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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面介紹與宋朝、遼國、金國相關的各種史料

 聯合參謀學院 2012-03-19

一、遼宋金代歷史記錄概述

      宋朝歷史記錄之繁富,大大超邁前代,如果都能傳世,估計也勝過明清。加之當時雕版印刷之普及,也便于史籍的流傳和保存。但其佚亡之數額,也極其可觀,傳世者可謂十不存一。

       宋朝徐度說,“凡史官記事,所因者有四:一曰時政記,則宰執(zhí)朝夕議政,君臣之間奏對之語也;二曰起居注,則左、右史所記言動也;三曰日歷,則因時政記、起居注潤色而為之者也”;“四曰臣僚墓碑、行狀,則其家之所上也”。所謂“左、右史”,是指起居郎和起居舍人。上述四種是指宋朝史官修史時所依據的原始記錄,其中除第四種系私人著錄外,其他三種都是官方記錄。日歷是每代皇帝在位時的編年史。每代皇帝死後,則依據上述記錄,修成紀傳體的國史和編年體的實錄。事實上,宋朝如時政記、起居注、日歷之類,間或失修;另一方面,作為成品的官修史籍,尚有會要、寶訓、玉牒、各種法令匯編等。

       北宋末,宋廷的藏書遭受一次劫難,“館閣之儲,蕩然靡遺”。一部份圖書被金軍搶到北方,而金軍北撤時,“營中遺物甚眾,秘閣圖書狼籍泥土中”。南宋時,經陸續(xù)搜訪修纂,官修史書又比北宋更加豐富。到南宋亡國時,元朝董文炳“得宋史及諸記注五千馀冊,歸之國史院”。這五千多冊看來決不是南宋官修史書的全部,元末修《宋史》,從《宋史?藝文志》的書目看來,已佚亡甚多。明初修《永樂大典》,被輯錄者主要只剩宋朝會要的殘卷。以下分日歷、實錄、國史、會要四類,略作介紹。一、日歷:宋時日歷為編年史,今日之日歷,古時稱為“歷日”。

      然而到南宋初,北宋的日歷已大多佚亡。如“哲宗朝事跡載在時政記、日歷者,皆為蔡京取旨,焚毀滅跡”,有後來當岳飛幕僚的黃縱“繳進其父籍沒京家所藏之馀,又皆殘闕不全”。[9]宋徽宗和欽宗“并無日歷”傳世。[10]到宋高宗退位時,已修日歷一千四百二十多卷,接近于《高宗日歷》的全數。[11]《宋史》卷203《藝文志》說《高宗日歷》為一千卷,乃是此後對原《高宗日歷》進行重修和刪改後的總卷數,成于宋孝宗淳熙時。[12]《文獻通考》卷194引《中興藝文志》,即《中興國史?藝文志》說:“《高宗日歷》,初年者多為秦檜改棄,專政以後,紀錄尤不足信。”《孝宗日歷》最初說“寫成副本,約為二千卷”,“每卷約五千字”,則共計一千萬字,但後來又說“進冊三本”,“每本約計一千五百馀萬字”。[13]其卷帙的龐大,肯定在明、清任何一代皇帝的實錄之上。他在位二十八年,而清高宗在位六十年,《清高宗實錄》為一千五百卷,即使就兩代的日歷和實錄的字數而論,亦可相頡頏。宋光宗在位五年,其《日歷》為三百卷。[14]宋寧宗在位三十一年,其《寧宗日歷》估計亦為二千卷。[15]據《宋史》卷203《藝文志》,有“《理宗日歷》二百九十二冊,又《日歷》一百八十冊,《度宗時政記》七十八冊,《德祐事跡日記》四十五冊”。南宋立國為一百五十年,而其日歷的卷帙和字數肯定勝過近三百年記事的明、清實錄。


       二、實錄:據《宋史》卷203《藝文志》和《文獻通考》卷194,宋代修《太祖實錄》五十卷,《太宗實錄》八十卷,《真宗實錄》一百五十卷,《仁宗實錄》二百卷,《英宗實錄》三十卷,《神宗實錄》朱墨本二(三?)百卷,南宋重修《神宗實錄》二百卷,《哲宗前錄》一百卷,《哲宗後錄》九十四卷,南宋重修《哲宗實錄》一百五十卷,《徽宗實錄》二百卷,[16]《欽宗實錄》四十卷,《高宗實錄》五百卷,《孝宗實錄》五百卷,《光宗實錄》一百卷,《寧宗實錄》四百九十九冊,《理宗實錄》初稿一百九十冊。宋朝實錄今僅存《太宗實錄》殘本二十卷。宋人稱“日歷視實錄格目尤詳”,[17]在某種意義上,實錄可說是日歷的簡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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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宋時代,官修日歷和實錄作為編年史,都在記載某個名臣死時附設傳記。[18]如在《琬琰集刪存》卷3,就保存了北宋實錄中二十七個名臣的附傳。

       三、國史:據《宋史》卷203《藝文志》和《文獻通考》卷192,并參據王云海和蔡崇榜先生的考訂,宋太祖、太宗和真宗《三朝國史》為一百五十卷,宋仁宗、英宗《兩朝國史》為一百二十卷,《神宗正史》一百二十卷,《哲宗正史》二百十卷,南宋修宋神宗、哲宗、徽宗、欽宗《四朝國史》三百五十卷。《宋史?藝文志》則說《三朝國史》為一百五十五卷,《文獻通考》又說《四朝國史》為二百五十卷,似不確。北宋的五種紀傳體國史共達九百五十卷,其中宋神宗、哲宗兩朝當然有重復。另外還有南宋的《中興四朝國史》,成書于宋理宗時,[19]卷數不明。

       北宋的五種紀傳體國史“書多重復”,南宋王铚曾打算“以七朝國史自帝紀、志、傳外,益以宰執(zhí)、宗室世表,公卿百官年表”,而“不克成”。[20]北宋國史一般無表,但《哲宗正史》有表。[21]

       四、會要:主要據已故王云海先生研究,宋朝會要前後總計十一種,計《慶歷國朝會要》一百五十卷,《元豐增修五朝會要》三百卷,《政和重修國朝會要》一百十一卷,《乾道續(xù)四朝會要》三百卷,《乾道中興會要》二百卷,《淳熙會要》三百六十八卷,《嘉泰孝宗會要》二百卷,《慶元光宗會要》一百卷,《寧宗會要》一百五十卷,《嘉定國朝會要》五百八十八卷,《國朝會要總類》五百八十八卷。[22]據蔡崇榜先生考訂,宋理宗淳祐至景定時,曾五次上進會要,其中應有《理宗會要》。[23]

       如前所述,宋朝官修史書決不止以上四種,而私人的記述更是不可勝數。要了解宋朝史料的原始情況,可參考《宋史?藝文志》,《文獻通考?經籍考》,《玉海?藝文》,王堯臣等的《崇文總目》,晁公武的《郡齋讀書志》,陳振孫的《直齋書錄解題》,尤袤的《遂初堂書目》等。

       遼朝也編修日歷、[24]起居注、[25]實錄等史書。到後期遼道宗時,漢人改契丹姓的耶律儼修《皇朝實錄》七十卷。[26]《遼史》卷24《道宗紀》載,大安元年,“史臣進太祖以下七帝實錄”,應即是此書。金熙宗“頗讀《尚書》、《論語》及五代、遼史諸書”,[27]當是指遼人自撰的本朝史。金朝曾兩次編撰遼史,一次由耶律固和蕭永祺前後纂修,“作紀三十卷,志五卷,傳四十卷”。[28]另一次由移剌履、黨懷英、陳大任等纂修。[29]總的說來,遼朝的文字記錄相當簡略,又經歷遼、金兩代的政治變遷,故傳世都尤為稀缺。

       金朝也有起居注、[30]實錄、法令匯編、圣訓、[31]玉牒[32]等官修史籍。其修史制度較遼朝完備,文字記錄也詳于遼朝。金朝撰有《先朝實錄》、[33]《太祖實錄》、[34]《太宗實錄》、[35]《熙宗實錄》、[36]《海陵實錄》、[37]《睿宗實錄》、[38]《世宗實錄》、[39]《顯宗實錄》、《章宗實錄》、《宣宗實錄》[40]等。其中金睿宗為金世宗之父,金顯宗為金章宗之父,兩人其實未居帝位?!讹@宗實錄》按《金史》卷19《世紀補》分析,亦應編修成書。另缺金衛(wèi)紹王和亡國的金哀宗兩代未修實錄。金朝亡後,史料散佚,“金國實錄在順天張萬戶家”。[41]但因耳目相接,故元朝史官掌握的金朝史料,仍較遼朝史料為多。[42]

