學校基礎教育改革脫離中國國情脫離東方文化脫離教學實踐的全盤西化即過激化(國際化)的課程改革中,語文課程標準提出的課程性質是帶有很大包容性的“工具性人文性的統(tǒng)一”,實際上是將語文學科再次推上了圣神化的無所不包無所不能且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玄幻虛無的學校學科教育的高高的祭臺。因為沒有哪一門基礎教育階段的學科不具有工具性人文性。 語文學科進入了十年浩劫般歷史悲劇的重演,只是沒有再繼續(xù)打出臭名昭著的為無產階級專政服務的口號,獵獵迎風的旗幟上寫滿了令人陶醉的類似于幾十年前的革命口號——解放全人類的“人文主義”教育的字樣。 語文學科就這樣一點不長記性,重復著文化大革命的一整套做法:知識越多越反動,人文越多越時髦。 于是,教材成為了人文教育的資料匯編,有少年生活的,有青春勵志的,有面對困難的,有報效祖國的,有風光旅游的,有家庭生活的,有校園生活的,有經濟生活的,有國際理解的…… 語文學科再一次回落到了文化大革命中的“三機一泵”式的教學水平上,內容很多,就是沒有語文自己學科特定的系統(tǒng)東西。 于是乎,很多地方掀起了自己的語文課題實驗之風,一時間甚囂塵上。什么“綠色語文”,什么“生活語文”,什么“生命語文”,什么“生存語文”,什么“人文語文”,什么“人本語文”,什么“人性語文”,什么“新語文”,什么“大語文”什么“真語文”,什么“e語文”,等等,等等。這些所謂的課題,是針對國家課程標準沒有具體教學內容來的。不需要做一些實實在在的具體的有章可循的教學,不需要學一些進入現(xiàn)代社會進入信息時代的有用的語文學科內容,在語文學科上墮落為衙門官場的水準:膽子有多大,口號有多高,課題有多神。 因為沒有具體的教學內容可言,由此又吹刮起人人可編教材校校敢編教材的荒唐可笑之風。沒有哪一門學科像語文學科這樣有良莠不齊的且越來越離譜的千奇百怪的以抄襲為主的繁多教材。放眼望一望,除語文之外,各個地方各個學校還能夠編出幾門其他學科的供課堂教學使用的真正有實用價值的教材來呢? 因為沒有具體的教學內容可言,語文學科的考試自然是脫離教材的考試,接下來的現(xiàn)狀居然有高中三年不進行所謂的必修語文與選修語文教學的咄咄怪事,完全就是依據高考資料進行的應試技能訓練,最終還竟然獲得了驚人好的高考成績。 我們國家經歷了偉人政治、強人政治,現(xiàn)在終于回落到了常人政治上來,而我們的語文學科呢,還在一廂情愿地做著“解放全人類”的偉大夢想,不想與學校教育的其他學科教學為伍,徑直回到了中世紀神學院說經布道要拯救所有人的靈魂的虛無縹緲的玄幻朦朧時代。 五 語文學科要走出無具體教學內容的時代,要從玄學走向實學,至少應該考慮以下幾個方面: 首先是受教育對象的變化。在21世紀的今天,義務教育已經是得到了普及的國民教育,高等教育已經早在2008年邁進了大眾化教育階段,中小學基礎教育階段的學生,早已經不再是極少數人家的特權與專利,我們制定的語文學科教育目標就不應該再是極少數人才能夠達到的取法乎上得乎其中的超高標準,不能夠再是絕大多數人跳起來都夠不著的理想目標,而是絕大多數人甚至最好是人人幾乎都能夠達到的目標。以小學一年級的識字教學為例,最近江蘇省組織的小學語文特級教師教育考察團去臺灣,才發(fā)現(xiàn)臺灣的國語課本小學一年級的識字寫字量(含習寫字、認讀字和歧義多音字三類)僅為我國的四分之一,而我國小學低段的識字量是減了又減的量,竟然是非常重視國學的臺灣的四倍,其不減的時候,是按照什么標準來憑空想象制定的呢。不少地方教材還比拼自己的英才教育領袖教育甚至院士教育,還在已經很重的識字教學量上加碼,全然不考慮小孩子,尤其是一般小孩子,全國小孩子的學習負擔,多認快學的結果是十年之后的高考前夕再來補錯別字的教學錯位。 