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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米氏云山圖
紙本墨筆 縱24.8厘米橫602厘米 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此圖就是文徵明的粗筆作品,筆法粗簡,墨氣淋漓,氣象蕭森,筆力遒勁,在粗放中抒寫了寧靜典雅的氣質(zhì)。在寂靜蕭索的大自然之中,一人策杖過橋,似在略停深思,其沉靜思索的姿態(tài)映襯了自然的蕭森與靜穆。畫面蒼潤,題字蒼老,題詩韻致,表現(xiàn)了畫家詩、書、畫兼長并擅的文人墨氣,畫家憑借此抒寫了沉靜的文人名士生活的情懷。此畫是畫家晚年的作品,風(fēng)格粗放,用筆老辣,很能體現(xiàn)畫家藝術(shù)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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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浦春云圖卷
天津藝術(shù)博物館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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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春圖卷
手卷 絹本 辛未(1511年)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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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谷浮云
鏡心 丙子(1516年)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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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山茶會圖
紙本 戊寅(1518年)作 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本幅未署款,鈐印“文徵明印”、“悟言室印”。前幅蔡羽書序,記該圖作于正德十三年戊寅(1518年),時文徵明49歲。后紙蔡羽、湯珍、王寵三家書詩,顧文彬題記。
據(jù)蔡羽序記,正德十三年二月十九日,文徵明與好友蔡羽、王守、王寵、湯珍等人至無錫惠山游覽,品茗飲茶,吟詩唱和,十分相得,事后便創(chuàng)作了這幅記事性作品。畫面采用截取式構(gòu)圖,突出“茶會”場景,在一片松林中有座茅亭泉井,諸人冶游其間,或圍井而坐,展卷吟哦,或散步林間,賞景交談,或觀看童子煮茶。人物面相雖少肖像畫特征,大都雷同,動態(tài)、情致刻畫卻迥異,饒有生意,并傳達(dá)出共通的閑適、文雅氣質(zhì),反映了文人畫家傳神勝于寫形的藝術(shù)宗旨。同時,青山綠樹、蒼松翠柏的幽雅環(huán)境,與文人士子的茶會活動相映襯,也營造出情景交融的詩意境界。