       此外,西夏仁宗時,也曾“立翰林學士院,以焦景顏、王僉等為學士,俾修實錄”。[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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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夏文的《天盛律令》是一部法律文書。至于回鶻、于闐、喀喇汗、西遼、大理、吐蕃等官修史書情況,因史料所限,難于探究。

       明成祖時,編纂舉世聞名的《永樂大典》,時距宋亡已百馀年,雖經歷許多變故,仍搜集到極其豐富的宋代典籍。今存《永樂大典》殘本不足原書4%,然而據此書殘本分析,明初所見唐以前的史料,已與今人大致相同。由于明朝立國僅四十年,故《永樂大典》中搜集本朝的典籍也不可能太多,其中比例最大、價值最高者,首推宋人記載,其次是元人記載。

     清朝修《四庫全書》時,便從《永樂大典》中編錄了大量宋人典籍。編錄者在《四庫全書總目》卷137《子部?類書類存目一》中,承認“元以前佚文秘典,世所不傳者,轉賴其全部全篇收入,得以排纂校訂,復見于世”,又稱“菁華已錄,糟粕可捐”,“可置不復道”。

     其實清人修《四庫全書》時,不僅恣篡改和刪削古籍原文,而遺落之宋代典籍,也十分可觀。除了往後還要介紹的《宋會要》之外,今存《永樂大典》殘本,還保存了諸如畢仲衍的《中書備對》,沈括《熙寧使虜圖抄》,曾布的《曾公遺錄》,宋理宗時的《吏部條法》等重要史料。此類典籍當然決非是“可置不復道”,可見《四庫全書》損棄《永樂大典》中宋人典籍之一斑。

    《永樂大典》在近代八國聯軍侵華時蒙受的劫難,實為古老中華文化極可痛心的損失。就斷代史研究而論,又以宋史的史料損失最為慘重。如若真能發(fā)現《永樂大典》的原本,決然是宋史研究的最大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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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基本史料


       今存遼宋金斷代史的基本史料,一般認為,應有《宋史》、《遼史》、《金史》、《宋會要輯稿》、《續(xù)資治通鑒長編》、《三朝北盟會編》、《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和《文獻通考》八種。當然,有的學者也可多加幾種,但以上八種,應是無可爭議者。介紹遼宋金一代的史料,主要似應著眼于各種載籍的源流,史料價值的高低,以及如何較好地發(fā)掘和利用等問題,這與遼宋金史學史的論述,應有所區(qū)別,而不宜完全混同。

      一、《宋史》:四百九十六卷,包括本紀四十七卷,志一百六十二卷,表三十二卷,列傳和世家二百五十五卷,是二十四史中卷帙最大的紀傳體史書。今存版本主要有百衲本和校點本。百衲本依據元朝至正本影印,缺卷則以明朝成化刊本配補。近年出版了中華書局校點本,很多學者利用今存宋史史料,對《宋史》作了大量校勘、分段和標點工作,很便于人們使用。但因工作難度極大而繁,難免有不少失誤,也有個別錯字,雖有較高使用價值,仍不能完全取代百衲本。

    《宋史》編修于元朝季年,元順帝至正三年(公元1343年)三月,下令修遼、宋、金三史,到至正五年(公元1345年),歷時兩年半,即編撰成書?!端问贰酚韶┫嗝撁搾烀味伎偛茫渌偛门c史官合計三十人,其中大多數是漢族文人。

   倉卒成書的元修《宋史》,對宋朝大量官方記錄,并未下認真的搜錄、整理和考訂功夫,而是采用偷懶的辦法,徑自將宋朝歷代紀傳體國史拼湊而成。但自宋理宗以後五十年沒有國史,才搜采了其他記錄。故《宋史》在相當程度上保存了宋朝歷代國史的優(yōu)點和缺點,并因元人的刪改,又增加了新的缺點。

    在今存的宋史基本史料中,唯有《宋史》貫通北宋和南宋,保存了三百二十年間的大量歷史記錄,很多記述僅見于《宋史》。近幾十年來,由于不少史料被陸續(xù)發(fā)現,并使用中得到重視,不免使《宋史》的史料價值有所降低。但是,若因此而不重視對《宋史》的閱讀和使用,仍是不妥當的?!端问贰分惺妨蟽r值最高的,當然是地理、河渠、選舉、職官、食貨、兵、刑法、藝文諸志,其篇幅之大,記述之詳,為二十四史中所僅見。其次是傳,例如《宋史》卷456《孝義傳》,就可能被人忽略。其中《侯可傳》記載,陜西路耀州華原縣“富人有不占田籍,而質人田券至萬畝,歲責其租”。這是研究宋代土地買賣的很好史料?!端问贰繁炯o除南宋中、後期《孝宗紀》至《瀛國公紀》,也易于被人忽略。其實,即使在《孝宗紀》以前各紀中,也不乏有重要記載。如《高宗紀》載紹興七年,岳飛辭職,張浚上奏:“岳飛積慮,專在并兵,奏牘求去,意在要君。”即為今存兩部最詳細的編年史《三朝北盟會編》和《建炎以來系年要錄》所遺落。

    《宋史》的最大優(yōu)點,似可說是一個“詳”字,這是在二十四史中相比較而言的。然而《宋史》主要是將宋朝原來的紀傳體國史刪繁就簡而成,與宋朝自編的紀傳體國史相比,《宋史》仍然是失之于略?!段墨I通考?經籍考》中引用了宋《三朝(國史)藝文志》、《兩朝(國史)藝文志》、《中興四朝(國史)藝文志》等文字,說明宋朝歷代國史的《藝文志》并非單純開列書目,對某些書目分類,以至某些書籍的內容,另有說明文字。如《中興四朝(國史)藝文志》對《四朝國史》、《高宗日歷》、鄭樵《通志》等書有專門介紹。《三朝(國史)藝文志》和《兩朝(國史)藝文志》對子部的農、天文、歷算、神仙等分類也有所說明。但《宋史?藝文志》卻將此類文字刪削無馀,僅存書目?!端问贰肪?61《方技傳》也承認,“宋舊史有《老釋》、《符瑞》二志”,“今省二志”?!独厢屩尽泛汀斗鹬尽冯m屬迷信,對研究宋代宗教等卻仍有其重要性。

    從今存《宋會要輯稿》看來,被《宋史》刪除的宋歷代國史志文字,也相當可觀。如前所述,北宋的五種紀傳體國史共達九百五十卷,其中宋神宗、哲宗兩朝當然有重復,即使撇開《神宗正史》和《哲宗正史》不算,也達六百二十卷??紤]到《宋史》尚有南宋部份的紀、志、傳,另加元人增修的《宰輔年表》和《宗室世系表》,則宋歷代國史被元人刪除之多,亦可想而知。

   《宋史》蕪雜粗糙,其紀、表、志、傳之間,各列傳之間,往往互相抵牾,錯訛和疏略極多,已至使現代治史者防不勝防、辨不勝辨的地步。這在相當程度上是對宋朝歷代國史沿訛襲謬的結果,但有一部份錯訛,又是元人修史時所添加者。

   今以《宋史?職官志》為例。宋代官制以元豐改制為界,大致上有一個劃時代的變更。《宋史?職官志》的基本缺點,則是詳于元豐改制後,而略于元豐改制前。然而參照《宋會要》等保存的佚文,可知《三朝國史?職官志》、《兩朝國史?職官志》等,對元豐改制前的情況,大致是交待清楚的。元朝史官并無融會貫通之才,只是參照《文獻通考?職官考》,以元豐改制後的三省、六部等為模式,除了三司的財政機構記載較詳之外,對改制前的諸如審官院、流內銓、三班院、審刑院、提舉在京諸司庫務司、提點倉場所等,或僅存簡單敘述,或無片言只字交待。《宋史?職官志》的敘述,或有首無尾,或無首有尾,或無首無尾,根本沒有提供宋代官制的全貌。盡管《宋史?職官志》不失為研究宋朝官制的基本史料,然而僅精讀此志,也決不可能弄懂宋朝官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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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前所述,元朝史官掌握的南宋各種官史記錄,其實比北宋更加豐富,即使是在南宋亡國前五十年間,如日歷、時政記等較原始的記錄,也決不單薄,這本是元朝史官編修《宋史》南宋部份的極為有利的條件。然而元朝史官卻撇開上述豐富記錄,大致上只是依賴《中興四朝國史》,正如元人早已指出,“宋《中興四朝史》諸傳尤少”,[1]“其闕漏不可計”。[2][/url]至于《宋史》理宗以後的紀、志、傳,亦是倉卒草就。故《宋史》的南宋部份反而略于北宋部份,特別對今人研究南宋中、後期歷史,造成了很大的困難。

    據今存的一些宋朝實錄和國史的傳記看來,宋朝官史中對遼、西夏、金等往往使用“虜”、“夷狄”之類侮辱性的名詞。元朝史官修《宋史》,從大一統(tǒng)的觀點出發(fā),一般都作了修改,這是無可非議的,與清人恣意篡改古籍,不可同日而語。