其次是社會需求的變化。過去的教育一直是培養(yǎng)人上人(家無讀書,子官從何處來),培養(yǎng)革命接班人,培養(yǎng)精英(科學家文學家)的教育。語文也是按照舊時文人,準作家詩人記者類的標準來考慮教育目標教學任務的。而實際上我們的社會普遍需要這些能力嗎,需要自己的一般社會成員普通民眾具有社會少數人才有的優(yōu)秀的語言文學才能嗎?顯然不是,隨著社會的發(fā)展時代的進步,絕大多數情況下九年義務教育結束時候,一半的學生將開始接受中等職業(yè)教育,一半的學生將開始高中階段的學習,他們需要什么樣的語文學科能力,才能夠很好地繼續(xù)發(fā)展繼續(xù)學習,國家是應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財力進行大規(guī)模的社會調查研究的,而不應該繼續(xù)閉門造車想當然地制定出漂亮的理想的學科教學目標出來。數學已經不再教過去的對數、計算尺等若干的已經沒有多大意義的落伍的內容,而我們的語文呢,難道這一類的內容還少嗎,還不應該依據社會的發(fā)展時代的進步尤其是資訊發(fā)達之后的語文生活的基本需求進行清理嗎。 再次是文學教育的教學系統(tǒng)年段目標的探索。我們過去是不敢講文學教育,怕背上資產階級情調的黑鍋,改革開放之后又沒有去具體研究探索,對在基礎教育階段的文學教育仍然處于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朦朧玄乎的階段。而進入現(xiàn)代社會之后,我們的很多藝術種類的教學,都逐漸開始進入了可以教學的階段,并開設了專門的諸如戲劇學院、美術學院之類的教育機構,為什么對學校教育中的文學教育就不能夠有進一步的梳理與認識呢?原來我們以為文學閱讀能力是不能夠進入試卷進行考試的,而這二十多年來,我們國家的高考不也就借鑒引進外國的教育測評技術,開始打破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不能夠考試的成見,進行了現(xiàn)代詩歌古代詩詞的鑒賞以及小說閱讀等的考試嗎?文學教育是語文學科責無旁貸的教學內容,各個不同年齡段的孩子在文學教學文學教育中應該有什么樣的教學目標階段任務,是應該進行研究整理以及具體劃分的。 最后是我們的語文教學內容到底有沒有可以教的內容,如果沒有,完全靠自學,或者是耳濡目染,就能夠解決所有人的母語學習的問題,國家從根本上就應該停止學校教育中的語文學科課程的開設,不應該耽誤孩子健康成長的寶貴時光。如果有,又是哪一些?這些內容為什么可以是一般孩子普通學生靠自學靠天然習得是難以生成的,還得在學校教育中接受經受過專門學科職業(yè)化教育的成年人來進行教學進行訓練。這應該在教師中尤其是語文教師中進行大面積的學科教學反思與調查,這也是大多數語文教師職業(yè)價值缺少認知與認可的主要原因。祖國語言文字的學習與習得,其間的關系比例,對不同年齡段學生的要求,是不是可以繼續(xù)按照極少數天才學生的要求來考慮,就可以解決全國一般學生普通孩子的語文學習任務的所有問題。小學語文水平能不能達到規(guī)范化的程度,初中語文水平能不能普遍達到知識化的水平,高中語文能不能達到社會化的程度,其間需要學校教育中的語文課堂教學做哪些做多少教學與訓練的項目內容,這的確是需要廣大語文教師參與,進行語文教育實踐的研究琢磨與反思梳理,只靠幾位高校的文學教育訓詁研究方言研究的博導是遠遠不夠的。 語文學科的具體教學內容,是到了需要徹底轉換觀念順應社會發(fā)展認真調查研究進行頂層的基礎設計的階段了。 