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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和LU是大學時的好友。但畢業(yè)后,近半個世紀未曾聯(lián)系過。XU分在他鄉(xiāng)工作多年,忙于工作和小家庭,未能和LU同學敘個長,聊個短。退休后,去省城看望在那里工作的女兒,想起了LU君,苦于沒有聯(lián)系地址,卻突然想出一個辦法,去公安局問問。功夫不負有心人,公安局竟然給了他信息。然而,讓滿頭白發(fā)的XU君一下悶倒——LU君已去世了。
Y君說起這一事時,他很惋惜,也很平靜;我和另外幾個同學談及此事時,他們也很惋惜,也很平靜;我聽到,說起此事時,表面顯得也很平靜,但心中泛起的漣漪驅使我該寫一點什么,算是祭文也行,畢竟他和我們同窗4年,是那個時代一群缺吃少穿,不諳世事,充滿活力,又聽從命運的21個青澀學生中的一員。
他是NJ人,父親在鐵路上工作,在他十幾歲時,母親就去世了??梢韵胂笏娜兆佑卸嗥D難。他不愛多說話,卻是大學?;@球隊有才華的控球后衛(wèi),每當他大汗淋漓,穿著球衣回到教室的時候,喜歡籃球的幾個男生總會圍在他座位旁聽他說說賽場上的故事。這時,你看不出他是運動場上的一名驍將,他用低沉的男聲緩慢地講著什么,而我從未去聽過,因我是不懂的女生。
我班同學集體去市體育館看過他一場比賽,是我校和省城另一大學的友誼賽,看到他在場上快速的奔跑,準確的傳球,嫻熟的球技和他在教室里木訥的樣子反差之大,讓我吃驚不已。
更令人難以忘懷的是,他還有一個小秘密。四年大學,度過四個圣誕節(jié),每年圣誕節(jié),他都給一個女生(我的一個閨蜜)送一張自己畫的一朵紅玫瑰,而且每一朵玫瑰,都是一模一樣:一樣的姿態(tài),一樣的顏色,在一張一樣大小的紙上。但,他 從不留一個字,不說一句話。
每次英語朗誦會上,他老是背頌那首蘇格蘭詩人BURNS的《Red,red rose》,每次都會引起哄堂大笑,但他總是旁若無人,鎮(zhèn)定自若,一如既往。
寫這篇祭文時,一個活脫脫的年輕人始終浮現(xiàn)在腦海里,而我和同學們都不知道他畢業(yè)后的一切情況,這是遺憾,是悲劇。但愿他走時記得他所擁有過的一切幸福和追求,包括他當初有過的健美體魄,有過的似水柔情。一路走好,我們的同學,LU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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