   但元朝史官對宋朝官史中有關宋元戰(zhàn)爭的記錄,也多所刪削,以隱諱不少蒙古軍失利的史實。如以《宋史》卷412《杜杲傳》參對《後村先生大全集》卷141杜杲神道碑,可知元朝史官完全刪除了蒙古軍在安豐軍和廬州戰(zhàn)敗的記事。又如宋名將王堅固守合州,蒙哥汗死于此戰(zhàn),而元人修《宋史》,不立《王堅傳》。此類問題亦非《宋史》所獨有,《遼史》和《金史》也存在此種篡改。這是研究宋元關系史尤須注意者。

    此外,《宋史》否定王安石變法,又尊崇道學,故將如呂惠卿、章惇等變法派,都列入《奸臣傳》,而唯獨史彌遠例外。此類史筆的褒貶,也反映了元朝史官的史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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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遼史》:一百十六卷,包括本紀三十卷,志三十二卷,表八卷,列傳四十五卷,國語解一卷,為紀傳體史書。今存刊本主要有百衲本和校點本。百衲本系幾種元末和明初翻刻本拼湊而成,仍有不少脫誤。近年來出版的中華書局校點本,由馮家昇和陳述先生先後負責校點,他們較充分地利用前人研究成果,并依據唐、五代、宋、金、高麗等各方面記載加以核對,標點、分段和??辟|量頗高,其??庇浺鸭嬗凶⑨屝再|,對有關史實作了不少考辨,很便于使用。但標點本仍不能取代百衲本。

       《遼史》成于元朝季年,從元順帝至正三年(公元1343年)四月至翌年三月,編修時間其實不足一年?!哆|史》由丞相脫脫掛名任都總裁,纂修官廉惠山海牙、王沂、徐昺和陳繹曾四人分寫。

       元人修《遼史》,上距遼亡已二百馀年,遼朝的文字記錄本來并不多,而傳世者則更少。元朝史官所依據者,主要就是前述遼耶律儼的《皇朝實錄》和金陳大任的遼史。耶律儼的《皇朝實錄》包括紀、志、傳等,并非是單純的編年史。

      元朝史臣在《進遼史表》中稱:“耶律儼語多避忌,陳大任辭乏精詳,《五代史》系之終篇,宋舊史埒諸載記。予奪各徇其主,傳聞況失其真。”他們對所能見到的一些較原始的記載都不滿意,然而倉促成書的《遼史》,也頗受後世的譏議。

      在元人所修的遼、宋、金三史中,《遼史》的記載過于單薄,可算是二十四史中質量最差的一部。這固然囿于文獻的不足,但元朝史官未能廣泛網羅舊聞遺錄,也是重要原因。

    《遼史》雖有一百十六卷,其兩卷的字數約僅相當于《宋史》的一卷。列傳記述簡單,本紀也不豐富,各紀、志、傳之間互相抵牾,屢見不鮮。特別是《遼史》諸志,錯訛最多。

    遼朝契丹語的漢澤顯然沒有統(tǒng)一規(guī)范,無論是音譯,還是意譯。元朝史官在不明遼制的情況下,將各種漢語的岐譯混雜,以為就是不同的機構之類。《遼史》所載的各種軍事機構交叉重疊,其實大都應是漢語的岐譯。這給今人的研究,造成極大的困難。此外,另有一些復文,如耶律儼的《皇朝實錄》作劉晟,而金陳大任的遼史為避金太祖御諱,改用字行,作劉慎行,《遼史》中卻以為是兩人。又如耶律章奴和耶律張家奴亦是一人?!捌醯つ蠘忻茉骸焙汀皾h人樞密院”亦為同一機構。[3]

    盡管如此,《遼史》仍然是研究遼朝一代歷史的最基本、最重要的史料。其營衛(wèi)、兵衛(wèi)、地理、禮、儀衛(wèi)等志、游幸、部族等表,也有一定特色,多少反映了遼朝以游牧的契丹族為主體的多民族國家,農、牧業(yè)兼有的若干特點?!秶Z解》亦為研究契丹語和習俗的重要史料。



三、《金史》:一百三十五卷,包括本紀十九卷,志三十九卷,表四卷,列傳七十三卷,列傳末卷還有《金國語解》,為紀傳體史書。今存刊本主要有百衲本和校點本。百衲本為元至正刊本,其中八十卷為初刻本,五十五卷為覆刻本。近年來出版中華書局校點本,由張政烺先生負責校點,較充分地利用前人,特別是清人施國祁《金史詳校》的??背晒?,并廣泛參照古代各種記載,標點、分段和校勘質量頗高,很便于使用。但校點本仍不能取代百衲本。春秋中文社區(qū)http://bbs.

《金史》成書于元朝季年,自元順帝至正三年(公元1343年)至四年,編修時間約一年半有馀?!督鹗贰酚韶┫嗝撁搾烀味伎偛茫偛霉儆刑罓栠_世、賀惟一、張起巖、歐陽玄、揭傒斯、李好文、楊宗瑞和王沂八人,還有纂修官六人。

元人修《金史》,參照了金國官修的實錄以及金國遺老元好問的《野史》、劉祁的《歸潛志》、王鶚《金史》等史料。王鶚的《金史》據說是一部較完整的紀傳體史書。[4]元好問“晚年尤以著作自任,以金源氏有天下,典章法制幾及漢、唐,國亡史作,己所當任”?!胺步鹪词暇歼z言往行,采摭所聞,有所得,輒以寸紙細字為記錄,至百馀萬言”。[5]

《四庫全書總目》卷46對遼、宋、金三史,唯獨贊許《金史》說:“其首尾完密,條例整齊,約而不疏,贍而不蕪,在三史之中,獨為最善。”春秋中文社區(qū)http://bbs.

然而按筆者近年來使用的經驗,《金史》的重要缺點也是失之于略,連同其他缺略、錯訛之類,其質量實際上并不高于《宋史》。清朝四庫館臣所以下上述論斷,正因為他們對遼、宋、金三史不可能下近人那樣深入的、細密的研究功夫。

清人施國祁作《金史詳?!?,對《金史》中謬誤、缺陷的考訂下了很大功夫,但仍留下了相當大的研究馀地。

元人修《金史》不像《遼史》,在史料上確有相當的基礎,但時距離金朝亡國百馀年,保留的舊聞遺錄尚多,而元朝史官事實上并未博采而精擇??偟恼f來,《金史》仍失之于略。如在金太宗和金熙宗兩代,大將完顏粘罕與皇帝矛盾的發(fā)展及其失勢,宋朝有詳細的記錄,而《金史》顯然予以回避。又如《金史》卷80《阿離補傳》說,金世宗時,“大褒功臣,圖像衍慶宮”,其中如遼東漢人韓常和契丹人耶律馬五屢見于宋方記載,還有蒙適(又作蒙刮)、完顏渾黜、烏林荅泰欲等,《金史》居然無傳。漢人許霖為金海陵王時的寵臣,曾任攻宋軍的十四名最高統(tǒng)兵官之一,金海陵王曾說:“渤海、漢人仕進者,必賴吏部尚書李通、戶部尚書許霖為之先容,左司郎中王蔚任其事。”[6]然而《金史》也不設許霖傳。

《金史》對金朝制度史的記載,也有首尾不全的問題,決不是什么“首尾完密”。此外,正如前人早已指出,《金史》記述戰(zhàn)爭,往往揚勝諱敗而失實。

《金史》記事經常避重就輕、為尊者諱,甚至刻意隱瞞金國軍隊的敗績,片面地夸大金將的戰(zhàn)績。

事實上,盡管《金史》優(yōu)點突出、文筆老練,但是所存在的問題和謬誤其實也很多。例如,《金史》中經常出現敘事張冠李戴,年代順序顛倒錯亂、人名地名不統(tǒng)一,記事過于簡略,人物事件因果關系的顛倒錯亂,以及本紀與列傳之間、列傳與列傳之間的記載存在不少相互矛盾抵牾之處,等等。

清朝學者施國祁花了20多年時間,細讀《金史》十幾遍,并與其他相關歷史文獻互相參校,寫成《金史詳?!?0卷,訂正了《金史》中的不少史實錯誤,經過“辨體裁,考事實,訂字句”,共發(fā)現《金史》中的顛倒錯訛不實的記述約有四千多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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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金史》主要是元朝史官在金國官修史書的基礎上整理修訂而成,《金史》中的記述基本來源于金國史官所撰寫的金國國史、實錄,甚至還有很多記述直接照搬照抄元好問、劉祁、王鄂等金國文人遺老所收集整理的文獻資料。

