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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放春秋佳日過,最難風(fēng)雨故人來
上些年,我很喜歡讀《海外星云》,其名譽社長曾敏之,文章寫得很好,他有一本書叫《四海環(huán)游》,序中一段文字很是叫人喜歡:
最近涉獵到清代詞人宋湘的一些史料,頗有禪機的啟發(fā)。對游歷更加深了認(rèn)識,心境也更為開朗了。宋湘生于乾隆十三年戊辰(1784),卒于道光六年丙戌(1826),享年79歲。當(dāng)他辭世的前一天,仍然行動自如,如操作澆花剪草。晚間將寢,卻告誡仆人:“明朝我生辰,爾輩勿早來叩見,吾欲得酣睡也?!钡搅舜纬?,宋湘高臥不起,竟然物化了,真是人生飛絮,世事如塵,“種花事了萬緣空”了。
但是宋湘卻留下了寶貴的可作禪機參解的是他題于旅途茶亭壁上的一幅長聯(lián),是他于嘉慶年間經(jīng)大庾嶺入都,在粵贛交界處茶亭小憩,看來往旅客行色匆匆,不禁感從中來,以敏捷的才思寫出來的:
上聯(lián)是:
今日之東,明日之西,青山疊疊,流水悠悠。走不盡楚峽秦關(guān),填不滿心潭欲壑。力兮項羽,智兮曹操,烏江赤壁空煩惱。忙什么?請君靜坐片時,把寸心想后思前,得安閑處且安閑,莫放春秋佳日過;
下聯(lián)是:
這條路來,那條路去,風(fēng)塵擾擾,驛路迢迢,帶不去白璧黃金,留不住朱顏皓齒。富若石崇,貴若楊素,綠珠紅拂終成夢。恨怎的?勸你解下幾文,沽一壺猜三度四,遇暢飲時須暢飲,最難風(fēng)雨故人來。
從宋湘的長聯(lián),可談寫盡人生逆旅的世態(tài),雖然無一字涉及佛門偈語,卻流露了閱歷警世的情懷。宋湘之澆花坐化,與他之參透人生因果大有關(guān)系。
老者之心,智者之言,滋味夠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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