此圖運用工筆設(shè)色法,樹干、山石、坡陀的勾、擦、皴染多用中鋒,參以側(cè)鋒,具行書的筆法,呈“以書入畫”特色。運筆纖細(xì),兼帶拙味,如人物衣紋用高古游絲描,穩(wěn)健瀟灑中略見澀筆,工中兼拙。樹石形態(tài)亦于精細(xì)中呈適當(dāng)變形,工整而帶裝飾味。設(shè)色青綠、淺絳相融,山石敷以石綠,勾線、凹處加淡赭微暈,樹干運赭石、藤黃間染,人物著色后線條用色復(fù)勾,整體色調(diào)于對比中見融和,呈現(xiàn)出清麗細(xì)致、文秀雋雅的新風(fēng)格。這種小青綠的畫法,繼承了元代錢選、趙孟畹納剿澹⒂蟹⒄勾叢歟髁⒘嗣鞔娜飼嗦躺剿男賂瘛
雨余春樹圖 丁卯(1507年)作
款署丁卯十一月七日,文征明年三十八歲,署名文璧。時為瀨石所寫并補詩。
近處有山路,坡陀疊起,古松三四,錯落簫疏。茅亭前兩高士策杖閑話,另一人則倚坐橋上,橋下流水淙淙,正在“耳中流水眼中山”賞心悅目的景色之中。中景平岸參差,坡腳間以巨石。巖際谷間,木橋相連,松林深處,水榭草屋六七間,游人點綴其間。遠(yuǎn)處一山崇起,頂平壁峭,皴筆不多,略見礬頭,以苔點簇成小樹,與山腰密林相連,山腳遠(yuǎn)處的松林淡淡化去,盡在煙中,是雨后的寫景手法。全圖師沈周青綠山水法,以赭石染平臺山坡,以赭墨分面,再以青綠分染,使層次分明。人物林木用筆尚稚拙,為初期作品面貌。詩為:雨余春樹綠陰成,最愛西山向晚明,應(yīng)有人家在山足,隔溪遙見白煙生。
夢藕圖 手卷 水墨絹本 甲戌(1514年)作
正德九年,寧王朱宸濠謀反,朝野大亂,政局動蕩,文徵明在北京的友人寅甫遂有西風(fēng)莼膾之思。全身退隱,正是中國文人在仕途艱難時每有的想法。他寄書求文徵明的和作,徵明便作了這幅畫送他。畫中茅屋臨流,喬木環(huán)匝,環(huán)境幽靜。屋中一人據(jù)案晝寢,當(dāng)是夢見故鄉(xiāng)的寅甫了。畫法清俊秀拔,烘染不多,冷寂閑逸,與士子歸隱的心境頗合。用畫筆勸歸,是高層次的一種動員方法,自然這也是文徵明一貫的淡泊心態(tài),故畫境很自然的出于胸襟,其絕塵的趣味便絲毫沒有造作。
湘君湘夫人圖 紙本淡設(shè)色 丁丑(1517年)作 遼寧省博物館藏
該圖是文征明早期僅存的人物畫名作。此畫是根據(jù)屈原《楚詞.九歌》中的《湘君》、《湘夫人》,即湘水女神的形象描繪的。傳說堯帝的兩個女兒娥皇、女英,同嫁舜帝為妻。舜帝卒后,二女投于湘江之中,被人們稱為“湘君”和“湘夫人”。此圖畫面簡潔明快,毫無背景襯托,湘君、湘夫人一前一后,前者手持羽扇,側(cè)身后顧,似與后者對答,神情生動。人物造型來自晉顧愷之《女史箴圖》、《洛神賦圖》,形象古雅,體態(tài)修長,長袖飄逸,衣裙曳地,用游絲描,施朱紅及白粉,精工古雅。從文徵明和王稺登的題跋可知,文徵明曾請仇英以此題作畫,但文氏看過后并不滿意,自己又重新創(chuàng)作??梢?,文氏是在刻意追求一種“古意”,與仇英有不同的審美趣好。畫上方自書《湘君》、《湘夫人》兩章,后署“正德十二年丁丑二月已未停云館中書”。正德十二年(1517年),時文徵明48歲。本幅有文徵明、文嘉、王稺登題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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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吳氏東莊圖
立軸 癸酉(1513年)作
款識:相君不見歲頻更,落日平泉自愴情。徑草都迷新轍跡,園翁能識老門生??沼嗔虚恳懒魉?,獨上寒原眺古城。匝地綠陽三十畝,游人歸去亂禽鳴。近游東莊,有懷先師吳文定公,賦得小一首并系拙圖奉贈嗣業(yè)道兄。是曰,同游者吳次明、蔡九達(dá)、錢孔周、得子重、王履孫、履仁、東禪僧德璇。癸酉五月六日,徵明。印鑒:文徵明印(白)衡山(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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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原春風(fēng)圖