同時,金國遺老文人文筆老練,他們?yōu)榻饑实?、王公大臣歌功頌德的寫法在《金史》中得到了充分體現。而且,那些金國遺老文人還擅長避重就輕、為尊者諱。

此外,元人修《金史》時帶著偏見引用原始資料。編寫《金史》的那些元朝史官幾乎不加考證地大量照搬照抄金國史官和金國文人的著述,而對于某些熟悉金國情況的宋人以及某些投靠南宋的金國學者的著述,則既不引用,也不加以參考比對。

所以,我們就不難理解為什么《金史》之中不乏美化金國統(tǒng)治者、為尊者諱、歌功頌德之處,也不乏為金國軍隊諱敗揚勝之處。

史學家早已指出,《金史》列傳刻意地去給那些打了敗仗的金國將帥避諱,以致《金史》的列傳與列傳之間的記載經常出現彼此矛盾抵牾。例如,金國末年,金宣宗再次發(fā)動侵宋戰(zhàn)爭,任命牙吾塔為金軍統(tǒng)帥,《金史》中的《牙吾塔傳》敘述牙吾塔戰(zhàn)功卓著、所向無敵,但是《金史》中的《馮璧傳》卻記載宋軍堅壁不出,牙吾塔“軍士疲乏,餓死相望”,由此可知《金史》中的牙吾塔本傳故意掩飾金軍統(tǒng)帥牙吾塔的敗績,欲蓋彌彰。

《金史》記事經常避重就輕、為尊者諱,甚至刻意隱瞞金國軍隊的敗績,片面地夸大金將的戰(zhàn)績,這些在《金史》卷77《宗弼傳》關于1140年宋金戰(zhàn)事的描述中有很明顯的體現。

關于在公元1140年發(fā)生的那場宋金兩國之間的全面戰(zhàn)爭,《金史》避而不提金國軍隊統(tǒng)帥完顏宗弼(即“金兀術”)吃了敗仗,僅僅用幾句話就將那場持續(xù)了三個月的全面戰(zhàn)爭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然而《宋史》以及其他史料對于宋金兩國在1140年發(fā)生的那場戰(zhàn)爭卻有著清晰詳細的記述描寫。

清朝著名史學家趙翼在他所著《二十二史札記》(清代三大史學名著之一)中有一節(jié)叫做《宋金用兵需參觀二史》,專門論述宋金『兩國交兵,國史所載,大抵各夸勝而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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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翼指出:要了解宋金戰(zhàn)事,必須參照《宋史》和《金史》兩書所載,進行全面考辨分析才可以還原真實的歷史,他舉了許多例子說明此點。趙翼還認為『若徒據一史,必不能得其真也』,故任意肯定一個、否定一個,是極不公正的。

根據《宋史》中的大量記載可知,公元1140年(南宋紹興十年,金國天眷三年),兀術(即完顏宗弼)破壞和議,率兵攻宋,在順昌(今安徽阜陽)被劉锜打敗。接著,韓世忠、張俊、岳飛三大將連袂進軍,把戰(zhàn)線從淮河沿線推到黃淮之間,其中以岳飛取得的勝利最輝煌,《宋史》對此有清楚的記述。

然而《金史》卻避而不提金國軍隊吃了敗仗,只說『(兀術)自率取亳州及順昌府、嵩、汝等州,相次皆下,時暑,還軍于汴。岳飛等軍皆退去』,短短幾句話就把在宋金兩國之間持續(xù)了三個月的一場全面戰(zhàn)爭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僅僅依據《金史》的這點記述就能說宋朝三大將的戰(zhàn)績都是宋人捏造嗎?當然不能!

關于公元1140年的那場持續(xù)了三個多月的宋金全面戰(zhàn)爭,清朝著名史學家趙翼在其所著的《二十二史札記》《宋金用兵需參觀二史》一節(jié)中考證如下:

『金天眷三年(宋紹興十年)宗弼再取河南地,《金史》本紀但書:五月河南平,六月陜西平,《金史 宗弼傳》亦不書戰(zhàn)敗之事。然是年六月以后,宋劉锜有順昌之捷,岳飛有郾城、朱仙鎮(zhèn)之捷,韓世忠有淮陽之捷,張俊有永城、亳州之捷,王德有宿州之捷,《金史》皆不書?;蛞伞端问贰犯鱾魈刈詾榭浯笾~而非實事,然《金史宗弼傳》謂是時宋將岳飛、韓世忠等分據河南州郡,復出兵涉河東,駐嵐、石、保德之境,以相牽制,又《金史 阿魯補傳》謂宋將岳飛、劉光世等果乘間襲取許、穎、陳三州,旁郡皆響應,則《宋史岳飛傳》所云克復京西州郡、并遣梁興會太行忠義及兩河豪杰,累戰(zhàn)皆捷者,必非虛語』

根據趙翼的考證,《金史》中所說的“宋將岳飛、韓世忠分據河南州郡”及“宋將岳飛乘間襲取許、穎、陳三州,旁郡皆響應”等記載就已經足夠印證《宋史》中所記載的三大將北伐的勝捷,特別是印證了《宋史》中岳飛取得穎昌大捷之后,派人聯絡太行山義軍及兩河豪杰,得到響應的記載。在這種有利的條件下,岳飛發(fā)出豪言壯語,說:“直抵黃龍府,與諸君痛飲!”是非常正常的事。所以,《宋史》中的這段記載“絕非虛語”,這是趙翼得出的結論。

可以看出,因為完顏宗弼(兀術)打了大敗仗,修《金史》的人臉皮再厚,也最多只能輕描淡寫、語焉不詳,而不能顛倒是非。

很顯然,《金史》中關于宋金戰(zhàn)事的記述,因為對金國軍隊敗績的隱瞞和對金將戰(zhàn)績的片面夸大而失實。而《金史》對于1140年宋金戰(zhàn)事的敘述更是避重就輕、欲蓋彌彰,輕描淡寫、一帶而過,以致自相矛盾、錯漏百出。

而《金史》記錄女真、契丹、奚等族人名,也往往同音岐譯,或有名無姓,也說明元朝史官對史筆的規(guī)范化注意不夠,又給今人的閱讀帶來本可避免的困難。

此外,元朝史官對待原來金朝官史中有關蒙古及戰(zhàn)爭的記錄,也與《宋史》同樣,多所刪削。如今存完顏希尹神道碑記載了攻討“萌古斯”,即蒙古事,而在《金史》卷4《熙宗紀》,卷73《希尹傳》,卷76《宗磐傳》也都予以刪除。宋金和議後,都元帥完顏兀術也率兵征蒙古,據宋方《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148紹興十三年四月,卷155紹興十六年八月,卷156紹興十七年三月記載,“連年不能克”,“但遣精兵分據要害而還”。然而《金史》卷77《宗弼傳》也不予記載。到金世宗和章宗時,蒙古邊患加劇,但《金史》的記錄也顯然經元朝史官刪削甚多。

今存金朝史料不多,《金史》畢竟反映了金源氏一代政治、經濟、軍事等多方面的情況,乃是研究金史最基本、最重要的史料?!督鹗?金國語解》則是研究女真語的重要史料。



四、《宋會要輯稿》:通行本有北京中華書局縮印本八冊本,臺灣世界書局十六冊本,臺北新文豐出版公司八冊本等,還有《宋會要輯稿補編》。

宋朝歷代會要的編撰,已如前述。明朝編《永樂大典》時,尚能見到宋朝歷代會要的殘稿,而分韻編入各卷中。

清朝編集《全唐文》時,徐松便將《永樂大典》中的宋朝歷代會要亦予抄錄,而成輯稿。此後,又經廣雅書局和嘉業(yè)堂的繆荃孫、屠寄、劉富曾、費有容等人先後整理。嘉業(yè)堂清本今藏浙江圖書館。

1935年,以陳垣先生為首的編印委員會因經費所限,先將徐松輯錄的原稿影印,以線裝二百冊行世。此二百冊為今各通行本的原版。

此外,另有一部影印時廢棄的宋朝歷代會要殘卷,存于北京圖書館,今更名國家圖書館。王云海先生將保存在浙江圖書館的《宋會要》清本和北京圖書館的殘卷,無私地告知了陳智超、酈家駒、王曾瑜等人,陳智超先生將殘卷整理成《宋會要輯稿補編》出版。

《宋會要輯稿》分帝系、后妃、樂、禮、輿服、儀制、瑞異、運歷、崇儒、職官、選舉、食貨、刑法、兵、方域、蕃夷和道釋十七類,每類各分若干門,但門類編排不盡合理。例如“出宮人”應列入帝系,卻誤排于崇儒。

