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丈風(fēng)塵,寫我滄桑美麗
文/金沙江 編輯/喜好喜好
風(fēng)塵太苦,苦成一滴春露
——題記
[一]
揮一揮手,一切都已遠去,佇立在層層疊疊的風(fēng)雨中,心已天荒地老。用憂郁之色,孤獨之美,讀每縷風(fēng)絲,閱每片雪絮,深知冬天已經(jīng)蒼老,但極致是在牛年還是馬月?
空空地守著自己靈魂縫隙中的半片青色,聽憑命運的低吟淺唱。不敢迎風(fēng)而笑,怕那無依無托的歡樂僵結(jié)成永恒的皺紋;不敢面雪而泣,恐那無根無波的淚珠凝固成蒼涼的酸澀......
站著不會聳立成山,躺下不會流淌成河,只能自己供奉自己,自己祝福自己了。
我清楚,自己是被生活鞭策著的馭者啊,只有苦苦而迢迢的跋涉,才能讓自己干癟的身影在無垠的窒息中,裁剪出一扇窗口,去瞭望命運和世界的模樣。
沒有誰能告訴我,人生寒冷的那一邊是否有陽春三月在等待,但是,這已無足輕重了,因為,無論如何我都必須攜一顆鮮活的心去天涯浪跡。
[二]
日月一天天地逝去,猶如我生命鱗片的脫落。我是在命運深淵里的一條小小生靈嗎?珊瑚水草是我的過客,我是波峰浪谷的過客,與天與地,來去匆匆。
我知道,我們都是在一條血腥的河流里游來的,源頭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組成的世界。真的,我們可以選擇朋友,也可以選擇敵人;可以選擇快樂,也可以選擇痛苦,但是,最應(yīng)該選擇的生命之始,卻不能去選擇,這份權(quán)利,活脫脫地被宿命剝奪了。
所以,我只能在苦澀的風(fēng)浪中,一次次地做著深呼吸,讓那小小的漣漪點綴生活,注釋自己。因為,歲月時時俯耳相告,我已經(jīng)歷了四十年的潮汐,這個時刻,已不敢前望,只能回首。
當一切都已頓悟,欲望對生活說,你是吝嗇的;禪心對生活說,你是慷慨的。如此,我還能想些什么,說些什么呢?
只祈望一次次命運的滌蕩將我依附于蒼涼的暗礁之上,緘默成一片化石,靜靜地等待著未來。
[三]
又見夏夜,又見被你遺忘的夏夜。推開窗子,邀一輪彎月做枕,擁滿床月色入眠,借半縷晚風(fēng)搖夢。
不知你的溫情,能否隔山、隔水、隔一程程鉛樣的暮色款款而來。我的祈望已被等待煎熬成風(fēng)干的春天,無力隔山、隔水、隔一程程鉛樣的暮色迢迢而去。
就在這風(fēng)情萬種的季節(jié),守住孤獨的寂寥,把靈魂守成一眼老井,使一顆曾屬于浪跡的心泊于平靜。就這樣,輕輕地閉上眼簾,把一切都關(guān)在深巷一樣的記憶里。任藍藍的夜空去裝飾別人生命的底色,憑閃閃的繁星去點燃別人希望的火把。趁都在做開花夢的時候,我獨自去懷想那輪滿月。她曾把我矚望成生活原野上一株伸枝展葉的常青樹。
可當我穿越了一次次風(fēng)霜雪雨,站到今天的地平線上,才猛然讀懂了自己和世界。癡心生根,羈絆了遠行;希望長葉,遮擋了瞭望;等待開花,美麗了季節(jié);失望結(jié)果,甜潤了別人......
難道隨我跋涉而來的那條泥濘之路,真的會使我的靈魂生滿皺紋嗎?天會老的,地會老的,靈魂啊,你該永遠屬于年輕!
閃電啊,攜來一串炸響的雷吧,喚醒該喚醒的;濃云啊,卷來一陣驟急的雨吧,沖刷該沖刷的.....
來吧,我已敞開生命,任萬丈風(fēng)塵寫我一生滄桑。
推開窗子,邀一輪彎月做枕,擁滿床月色入眠,借半縷晚風(fēng)搖夢。
又見夏夜,又見被你遺忘的夏夜。
[四]
有雪的日子,讓寒風(fēng)駕著雪花抒情,憑雪花扶著寒風(fēng)浪漫,我屬于另個季節(jié)。
冬天終于來了,在我的預(yù)料中。
屬于凜冽的內(nèi)涵都在人們的呼吸中流動嗎?屬于蒼白的演示都在人們的矚目中飄舞嗎?我只能獨居斗室,用思緒把時光絮得暖暖的,像母親在山隙搖曳出的一縷炊煙,裊裊地裝幀著形形色色的風(fēng)雪;靈魂中有不熄的炭火,把記憶的每道皺紋烘烤得如三月的葉脈。
我曾在汽笛被寒冷凍得沙啞的時刻等待過;我曾在道路被風(fēng)雪掩埋的日子跋涉過;我曾在陽光被鉛云折斷的歲月尋覓過。而此刻,我知道不會有相約的電話打來,那鈴聲已散落成風(fēng)絮了;不會有拜訪的腳步走來,那足跡已凝固成雪渦了。慶幸沒有紛繁的叨擾,慢慢地讓心靈放逐欲望,守著這靜謐的溫暖,那些該睡去的睡去了,該醒來的便醒來了。
寒冷中溫暖的獨處,使我遠離了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