立軸 設(shè)色紙本
款識:春風(fēng)著柳弄鵝黃,宿雨郊原細(xì)草香。莫怪幽人坐忘去,遠(yuǎn)山偏是稱斜陽。文壁。印鑒:文壁征明(白)停云生(白)
邊跋:衡山先生初名壁,四十許以后方以字行,故早作所法三趙而秀美特甚者多署文壁。晚年仿董巨仲圭者,乃書征明,贗本往往作璧,誤也。丙戌五月,鄉(xiāng)后學(xué)吳湖帆審定記。
文徵明既向吳寬學(xué)文,向李應(yīng)禎學(xué)書,又在繪畫上拜于沈周門下,后遂統(tǒng)領(lǐng)文壇、藝壇數(shù)十年,不僅從此確立了吳門畫派的地位,也是畫史中繼趙孟俯之后影響最為深遠(yuǎn)的人物。《郊原春風(fēng)圖》是文徵明早年的典型風(fēng)格,雖然尺幅不大,卻工細(xì)特甚。設(shè)色極為考究,點染具全,在位置經(jīng)營上大氣又富有層次,特別具有清雅秀美的文人面貌。題詩中描述的正與所畫景色相符:春天的郊外新雨過后,細(xì)草發(fā)出淡淡的清香,柳枝上正冒著鵝黃的嫩芽來,高試諂陂g盤坐,竟然忘了歸期;此時遠(yuǎn)山已是開始倒向斜陽的一邊,悠然自得的情緒躍然紙上。畫作裱邊有二十世紀(jì)鑒藏家吳湖帆的題跋,吳在跋中稱,文徵明初名壁,征明為字,四十多歲時才以字行,偽作往往將文壁的壁字誤作璧。此件署款文壁,而這時的風(fēng)格正是從趙孟俯中脫胎而出,秀美特甚。晚年署款文徵明的畫作,則常常仿作董巨吳鎮(zhèn)。短短幾句便說明文畫中署款、風(fēng)格、以及贗本之間的關(guān)系,吳湖帆不僅自家出身吳門,無論于鑒定還是于畫藝均得力吳門畫派最深,所題往往教人佩服。
高士閑游圖 立軸

青綠山水
鏡心 戊寅(1518年)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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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泉圖
款未署年月,除征明詩外,尚有王守王寵兄弟和詩,文征明于四十九歲二月,曾與王守、王寵等游惠山,于二泉亭下品茗,作有惠山茶會圖,此圖可能也作于五十歲前后。
畫一高士著朱衣,坐于流泉旁,樹以細(xì)筆點寫,或胡椒、或芥字、或平頭,有蒼茫朦朧意。遠(yuǎn)樹以云煙烘斷,尢能得飄渺之意。近樹先以淡墨點葉及畫干,以焦墨覆蓋,更顯濃郁深秀。遠(yuǎn)景不作繁瑣,僅見清泉從山口入,兩岸水邊微見萋草,山石皴筆不多,用墨多次漬染,得其堅實厚重,深具王蒙筆意。石橋架于兩岸,小溪則曲折而下,水流至此方始湍急,高士側(cè)耳凝神,與泉聲相應(yīng)。樹干用赭墨,山石在赭石上以草綠螺青分染,凝重之氣,直透眉宇。征明詩為:空山日落雨初收,煙樹沉沉水亂流,獨有幽人心不競,坐聽寒玉意遲留。
絕壑高閑圖 己卯(1519年)作
已卯四月望,文征明五十歲寫此圖。巨幅,用筆勁朗,為文征明師學(xué)沈周粗放一體之典型風(fēng)格。
高士趺坐山巖平臺,神氣清遠(yuǎn),以頭部的比例而言,身形略高,然兩袖寬闊,又似正確。旁立一童捧書侍立,巖下石橋前,友人攜杖來會,正欲至此林泉勝境,把臂清話。
山瀑見于雙壁之隱蔽巖后,前巖壁際,老樹或欹或斜,一作夾葉,一作芥字點,枝干挺雄勁拔,右側(cè)也是綠陰濃垂,合成天幕。山石勾成后作橫皴,具沈周筆法中披麻兼斧斧之遺意。瀑布沖激有力,回成水紋,水紋流動自然,頗見水勢奔騰之妙。用淺鋒法,赭石以外偶以草綠染葉,淡雅而不損筆墨韻味。此圖不如八十歲所作古木寒泉之簡練,用筆之妙,實異曲同工。
青松曲澗圖 立軸 設(shè)色絹本
題識:把卷敷茵坐黯然,清吟閑聽水潺湲。長安塵土三千丈,不到青松曲澗邊。徵明。鈐?。何尼缑饔?、衡山