由于《永樂大典》按韻編排詞目,往往將宋朝歷代會要的同篇文字,列入不同的韻目之下,故在《宋會要輯稿》中,便有抄自《永樂大典》不同卷碼的大量復本,如食貨類免役門竟有三處重復。今存《宋會要輯稿》乃是殘稿,缺佚甚多,如兵、刑法等類,顯然已大部佚亡。即使以保存得較多的職官類,竟無樞密院、提點刑獄等門。至于各門中按年代記事的雜錄等,無首無尾、有首無尾、無首有尾等情況,亦非罕見。至于因輾轉傳抄而造成文字上的脫誤,更是屢見不鮮。

《宋會要輯稿》的記錄,以宋寧宗嘉定時為最後斷限。此外,因此書乃是從明代《永樂大典》中輯出,甚至還攙雜一些後世的文字。如在禮類中,就出現不少明代的地名,如寧波府、延平府、湖州府、泉州府、漳州府等,顯然非宋朝歷代會要之原文。

王云海先生撰有《宋會要輯稿研究》,河南師大學報增刊,1984年,和《宋會要輯稿考?!?,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陳智超先生撰有《解開〈宋會要〉之謎》,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1995年,對人們了解《宋會要輯稿》是有用的。陳智超先生在專著中復原了編入《永樂大典》時《宋會要》的《食貨》和《舉士》的部份目錄,并對今存《宋會要輯稿》提出比較合理的目錄重新編排。但也有個別編排可以商榷,例如“船門”,《宋會要輯稿》編入了食貨類,而《解開〈宋會要〉之謎》將它編入方域類。依《宋史?河渠志》的內容看,只有治水,沒有造船,似仍以歸入食貨類為宜。又如“水利門”,《宋會要輯稿》分別編入食貨類和方域類,這是因為《永樂大典》中或冠以“食貨志”,或冠以“方域志”,從《宋史》的《食貨志》和《河渠志》內容看來,凡是治河,疏浚航道者歸《河渠志》,而農田水利歸《食貨志》?!八T”事實上仍以歸入食貨類為宜。因為如今復原的《宋會要》的“食貨類”到底是全部目錄,還是大部份目錄,仍不易斷定。

在浩繁的中國古籍中,《宋會要輯稿》和《明實錄》兩部大書都有整理和校點之必要。整理和校點《宋會要輯稿》,這無疑是中國整理古籍中難度最大的一項工程,須有周密準備,亦非任何個人之力所能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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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會要輯稿》的史料價值,一是具有原始性,二是十分豐富而詳細。由于宋人修撰的官史,如日歷、實錄、國史等僅存零星的斷簡殘編,《宋會要輯稿》的傳世,就彌足珍貴,其記述往往比今存其他史料更具有原始性,即為今存的第一手史料。

宋人編修會要時,還大量摘引歷史紀傳體的國史諸志,便于我們查核元修《宋史》一些志的紕繆和疏略。在今存史料中,很多記錄僅見于《宋會要輯稿》,還有許多記述雖見于他書,卻以《宋會要輯稿》的記述最為詳細??傊?,此書對研究宋史,特別是經濟史、法制史等,可說是集中了比較最豐富的記錄。對于研究遼金史,也往往可提供很有價值的史料。

但須指出,由于《宋會要輯稿》卷帙龐大,體例和門類繁亂,若治史之初,就徑自先讀此書,可能如墮五里霧中,會感覺茫無頭緒,不知所措。如果在對宋史研究有相當了解,再結合研究課題,而逐步讀完《宋會要輯稿》,應是較為適宜的辦法。



五、《續(xù)資治通鑒長編》:北宋編年史,今存清人重編五百二十卷,通行版本為浙江書局本、中華書局校點本、影印文淵閣和文津閣《四庫全書》本。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影印的五冊,即是據浙江書局本,另加清人黃以周等輯補的《續(xù)資治通鑒長編拾補》。由于中華書局校點本出版在前,故影印文淵閣和文津閣《四庫全書》本仍有??眱r值?!独m(xù)資治通鑒長編拾補》全據宋人楊仲良的《續(xù)資治通鑒長編紀事本末》,以補缺帙。其實,今存的宋人載籍,如《宋宰輔編年錄》、《山堂先生群書考索》等書中,仍保存不少《續(xù)資治通鑒長編》的佚文,故輯補并不完全。

北宋司馬光編寫《資治通鑒》時,曾由三個助手先纂修長編,并為長編規(guī)定了“寧失于繁,毋失于略”的寫作原則。[7]南宋大史學家李燾據此原則,編寫北宋一代編年史,與《資治通鑒》的《五代紀》相銜接,故取名《續(xù)資治通鑒長編》?!堕L編》原書共九百八十卷,為中國古代卷帙最龐大的私撰編年史。李燾撰定此書,“網羅收拾,垂四十年”,[8]實為嘔心瀝血之巨著??上г瓡沿迦诵蕖端膸烊珪窌r,從《永樂大典》中抄錄此書殘卷,又按編年記事的篇幅長短,另分為五百二十卷。今存《續(xù)資治通鑒長編》缺宋徽宗和宋欽宗兩代記事,以及治平四年四月至熙寧三年三月,元祐八年七月至紹圣四年三月的記事,估計佚亡的篇幅,約占原書的九分之四以上。

李燾廣泛搜羅北宋九朝的各種史料,從官修實錄、國史、會要等,到大量的私人著述,無不備錄,而所引用的大部份記載,今已失傳。他采用類似近代摘錄資料卡片的辦法,專設十個木廚,每廚二十個抽屜匣,共計二百個。[9]按編年史的要求,將所抄資料,按年月日分置于各抽屜匣中,日積月累,最後依據寧繁毋略的原則,錯綜銓次,編修成書。正如李燾自己所說,《長編》“于實錄、正史外,頗多所增益”。[10]其記載之詳,更勝于北宋官史。

司馬光修《資治通鑒》,又另撰《資治通鑒考異》三十卷,對有關記載臚列異同,考訂是非虛實,說明取此舍彼之意。後由胡三省將《資治通鑒考異》的文字散注于《資治通鑒》的各相關正文之下。李燾參照《資治通鑒考異》的體例,也撰寫《長編》的考異文字,但他不將考異文字另外編書,而徑自分注于《長編》相關正文之下。故總的看來,《長編》的史筆具備詳瞻和精審兩大優(yōu)長,為宋代最佳之當代史,也是中國古代最佳之斷代編年史。

《長編》是研究北宋前七朝歷史的最重要史料,而為《宋史》所弗如,已屬定論。例如宋太祖和宋太宗兄終弟及的內幕和所謂金匱之盟,是北宋政治史上的一件大事。李燾雖囿于古代君臣倫理,不敢對開國之主的暴卒提出疑問,然而卻在《長編》注中網羅眾說,為後世研究者提供了不少線索。關于所謂杜太后令宋太祖?zhèn)魑挥诘芤皇?,李燾在注中承認,“今從正史及新錄,而舊錄蓋無是事”,“正史、新錄稱太宗亦入受顧命”,“容有潤色”,“別加刪修,遂失事實耳”。也就是說,在宋太宗時編修的太祖舊實錄原未記載此事,而在宋真宗時重修太祖新實錄和後來的《三朝國史》中,才添加此段記事,并說杜太后臨終時,後來登上皇帝寶座的宋太宗“同于床下受顧命”。[11]李燾不得不承認宋太宗同受顧命之說不確。在記述宋太祖對其弟托付“後事”時,李燾也在注中承認:“顧命,大事也,而實錄、正史皆不能記?!盵12]說明即使在經過篡改的官史中,也無法證實宋太宗入繼皇位時,已經具備合法的身份。李燾雖然傾向于否定王安石變法,然而他對顯示不同政治傾向的《神宗實錄》三個寫本,大致能采取兼收并蓄的方針,對業(yè)已失傳的王安石《熙寧奏對日錄》也大量抄錄,力求保存宋神宗一代的歷史原貌,這對我們的研究工作,有很高的史料價值。

李燾修史遵循寧繁毋略的原則,也是有分寸的,而非一概從繁。例如《宋會要》禮22封禪門有關宋真宗封禪的雜錄,就詳于《長編》。李燾對一些歷史細節(jié)略而不書,正表明其史識,而實際上大約是對宋真宗勞民傷財的迷信活動,有所非議。

本朝人修本朝史,總不免有所忌諱,而不可能做到真正的直書,李燾也不能例外。又如宋太宗征幽州大敗,在早于《長編》的王铚《默記》卷中,已有宋太宗戰(zhàn)敗中箭的記錄,此說是否可信,另當別論,但李燾在《長編》中諱言大敗則是肯定無疑的。至于《長編》記載與考訂的失誤,亦間或有之,但總體看來,上述缺點可算是白璧之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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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三朝北盟會編》:宋金關系編年體專史,共二百五十卷。流行版本有清光緒活字排印本和??瘫荆虾9偶霭嫔缬坝≡S涵度??瘫?。依個人使用的經驗,即使末一刊本或被認為較好,也有不少問題,須與其他刊本參對使用。但愿有好的點校本能及早問世。