六 我們贊成且不反對以德治國,但是,我們也必須順應人類社會發(fā)展的潮流,邁進現(xiàn)代社會的依法治國的法制時代。 同樣的道理,我們贊賞其他學科課程的科學化,但是,我們更應該進行語文學科自身的課程科學化的推進,不應該也不能夠讓現(xiàn)在的混沌虛無的各行其是的教學目標繼續(xù)下去,更不應該再去宣傳拼時間拼體力的多讀多寫的語文無可教之處應該取締的論調了。 考慮到學科的特殊性,國家應該建立專門的語文教育研究所,而不應該再依靠臨時拼湊的學科大綱或學科課標研制小組來繼續(xù)制定宏偉而空洞的只有理想原則而缺少具體操作的學科課程規(guī)劃。加強語文學科的頂層設計,包括分年度分學期的語文學科教學目標以及考試標準,就像美國2010年6月的語文教育課程標準頒布后一樣,各個州可以上下浮動15%,而有的大出版公司則進一步將聯(lián)邦政府的語文課程標準具體分解到每一周的語文課堂教學之中。 如果我們的語文學科課程標準不再站在培養(yǎng)語文的偉人強人的角度,不再站在絕大多數人陪讀去培養(yǎng)諾貝爾獎獲得者候選人,而是站在社會發(fā)展需要的普通民眾的角度去腳踏實地培養(yǎng)學生具有較強的語文實用能力及一定的審美能力,為學生進入現(xiàn)代化信息社會打下基礎教育階段應該有的語文基礎與培養(yǎng)起語文的基本素養(yǎng),我們的語文學科教學就有可能出現(xiàn)一個截然不同的切實可行的新局面。 按照這樣的思路,則可以考慮基礎教育階段語文學科教學內容的具體要求,而不該再是小學階段簡單的什么什么能力,初中階段一般的什么什么能力,高中階段的較復雜的什么什么能力等同義反復的繞口令一般的循環(huán)迷宮。 小學階段,則應該是積累語文基礎的階段,主要是字詞句段,以及兒童文學的閱讀。一千左右的漢字,要能夠確保95%以上的學生終身不用錯,要有詞匯積累的量的要求,能夠正確積極地使用同義詞反義詞來進行有效的規(guī)范的表達,能夠語句通暢語段通順地進行習作,能夠大量地自然地運用想象與聯(lián)想進行寫作。學生的語言發(fā)展,應該是能夠將自己的口語順利地轉換為規(guī)范的書面語。 初中階段,則應該是學習語文知識的階段,主要是站在語文知識的運用角度去學習文字、詞匯、語用、修辭及文體知識,增加學生語言表達方式的多樣與豐富,加強少年文藝作品和適合少年的經典文學作品含節(jié)選本改寫本的閱讀。在工具書的理性使用、關聯(lián)詞語的使用、句子主干的建構、以及眾多修辭方式的使用上,有一個明顯的表達方式的變化與提高,并能夠在清楚敘述上寫好記敘性的文章。 高中階段,則應該是歷練與運用語文能力的階段,主要站在不同語體的角度進行學生語言的社會化發(fā)展,讓其接觸學習理解和嘗試體驗與使用新聞語體、科技語體、商貿語體、司法語體、公文語體、文藝語體、生活語體等豐富多樣的社會語言,使得學生的語言發(fā)展進入到不再帶學生腔的社會化程度。閱讀中外文學經典原著,學習初步的最少兩年的形式邏輯,學習寫作議論性文章以及類似于說明文的信息性文章。 如果我們的國民教育小學能夠在文字學詞匯學與兒童文學、初中在文體學修辭學與少年文藝、高中在語體學文學與邏輯學上給學生以具體的教學內容,國民素質的整體提高則很有希望,學校教育中的語文學科教學也才不會自行無聊地處于冬眠與瀕臨消亡的狀態(tài)。 2013年2月2日 于深圳南山海岸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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