文徵明擅水墨、淺絳山水,亦長于青綠設(shè)色,繼承趙松雪、趙仲穆父子,得絢麗雅致之趣。此圖寫長松疊嶂,飛泉深澗,士子或于松蔭話舊,或于莊前清談。遠(yuǎn)處梵剎聳出于碧山翠嶂之間,曲徑蜿蜒而上,知仍在人跡可到處也。文徵明畫,每將士人生活與山林野趣相結(jié)合,表現(xiàn)出他愛好自然及樂于恬淡寧靜然并非完全出世的心境,故親切、恬美而不失文雅。據(jù)畫上詩句:“長安塵土三千丈,不到青松曲澗邊?!被蚴撬迨鄽q在京任待詔時郊游記興之作,亦可能出于后之記憶。蓋徵明雖在京時日不多,又厭于作官。然居京生活,每出現(xiàn)于他晚年的回憶之中,故畫與書法每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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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壑高逸圖
紙本設(shè)色
款識:小堰回塘曲曲通,一溪寒瀨漱松風(fēng)。忙身見畫剛生媿,安得清閑似畫中。徵明。鈐?。骸搬纭薄懊鳌保ㄖ煳穆?lián)珠?。?/DIV>
《松壑高逸圖》軸乃文徵明淺絳細(xì)筆山水作品,此圖布景繁復(fù),山嶺重疊,嶺間云靄冉冉,瀑泉層層疊注,形成溪流。山巒石坡間松柏雜樹茂密,山麓平臺上坐落崇樓、村舍、院落、水軒,松陰夾澗,一人坐石觀瀑,柏林中兩人漫步,水軒里一人望觀山景。是圖意境高曠幽深,表現(xiàn)出文人游冶山林的清雅情趣。
文徵明晚年的繁景細(xì)筆山水,形成了一定的結(jié)構(gòu)圖式,即坡地和岡阜、山巒由近及遠(yuǎn)搭連疊積高深的群山疊嶺,其間通過宛曲的溪流,構(gòu)成形體間犄角對應(yīng)和流動曲折的變化。坡地、山麓上的樹木高聳挺拔,既將前后的景物聯(lián)系起來,又增強了空間距離的深度感。這種岡巒山嶺向上疊積的構(gòu)圖,意在加強山水畫的平面裝飾效果,同時視覺上又不失高深的空間感,這正是文派山水的一個重要特征?!端邵指咭輬D》軸和傳世的《綠陰清話圖》軸(故宮博物院藏)、《千巖競秀圖》軸(臺北故宮博物院藏)都采用了這一種結(jié)構(gòu)圖式。
此圖的用筆工謹(jǐn)縝密,山巒和巖石的勾斫筆法細(xì)勁,隨以短筆披麻皴和雨點皴皴擦紋理,墨色輕淡。松柏雜木勾皴和點葉、夾葉細(xì)謹(jǐn)周密,畫法與《綠陰清話圖》軸庶幾相近,只是《綠陰清話圖》軸的筆力更顯得沉凝蒼勁,《松壑高逸圖》軸的用筆較為謹(jǐn)刻纖弱?!肚r競秀圖》軸是文徵明81歲時作品,也為繁景細(xì)筆畫風(fēng),該圖的山巒和樹身密密點苔畫法,與《松壑高逸圖》軸甚是相類。
《松壑高逸圖》軸上的題詩,在《紅豆樹館書畫記》卷七著錄的文徵明《觀瀑圖》上見有相同的詩句,后圖署款:“嘉靖己丑(1529年)六月廿又二日寫于停云館中,文徵明?!睍r文徵明60歲。這與無年款的《松壑高逸圖》軸似為同一題詩而分別繪制的兩幅作品,這在文氏的創(chuàng)作中亦是經(jīng)見的現(xiàn)象。
綠陰清話圖 軸 紙本墨筆 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本幅有題:“碧樹鳴風(fēng)潤草香,綠陰滿地話偏長。長安車馬塵吹面,誰識空山五月涼。征明?!苯?jīng)何昆玉、吳湖帆鑒藏。本圖繪高山聳立,樹木蔥郁,山下二人臨溪對坐。自然景色秀麗清幽,人物情態(tài)恬靜優(yōu)雅,表現(xiàn)的是隱逸環(huán)境和高士情操,也是畫家本人思想、愛好的流露。作品布景繁密,樹枝精細(xì),多王慕遺意。然構(gòu)圖密中有疏,山石勾勒少皴,多干筆而不見渲染,形成規(guī)整而略具裝飾性,用筆尖細(xì)中帶工拙,墨色干濕相間而總體清淡。此圖又名《五月空山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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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下對奕圖