《三朝北盟會編》是南宋優(yōu)秀史學家徐夢莘的名著。他幼年經歷宋金戰(zhàn)爭的慘禍,“傷時感事,忠憤所激”,[13]遂立志修史,“網羅舊聞,會稡同異”,[14]編成此書。

所謂“三朝”,是指宋徽宗、欽宗和高宗三朝,“北盟”是指同北方金朝之和戰(zhàn)與交涉。《會編》全書分政宣(政和、宣和)上帙二十五卷,靖康中帙七十五卷,炎興(建炎、紹興)下帙一百五十卷。其中靖康中帙為宋欽宗在位不足一年半的記錄,敘事最詳。

《會編》以年月日為序,以簡單的記事為綱,以各種官方文書、奏議、上書、書信、私人著述、碑志等等為目。即使各種記載彼此矛盾抵牾,也兼容并包,不作考辨,成為一部獨具特色的編年專史。

徐夢莘在《會編》中所征引的記載達數百種之多,多數屬原始記錄,徐夢莘一概采用摘錄的方式,而保存其本來面目,具有很高的史料價值。由于《會編》所征引的記載已大部份佚亡,幸賴《會編》的保存,而得以傳世。

《會編》雖為介紹宋金關系的專史,由于宋金關系是一個時代的主題,而深刻地影響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故《會編》的價值遠遠超出單純宋金關系的范圍,面成為了解北宋末至南宋初,遼、宋、金等朝政治、軍事、經濟等各方面的基本史料之一。

《會編》有遼朝滅亡的記載,其中包括重要的史料《亡遼錄》。然而更重要的,是記錄了金朝太祖、太宗、熙宗、海陵王和世宗五代歷史。其記事或可與《金史》互相印證,互為詳略,或可補《金史》之不足。

除《金史》外,《會編》可算是研究金史的最重要史料。晚出的《大金國志》,其敘事在相當程度上乃抄自《會編》。

由于《長編》的殘缺,《會編》一書遂成為研究北宋晚期歷史,特別是宋欽宗一代歷史最詳細的傳世記錄。南宋官修《欽宗實錄》也僅有四十卷,顯然尚不如《會編》詳贍。至于宋高宗一代的歷史,也以《會編》和晚出的《建炎以來系年要錄》記述最詳,而為《宋史》等史籍所不如。

《會編》對研究宋朝政治、軍事史等價值,自不待言。即使就社會經濟史等方面,也不乏頗有價值的史料。例如此書卷237記載大將張俊子孫“輸米助軍”,開列了他分布于六個州府十個縣共計十五個莊的田租收入,即是研究社會經濟史的重要史料。又如此書卷128記載洪澤鎮(zhèn)雖“隸于縣”,而“人煙繁盛,倍于淮陰”,又是宋時小市鎮(zhèn)蓬勃發(fā)展的生動寫照。

應當指出,有關北宋末至南宋初的宋金關系記載極多,《會編》搜羅雖富,決沒有達到應有盡有的地步。徐夢莘本人即另撰《北盟集補》,“靖康、炎興各為二十五卷”,[15]今已佚亡。

《會編》的記事也有若干錯謬,晚出的《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多所匡正。例如《會編》卷171至176所載紹興七年前任宰執(zhí)大臣諸奏,經《要錄》卷87考訂,應系紹興五年。《會編》卷178所載金朝完顏粘罕獄中上書和金熙宗誅完顏粘罕詔,應系偽作,而為《要錄》卷112所“不取”。

鄧廣銘說,他標點《會編》一書,常以《要錄》一書作他校,這與以《會編》不同版本作本校相比,往往省力,而效果較好?!稌帯泛汀兑洝穬蓵瑢倬幠牦w,其記事往往相同或相近,以兩書互相參照,不失為是一種較好的閱讀方法。



七、《建炎以來系年要錄》:此書又稱《高宗系年錄》等,[16]是南宋高宗在位三十六年的編年史,共二百卷。清人修《四庫全書》時,從《永樂大典》中輯出,《永樂大典》中原已不分卷,清人又另編二百卷。

此書流行版本為清文淵閣和文津閣《四庫全書》本,清光緒仁壽蕭氏和廣雅書局兩種刻本。《要錄》的不同版本差別頗大,甚至有整段文字的脫漏。[17]春秋中文社區(qū)http://bb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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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女真等人名、地名之譯名的篡改外,今存《要錄》被篡改的文字尚多,主要是集中于宋金關系方面。如果我們依據《三朝北盟會編》、《歷代名臣奏議》、《宋史全文續(xù)資治通鑒》等書進行參校,亦可在某種程度上恢復《要錄》一書之舊貌。

《建炎以來系年要錄》為南宋優(yōu)秀史學家李心傳的名著。他大致以官修《高宗日歷》和徐夢莘私撰《三朝北盟會編》為底本,廣泛搜羅各種官私記錄,博采而精擇,刪繁以就簡,成為繼李燾《續(xù)資治通鑒長編》之後,又一較為成功的斷代編年史巨著。

李心傳仿照李燾《長編》體例,將很多具體史實的考訂文字,附注于《要錄》相應正文之下,這對我們閱讀和研究,帶來很大的方便。例如此書卷38關于秦檜歸宋的長篇附注,卷194關于采石之戰(zhàn)的長篇附注等,都是博采眾說,考辨異同的精彩史筆。春秋中文社區(qū)http://bbs.

由于李心傳撰《要錄》參據的官私記載已大多佚亡,使《要錄》對研究宋史,以至遼史和金史,都有很高的史料價值。春秋中文社區(qū)http://bbs.


《要錄》的文字經李心傳加工撰寫,就史料的原始性而論,自然稍遜于《三朝北盟會編》。但《會編》炎興下帙僅一百五十卷,從多方面記錄宋高宗一代政治、經濟、軍事、文化等史實的角度看來,則《要錄》優(yōu)于《會編》。

但今存《要錄》的主要版本均為《四庫全書》本,乃滿清御用文人抄自《永樂大典》,又隨意作了很多文字上的篡改,而《會編》的流行版本則未經滿清御用文人篡改。

為了較準確地使用史料,盡可能參對兩書,是十分必要的。例如前述《會編》卷171至176所載紹興七年前任宰執(zhí)大臣諸奏,其時間經《要錄》卷87考訂,應系紹興五年。李心傳在紹興五年三月的附注中說,“前宰執(zhí)所奏,必非一時來上”,“今且并附卷末,以便稽考”,還說明尚有一批宰執(zhí)“所奏未見”。

然而從文字上看,《要錄》僅存原奏的概要,文字又經滿清御用文人篡改,而《會編》卻完整地保存了諸奏的原貌。由此可見,我們在使用此類奏議時,如果僅參據兩書中的一部,就可能出現年代上或文字內容上的失誤。

《要錄》的主要缺點有兩條。一是揚棄了李燾寧繁毋略的原則,而實行刪繁就簡的原則?!陡咦谌諝v》定稿長達一千卷,而內容還有很多錯訛、疏略和歪曲史實的成份。李心傳參據《會編》炎興下帙一百五十卷以及很多官私記錄,對《高宗日歷》作了許多修改和補充,卻又壓縮為二百卷,這不能不遺落許多有價值的史料。如前述紹興五年前任宰執(zhí)奏,即是一例。若將《宋會要?食貨類》的南宋部份與《要錄》相關記事參對,也可知被李心傳刪削的史料,是極其可觀的?!兑洝肪褪敲鋵嵉囊洠瑥慕袢吮M可能掌握豐富的史料的要求看來,其缺點正是失之于略。

《要錄》的另一個缺點,是在糾正秦檜父子對歷史的篡改,恢復歷史的真相方面,只達到了部份的成功。宋廷殺害岳飛,與金朝訂立極其屈辱的和約之后,秦檜之養(yǎng)子秦熺于紹興十三年“修建炎以來日歷成”,“自建炎元年至去年,成五百九十卷”。[18]李心傳清楚了解:“蓋紹興十二年以前日歷,皆成于檜子熺之手?!盵19]

李心傳在《要錄》正文中轉抄王明清《揮麈後錄》卷1的記載,認為自秦檜“擅政以來,凡所記錄,莫非其黨奸佞之詞,不足以傳信天下後世矣?!盵20]故參稽各種官私記述,對《高宗日歷》作了不少考訂工作,也取得一定成績。但其成績顯然不宜估計過高。特別是岳飛,無疑是紹興四年以後的抗金主角。然而其主要事跡,經秦火之厄,遺憾的是《會編》和《要錄》兩書都沒有寫全和寫對,甚至不知不覺地承襲秦熺《高宗日歷》的某些污蔑不實之詞。