立軸 水墨紙本
款識:地僻山深可避賢,蒼松郁郁鎖寒煙。棋枰最是消閑事,一局輸贏日似年。征明。印鑒:文征明印(白文)、衡山(朱文)
文征明同沈周一樣,詩、書、畫均達(dá)到了極高的造詣。征明長期生長在蘇州這個市民階層占最大比重的城市里,他的身上,沒有強烈的政治因素,也談不上什么理想、抱負(fù)。他既無六朝人的超脫,也無唐人的宏遠(yuǎn);既無南宋人的激烈奔放,亦無元人的淡澀清逸。于是他的畫也給人一種安然柔和,少怨無怒的感覺。其中不難發(fā)現(xiàn)儒家之中庸,同時也可以感受到或多或少的道家理念。文征明于花鳥、山水、人物兼善皆精,尤以山水畫成就最高。由于師從沈周,文與沈多有近似之處,不過,沈周素以“粗”畫著稱于世,文征明則以“細(xì)”畫最具特色。比如故宮博物院所藏文征明《綠蔭長話圖》軸,就是他細(xì)筆山水畫的代表性作品。文征明筆法可以上追到元四家乃至董、巨。不過,董源、巨然的筆觸一般偏于溫潤,外勾內(nèi)皴線條不很分明,文氏的輪廓則明確而富力度,但又不似李成、范寬那般剛硬渾凝,而是比較枯淡松柔,顯然他是有意吸收了元四家,特別是王蒙的畫風(fēng),因而形成了更為工謹(jǐn)嚴(yán)正的格調(diào)。文氏講究布局構(gòu)圖,其匠心處處可見,樹石穿插勾連一絲不茍,幾乎無一隨意之筆。
這幅《松下對弈圖》是文征明又一精心之作。此圖風(fēng)格與上述《綠蔭長話圖》的筆致或有出入,可以看作是文氏作品中不粗不細(xì)、兼粗帶細(xì)的一路。他有一幅《深翠軒圖》,就是介于細(xì)謹(jǐn)微淡與粗獷濃重之間的形態(tài),起筆收墨圓潤有致,畫風(fēng)近于溫雅沉靜?!端上聦膱D》庶幾類之。圖中三友,想必是畫家與友人的化身了。文征明一生遠(yuǎn)離廟堂而親近江湖,好與朋友唱酬游歷,登山賦詩,以翰墨自娛,訪舊地故人,焚幽煮茗,談畫品書,賞水石,論鼎彝,但凡休閑余事,他一概不拒,所以完全可以把《松》圖里的人物視為自身寫照。純粹水墨比之設(shè)色賦彩,其難度應(yīng)該說更大,文征明則無論尺幅多大,都能化難為易,有道是:胸中自有萬千丘壑,腕底方現(xiàn)滿紙云煙。一切筆墨元素在他的安排調(diào)度下,各臻其妙又渾然一體,構(gòu)成了具有永久觀賞價值的藝術(shù)品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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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人物
立軸
兩翁耦語圖
立軸 水墨紙本
《兩翁耦語圖》軸,具有文徵明一慣構(gòu)圖的特點,采用平遠(yuǎn)和深遠(yuǎn)的手法叢林密布,巖壑幽深,二高士膝坐對語,氣氛雅靜閑適,水墨繪古木溪橋,景物開闊,筆墨粗簡勁挺。意境深遠(yuǎn)。山石用干筆,林木枝葉用細(xì)碎點構(gòu)成,望去十分茂密蔥郁。整個畫面構(gòu)圖繁密,氣勢爽朗,畫法得力于趙孟俯、王蒙,而又具自家風(fēng)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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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山秋霽圖
絹本設(shè)色 庚辰(1520年)作 (3100萬元,2010年12月北京保利)
題識:正德庚辰十月,徵明。鈐?。何尼缑饔?白文)
題跋:玉露凋傷楓樹林,巫山巫峽氣蕭森。江間波浪兼天涌,塞外風(fēng)云接地陰。叢菊兩開他日淚,孤舟一繫故園心。
寒衣處處催刀尺,白帝城高急暮砧。夔府孤城落日斜,每依南斗望京華。聽猿實下三聲淚,奉使虛隨八月柤。
畫省香爐違伏枕,山樓紛堞隱悲笳。請看石上藤蘿月,已映洲前蘆荻花。千家山郭靜朝暉,日日江樓坐翠微。
信宿漁人還泛泛,清秋燕子故飛飛??锖獗∈韫γ梗y向傳經(jīng)心事違。同學(xué)少年多不賤,五陵衣馬自輕肥。
聞道長安似弈棋,百年世事不勝悲。王侯第宅皆新主,文武衣冠異昔時。直北關(guān)山金鼓振,征西車馬羽書馳。
魚龍寂寞秋江晚,故國平居有所思。蓬萊宮闕對南山,承露金莖霄漢間。西望瑤池降王母,東來紫氣滿函關(guān)。
云移雉尾開宮扇,日繞龍鱗識圣顏。一臥滄江驚歲晚,幾回青瑣點朝班。瞿塘峽口曲江頭,萬里風(fēng)煙接素秋。
花萼夾城通御氣,芙蓉小苑入邊愁。珠簾繡柱圍黃鵠,錦纜牙檣起白鷗?;彩卓蓱z歌舞地,秦中自古帝王州。
昆明池水漢時功,武帝旌旗在眼中??椗畽C絲虛夜月,石鯨鱗甲動秋風(fēng)。波漂菰米沉云黑,露冷蓮房墜粉紅。
關(guān)塞極天惟鳥道,江湖滿地一漁翁。昆吾御宿自逶迤,紫閣峰陰入渼陂。香稻啄余鸚鵡粒,碧梧棲老鳳皇枝。
佳人拾翠春相問,仙侶同舟晚更移。彩筆昔曾干氣象,白頭吟望苦低垂。
右杜少陵秋興八首,嘉靖甲申十月之朔,書於玉磬山房,文徵明。鈐?。和T粕⑽尼缑饔?/P>
《吳山秋霽》卷是文徵明1520年五十一歲時專為陳淳而畫,乃文徵明的精心力作。卷尾有其弟子陳淳篆書兩行“文待詔吳山秋霽圖,浩歌亭藏?!焙聘柰な顷惔镜木铀拇Q。卷后有文徵明1524年五十五歲時隸書《杜甫“秋興”八首》,卷尾有彭年1550年小楷題跋,時文徵明已八十一歲高齡,陳淳也已逝世六年。該跋是為陳淳之子陳栝而題。后入收藏家項元汴之手,卷中有其鑒藏印多方,入清該卷入藏乾隆內(nèi)府,鑒藏印記五璽全,并有嘉慶鑒藏印記,著錄于《石渠寶笈三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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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溪圖
橫幅 絹本設(shè)色 1521年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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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梁紅葉圖
手卷 辛巳(1521年)作 (2296萬元,2007年11月北京保利)
《漁梁紅葉圖》是文徵明與其好友王信在愣伽寺夜宿而作。并有詩云:盤盤細(xì)路遠(yuǎn)荒岡,落日青山帶渺茫。認(rèn)得酒旗春釀熟。滿溪紅葉過漁梁。
《漁梁紅葉圖》,以江南山水為背景,以江南岸的小丘,田園,河流及小橋為重點,“滿溪紅葉過漁梁”是畫的主題。溪水北岸的遠(yuǎn)山層次分明,樹木稀疏可見,溪邊之石或淹沒水中,或露出水面,勾勒少皴,十分規(guī)整美觀。山中更有“百木之長”的松樹枝葉繁茂,勢鋪霄漢虬曲交錯,另幾珠雙勾的尖闊葉樹郁郁蔥蔥,闊葉片片見筆,濃重茂密,樹干的紋路清晰可見。樹干、樹葉的畫法十發(fā)規(guī)范,前后的層次很清楚,且能相互映襯。山石的層疊造型十分美觀?!稘O梁紅葉圖》是一幅少見的江南山水作品。從技法上看,這件作品構(gòu)思精密、筆墨工穩(wěn)細(xì)膩,沉靜自如。而主題也是高士歸隱山林田園的意境,此中更寄托了文人畫的一個核心情結(jié):在脫離世俗繁囂的環(huán)境中,體察自然,感悟精神的力量和樂趣。