《會編》只是博采眾多記載,不加考訂,作為私人著述,又大致置《高宗日歷》于不顧,尚有可說。李心傳按當時的史料條件,其恢復岳飛事跡本來面目的工作,理應做得比較出色,然而卻不如人意。

關于《要錄》對岳飛事跡記載的錯誤和疏略的詳細情況,可參考《鄂國金佗稡編、續(xù)編校注》和《岳飛和南宋前期政治與軍事研究》。如紹興七年秋,岳飛提議喪失生育能力的宋高宗建儲,有今存《忠正德文集》卷9《辯誣筆錄》的原始記載為據,而《要錄》卻系于當年春。紹興十一年岳飛援淮西,《要錄》引用秦檜黨羽《王次翁敘紀》等的污蔑不實之詞,說岳飛違詔不進援,如此等等。

如果說今人尚能網羅殘缺的遺著舊聞,可能查證的史實,李心傳有更好的史料條件,卻沒有查證清楚,就不能不說是一大缺憾。

《要錄》以秦檜養(yǎng)子主編的官修《高宗日歷》作主要底本,能在多大程度上更正被秦檜父子對歷史的篡改,無疑應是檢驗其質量的一個重要尺度。從這個角度看來,《要錄》難于說是十分成功之作。

由此可見,滿清御用文人編寫《四庫全書總目》認為,《要錄》“雖取法李燾,而精審較勝”,[21]就不宜作為持平之論。依筆者個人之見,則是《長編》勝于《要錄》,而《要錄》遜于《長編》。



八《文獻通考》:共三百四十八卷,分田賦、錢幣、戶口、職役、征榷、市糴、土貢、國用、選舉、學校、職官、郊社、宗廟、王禮、樂、兵、刑、經籍、帝系、封建、象緯、物異、輿地和四裔二十四考,流行版本有清光緒浙江書局本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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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獻通考》是宋末元初史學家馬端臨的名著。據他自序說,田賦等十九考“俱仿《通典》之成規(guī),自天寶以前,則增益其事跡之所未備,離析其門類之所未詳。自天寶以後至宋嘉定之末,則續(xù)而成之”。

馬端臨又在《通典》之外,增設經籍、帝系、封建、象緯和物異五考?!胺矓⑹聞t本之經史,而參之以歷代會要以及百家傳記之書,信而有證者從之,乖異傳疑者不錄,所謂‘文’也。凡論事則先取當時臣僚之奏疏,次及近代諸儒之評論,以至名流之燕談,稗官之紀錄,凡一話一言,可以訂典故之得失,證史傳之是非者,則采而錄之,所謂‘獻’也。其載諸史傳之紀錄而可疑,稽諸先儒之論辨而未當者,研精覃思,悠然有得,則竊著己意,附其後焉”。他本人的評論,實際上就是所謂“考”字。二十四考大多以遠古至宋的各代年月日為經,以所謂文、獻和考三部份文字為緯,編撰成書。

《文獻通考》是繼唐杜佑《通典》之後,又一劃時代的長篇巨制。其二十四考中,以宋代部份記載最詳,篇幅最大,是全書的精華;而自五代以前的部份,記載較略,往往抄自前代史書,大多沒有原始性的史料價值,[22]卻便于人們追本溯源,了解各種典章制度的來龍去脈。至于此書中屬“獻”和“考”的兩類文字,對研究各代歷史也都有參考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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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獻通考》網羅宋朝的各種會要,紀傳體國史的志,畢仲衍的《中書備對》等,編撰為宋朝的“文”的部份。由于宋朝的會要、國史等編寫到宋寧宗時截止,故《文獻通考》也往往以宋寧宗時為斷限。但也有個別例外,如此書卷32引《登科記》、會要等,將宋朝各代取士簡表一直排列到南宋末年。

《文獻通考》有關宋朝“獻”的部份,則摘錄了如“致堂胡氏”(胡寅)、“巽巖李氏“(李燾)、“東萊呂氏”(呂祖謙)、“止齋陳氏”(陳傅良)、“石林葉氏”(葉夢得)等等論述??偟恼f來,此書有關宋朝史事的“文”、“獻”和“考”三部份文字,都有不少重要記錄和精采論證,值得重視。例如朱瑞熙曾說,他很重視該書卷108《王禮考》轉引《中書備對》的《合班圖》等,認為這些形象的圖表,對了解北宋的官制和禮制很有裨益。又如宋朝的紀傳體國史原有《契丹傳》,今已佚亡,而此書卷346照抄《三朝(國史)?契丹傳》等,為研究遼史保存了較原始和重要的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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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還須談談《文獻通考》與《宋史》各志之間的關系。從時間上看,《文獻通考》的成書早于《宋史》。兩書都是參照宋朝國史諸志而參修的。但馬端臨顯然是下了細嚼慢咽的功夫,編寫較為細致;元朝史官卻大致是囫圇吞棗,但照抄舊志,也可保留較多的原貌。

《宋史》諸志來源于宋朝各紀傳體的國史志,這是前人早已指出者。鄧廣銘先生在《〈宋史?職官志〉考正》中,經過認真核對,強調說:“《宋史?職官志》襲用之書非一,而其逕自《通考》出者為數最多。”[23]這在當時是一種新說。其實也不止是《職官志》,例如《文獻通考》卷30《選舉考》在太平興國三年九月“進士加論一首”的記事後,馬端臨說:“按《選舉志》言,是年試進士,始加論一首,然考《登科記》所載,建隆以來,逐科進士皆是一賦一詩一論,凡三題,非始于是年也。”今查《宋史》卷155《選舉志》同年記事,文字與《通考》所錄《三朝國史?選舉志》大致相同,而單單削去了“進士加論一首”的內容。可知《宋史?選舉志》此段文字,并未簡單照抄宋《三朝國史?選舉志》,無疑是參照了馬端臨之說。

《文獻通考?職官考》按照元豐改制後的三省、六部等體制,而對原宋朝國史的職官志中有關改制前的諸中央機構的記載,刪削甚多,這是一個重要缺點,顯然也影響到《宋史?職官志》的修撰體例。但若進行核對,《宋史》卷162《職官志》的三司部份應是照抄《三朝國史?職官志》,因為其小注只有北宋前三代的記事,而《文獻通考》根本就不記載元豐前三司這個最高財務機構。關于北宋四京府尹,《宋史》卷166《職官志》除北宋開封和南宋臨安外,只照抄了《三朝國史?職官志》有關河南、應天府的記錄,有其小注“至道初”為證,沒有此後《兩朝國史?職官志》應有的大名府的記錄。然而《文獻通考》卷63則在注中抄錄了《四朝志》,即《四朝國史?職官志》有關北宋後期的記載,也彼此不同??芍膊荒軐⑧噺V銘先生之說誤解為《宋史?職官志》就是逕抄《文獻通考?職官考》者。

總之,《文獻通考》與《宋史》諸志互有詳略,互為異同,正宜參對閱讀。此書宜于與《宋史》諸志、《宋會要》等比較異同詳略,以從中采擷有價值的史料,并考訂各書的錯誤。

[1] 蘇天爵:《滋溪文稿》卷25《三史質疑》。春秋中文社區(qū)http://bbs.

[2] 危素:《危太樸續(xù)集》卷9《書張少師傳後》。

[3] 參見傅樂煥先生《遼史叢考》第286頁《遼史復文舉例》,中華書局,1984年。春秋中文社區(qū)http://bbs.

[4] 王惲:《秋澗先生大全文集》卷93《玉堂嘉話》。

[5] 《金史》卷126《元好問傳》。春秋中文社區(qū)http://bbs.