文徵明四十四以后以字行名,繪畫書法題款皆用“徵明”、“文徵明”、“衡山”等,此畫為五十二歲所作,當(dāng)用“徵明”。文徵明這一時期以“細(xì)筆”為主,山水畫的色調(diào)多為青綠。更值得一提的是,這件作品上有乾隆皇帝御詩一首 “繡繪峣峰瀑帶岡,秋光人意兩茫茫。停云若嗜惠山酒,問渡應(yīng)知溪號梁”。并有御?。菏汅?、乾隆御覽之寶、乾隆鑒賞,三希堂精鑒璽、宜子孫。宋犖審定,錢鏡塘藏等收藏。
此卷為書畫合璧,卷首即為吳湖帆題“唐六如金閶送別圖卷真跡。黃甫子浚題詩合璧,吳氏梅景書屋珍藏。”此作亦曾為吳湖帆的藏品,并錄入《吳氏書畫記》中。卷末有唐寅題畫詩一首:“金昌亭下送人行,天際殘陽對酒傾。重祝珍調(diào)無別語,依依楊柳不勝情。”落款為:“唐寅畫并題”,鈐“唐居士”、“吳趨”及“南京謝元”三枚朱文印。其后為皇甫子浚行書自書詩,詩前題寫:“春日送忍齋母舅先生招游虎丘,漫賦?!?W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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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山圖
立軸 1522年作
題識:金山圖。殘碣間尋落照邊,江光樹色兩蒼然。風(fēng)帆似掌平過檻,雪浪成堆遠(yuǎn)泊天。峰頂鶴歸應(yīng)有日,洞中仙去不知年。性情最與煙波狎,乘興來潮更放船。嘉靖壬年春二月既望,臨趙松雪本,長洲文徵明。鈐印:徵明(朱)、停云(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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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中十二景卷
手卷 設(shè)色紙本 (1000萬元,2012年6月北京保利)
題識:每憶吳中山水不獲,時經(jīng)其地,因繪十二景攜以自樂。不啻神游其際矣。徵明。鈐?。汉馍骄邮俊?/DIV>
《吳中十二景》手卷是明代文徵明描繪吳中山水的袖珍手卷,這也是文待詔一生中創(chuàng)作的最長的細(xì)筆袖珍山水手卷,長逾六米,寬處僅十公分,自文氏自跋可知,此卷當(dāng)是文徵明宦中有桑梓之游,歸京師后情不能已,故以細(xì)筆勾勒、平淡敘事,一一刻畫其心目中最能代表吳中、最能紓解鄉(xiāng)愁的山水景致,用以自珍、自娛、自解,這也是文徵明傳世作品中惟一之作。
手卷引首由清初新安畫派中堅人物查士標(biāo)題:“名區(qū)攬勝”。卷精繪吳中十二景從陽山、虎丘開始,支硎、天平、天池、靈巖、橫山、治平、虎山橋、玄墓、垚峰到最后點點的白帆影飄渺一片的洞庭太湖,把姑蘇家鄉(xiāng)的景色全都集中到10公分寬到6公尺余長的袖珍手卷中,展開珍卷:只見陽山山麓古廟林立,人在虎丘千人石上講經(jīng)論道,跨楓橋,走崎嶇山路,過東硎山抵達(dá)萬芴朝天的天平山。有游人坐轎上山,天池畔僧人帶旅人稍息片刻,又乘舟到靈巖山,見佛弟子朝圣者爬坡而上,橫山前亭子橋屹立在運河上,漁家正在歡樂地拉著漁網(wǎng),河中小舟蕩漾,過石橋抵治平廟遠(yuǎn)望一片汪洋。在石湖,虎山橋上眺望上方古塔,到玄墓山見古寺,深藏青松之中,在垚峰山路上樵夫攜斧劈柴下山,再遠(yuǎn)眺洞庭太湖煙霧飄渺中數(shù)座小島點點白帆,整個畫卷如甘泉自然流淌,一瀉幾十里,叫觀者留戀往返。吳地的幽雅秀麗在文徵明細(xì)膩的筆下表現(xiàn)得惟妙惟肖,淋漓盡致,真令人心曠神怡。
溪山深雪 立軸 1523年作
仿李營丘法 設(shè)色絹本 1522年作
款識:旭日初晴麗絳霄,天宮有意散瓊瑤。松頭卸白龍髯出,竹干回青鳳尾搖。澗底潛通泉細(xì)細(xì),簾前風(fēng)動勢瀟瀟。樓臺一望舒吟興,終勝騎驢在灞橋。嘉靖三年夏六月既望題于玉蘭堂中,長洲文徵明。印文:文徵明?。ò孜模?、衡山(朱文)
仿叔明筆意 設(shè)色紙本 甲申(1524年)作
攜琴訪友圖 立軸 設(shè)色紙本 1526年作
林壑出游圖 鏡心 設(shè)色紙本
款識:三年展驥佐樵川,又向彤遮奏績還。竹馬爭迎前父母,銀章重領(lǐng)舊溪山。遙知闔郡嘔吟處,總在高人畫諾間。執(zhí)手都門非遠(yuǎn)別,會看青山簉鴛聯(lián)。樵川別駕近齋先生奏績南還,聊此奉贈,并錄小詩。嘉靖乙酉九月既望文徵明書。印鑒:徵明之?。ò祝┪└嵋越担ㄖ欤?WBR>
曲港歸舟圖 紙本墨筆 故宮博物院藏
本幅自題五言詩并署:“雨絕樹如沐,云空山欲浮。草分波動處,曲港有歸舟。徵明?!扁j“徵仲父印”(白文)印。本幅有明彭年、陸師道、王穀祥及清乾隆帝題詩共四則。作品曾經(jīng)清內(nèi)府收藏。近代龐萊臣《虛齋名畫錄》著錄。畫中描繪山間雨后的景象,云霧蒸騰,林木蔥郁,筆墨工穩(wěn)細(xì)潤,意境清新幽靜,是文氏細(xì)筆山水畫的代表作。
山水 立軸 丁丑(1517年)作
山水 立軸 水墨紙本 1525年作
深山幽處 辛卯(1531年)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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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黃公望溪閣閑居圖
立軸 紙本
款識:陪吳師匏翁先生游支硎山,山人陸子靜為人篤雅好潔,開逕薙草石鼎烹云,出示黃公望溪閣閑居圖,命余摹之。不揣援筆寫此并小詩。幽人娛寂窗,燕坐詠影長。日落亂山紫,雨余疏樹涼。閑情消世事,野色送秋光。仙家知不遠(yuǎn),細(xì)路繞崇崗。徵明。印鑒:征仲父印。
玉川圖 紙本設(shè)色 甲申(1524年)作 遼寧省博物館藏
此圖以遠(yuǎn)山橫亙,平灘雜樹作遠(yuǎn)景;中景則畫懸崖巨峰,江帆碧水;近景中布置繁密,山石樹木間屋舍儼然,板橋溪水,靜中有動。全畫布局精巧,用筆細(xì)謹(jǐn),有工秀清蒼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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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山雪騎圖
立軸 設(shè)色紙本 丙戌(1526年)作
此幅《湖山雪霽圖》屬于文徵明的細(xì)筆本色畫,細(xì)筆山水最能代表文徵明自己的山水畫面貌,他雖然師從沈周,卻并未受沈周雄強剛健、粗獷張揚的畫風(fēng)所限制,反而偏愛秀麗、細(xì)潤、雅致一路的山水,這與他獨特的審美有很大關(guān)系。文徵明深受儒家傳統(tǒng)文化影響,主張繪畫貴在“溫厚平和”,剛?cè)嵊卸?,推崇精工、秀潤、清麗、含蓄的畫風(fēng)?!逗窖╈V圖》作于嘉靖丙戌(1526年)冬日,正值他五十七歲辭歸出京放舟南下,回蘇州定居之際,也是他不再求仕進(jìn)、正全身心致力于詩文書畫之時,他只想戲墨弄翰自遣,閑逸的心境下的藝術(shù)更接近真我。這幅作品用筆工謹(jǐn)縝密,山巒和巖石的勾斫筆法細(xì)勁,以短筆披麻皴和雨點皴表現(xiàn)紋理,墨色輕淡。松柏夾葉細(xì)謹(jǐn)周密,作品布景較少空間縱深,造型規(guī)整,墨色干濕相間,色墨表現(xiàn)相得益彰,書卷氣很濃且古意盎然。用細(xì)筆創(chuàng)造出幽雅間靜的意境,亦能用瀟灑、酣暢的筆墨表現(xiàn)寬闊的氣勢,實為風(fēng)采高雅、品格不俗之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