[6] 《金史》卷129《李通傳》。

[7] 《司馬文正公傳家集》卷63《答范夢得》。

[8] 《文獻通考》卷193。

[9] 《癸癸雜識》後集《修史法》。

[10] 《文獻通考》卷193。

[11] 《長編》卷2建隆二年六月甲午。

[12] 《長編》卷17開寶九年十月壬子。

[13] 《三朝北盟會編》序。

[14] 《宋史》卷438《徐夢莘傳》

[15] 《文獻通考》卷197。

[16] 《宋史》卷438《李心傳傳》。

[17] 參見拙作《〈建炎以來系年要錄〉校讀札記》,載《岳飛和南宋前期政治與軍事研究》,河南大學出版社,2002年,2005年。

[18] 《宋史》卷30《高宗紀》,《要錄》卷148紹興十三年二月辛巳。

[19] 《要錄》卷122紹興八年九月乙巳注。

[20] 《要錄》卷148紹興十三年二月壬午。

[21] 見《要錄》提要,而《四庫全書總目》卷47文字稍異。

[22] 當然也有一些例外,如《文獻通考》卷4《田賦考》引用南宋末“樂平縣士民白札子”,介紹五代橫斂,即為他書所無。

[23] 《鄧廣銘全集》第9卷第25頁,河北教育出版社,2005年。
 
三、重要史料


所謂重要史料,特別對史料浩繁的宋史而論,完全可依各人的見解不同,或多或少,或有或無,但依個人之見,對重要史料和一般史料,只怕仍應有所區(qū)分。本節(jié)對個人認為重要者,即次于基本史料者,分別作簡單介紹。

一、紀傳體史書:《東都事略》一百三十卷,南宋王稱撰,為北宋紀傳體史書,流行版本為臺灣文海出版社影印清道光刊本。此書記事較《宋史》稍略,但亦可對《宋史》的北宋部份作訂正與補充。南宋杜大珪編《名臣碑傳琬琰集》一百零七卷,此書收錄宋朝名臣的碑傳,其中也包括實錄的附傳,流行版本有臺灣文海出版社影印抄本和四庫本。哈佛燕京學社刪除此書與宋人文集和《隆平集》之重復,另編《琬琰集刪存》三卷,更便于使用?!端问芬怼匪氖恚尻懶脑淳?,流行版本有臺灣文海出版社影印清光緒本和中華書局1991年影印本。此書從各種記載中輯錄宋人傳記八百四十五篇,以補《宋史》之不足,每篇傳記都附有史料出處,以便查對。但此書也有缺點,如卷40《奸臣傳》雖列有《林一飛傳》,卻不知他是秦檜的庶子。

二、編年體史書:鄧廣銘指出,《宋史全文續(xù)資治通鑒》值得標點校勘,整理出版。此書有三大好處,第一是貫通兩宋的史料,僅有《宋史》與此書,篇幅較小,可作宋史入門的史料書。也不似《宋史紀事本末》和《續(xù)資治通鑒》,為後代人所編,一般不能作史料使用。第二是今存有明刊本,即使對如《續(xù)資治通鑒長編》和《建炎以來系年要錄》,也有??眱r值。第三是自宋孝宗以下,此書無疑是重要史料。但最近出版的標點本,卻是使用簡體字,而古書一般不宜使用簡體字,而又使用《四庫全書》本,卻不用明刊本。此書對研究南宋自孝宗以後一百二十年的宋史,史料價值尤高。[1]希望今後能以此書的明刊本為底本,重新進行校點,這不僅對治宋史,而且對欲較粗略地了解宋史的治史者,非常有用。

徐自明《宋宰輔編年錄》,近人王瑞來先生對此書作了校補,定名《宋宰輔編年錄校補》,中華書局,1986年,為流行版本。此書是宋朝歷代宰執(zhí)大臣的拜罷記錄,還征引各種相關史料,具有原始性,對前述基本史料可有所補充或更正。如岳飛以“莫須有”的罪名遇害,而此書卷16與《皇朝中興紀事本末》卷58則作“必須有”。又如南宋初大將張俊的大地產,《要錄》卷135紹興十年四月乙丑作歲收六十萬宋石租米,而《宋宰輔編年錄校補》卷16作百萬宋石。
其他如標點本《宋太宗實錄》,標點本陳均《皇朝編年綱目備要》,汪藻著,今人王智勇箋注《靖康要錄箋注》,熊克《中興小歷》(清人修《四庫全書》,因避清高宗弘歷御諱,改稱《中興小紀》),李●(上‘直’下‘土’)《皇宋十朝綱要》,標點本《續(xù)編兩朝綱目備要》等,史料價值較高。

三、重要類書:《山堂先生群書考索》前集六十六卷,後集六十五卷,續(xù)集五十六卷,別集二十五卷,南宋章如愚編。今存明正德刻本等,臺灣中文出版社1982年即影印此刻本?!豆沤窈翔凳骂悅湟非凹啪恚峒耸痪?,續(xù)集五十六集,別集九十四卷,外集六十六卷,南宋謝維新編,今存有明嘉靖刻本。《錦繡萬花谷》,不著撰寫人,前集四十卷,後集四十卷,續(xù)集四十卷,別集三十卷,目前較好的版本是上海辭書出版社的明嘉靖縮印本。[2]四庫本《記纂淵?!芬话倬恚纤闻俗阅磷?。《玉?!范?四卷,宋末王應麟編,流行版本有清嘉慶本和臺灣華文書局影印本。此五書為類書,都能對《宋史》諸志和《文獻通考》的記載作不少補正。

四、重要官制著作:《職官分紀》五十卷,北宋孫逢吉撰。此書分門別類,介紹前代至宋元祐時的官制,特別對宋代的記述,有相當的原始性,為全書精華所在。流行版本為《四庫全書》本。《吏部條法》殘本九卷,錄自《永樂大典》卷14620至卷14629,其中卷14623缺佚。宋寧宗時,所編《吏部條法總類》為五十卷。[3]今存《吏部條法》殘本為宋理宗時重新編修者,包括差注門、奏辟門、考任門、薦舉門、關升門、磨勘門,特別保存了銓選方面的詳細記錄。由于南宋後期史料較少,《吏部條法》殘本的史料價值就尤為可貴。



五、重要法律著作:《宋刑統(tǒng)》三十卷,北宋初竇儀等撰,流行版本為中華書局1984年標點本。此書以《唐律疏議》為底本,又多少增加了一些自中唐到北宋初的律文。宋朝不斷以敕代律,隨著時間推移,其中部份律文已逐漸不適用于宋代社會。盡管如此,仍不失為研究宋代法制、經濟等方面的重要史料。如此書卷13《典賣指當論競物業(yè)》、《婚田入務》等就反映了唐五代以來土地制度的變化。

明鈔本《天圣令》原為三十卷,今存卷二一至卷三0,為天一閣藏本。天一閣博物館與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天圣令整理課題組合作,已出版《天一閣藏明鈔本天圣令校證》,中華書局2006年版。這是近年來新發(fā)現的一份宋代重要史料,也是一項很好的科研成果。就其內容而言,仍大量照抄唐律,還有北宋前期的法律,未必就能準確地反映當時的社會狀況。例如大致在宋仁宗時,官戶和雜戶的含義已發(fā)生變化,不再作為官府奴隸專稱,官戶更成為品官之家。但《天圣令?雜令》卷30中,依然照抄唐令,將“官戶”作奴婢。

《慶元條法事類》為南宋中期法令匯編,史料價值頗高。此書原為八十卷,今殘存三十六卷,流行版本為黑龍江人民出版社2002年點校本。因此書編錄者都屬宋朝法律條文,其史料價值自然高于《宋刑統(tǒng)》。但此書的部份條文,或抄自宋寧宗以前的各代舊法,也并不適用于當時社會狀況。例如此書卷47《拘催稅限》所載“諸州催納二稅日限”,則應是北宋後期的規(guī)定。又如到南宋中期,和預買紬絹早已成為定額賦稅,而此書卷48《預買紬絹》所載,仍是北宋過時的法令。諸如此類的問題,在使用此書史料時,須加以甄別和考證。

《名公書判清明集》十四卷,此書為上海圖書館所藏明刻本,中華書局1987年出版了點校本。書判是訴訟判案,此書的編集是找一些名公的書判,作為民事等判案的樣本。此書從時間上大體限于南宋中、後期,地域上大致限于四川以東,包括了官員、宗室、公吏、商人、百姓、奴仆等不同階級和職業(yè)者的訴訟記錄,是研究南宋刑法、社會、宗族、經濟等諸方面的珍貴史料。

六、重要政書類:《宋朝事實》殘本二十卷,南宋李攸撰。此書原有三十卷,清人修《四庫全書》從《永樂大典》中輯出,編為二十卷,流行版本有《四庫全書》本等?!端纬聦嶎愒贰菲呤司恚纤谓儆葑?,流行刊本有上海古籍出版社標點本。此書不僅對宋史,對遼史研究也提供如《乘軺錄》等史料?!短街污E統(tǒng)類》前集殘本三十卷,有《四庫全書》本等。此三書介紹北宋政事、典章制度等?!督ㄑ滓詠沓半s記》甲集二十卷,乙集二十卷,南宋李心傳撰,實為《建炎以來系年要錄》之姐妹篇,流行版本有中華書局校點本。此書主要載宋高宗至寧宗時的政事、典章制度、經濟等,其價值更高于前三書。《文獻通考》和《宋史》諸志的撰寫都參考了此書。

七、《宋大詔令集》、《宋朝諸臣奏議》和《歷代名臣奏議》:《宋大詔令集》二百四十卷,今缺四十四卷,流行版本為中華書局排印本。此書是北宋九朝皇帝詔、制、德音、御筆等匯編,包括政治、經濟、文化、教育、軍事等各方面的原始文件,有相當史料價值。如此書卷160至卷178,就保存不少官制的史料,可補他書之缺。卷224保存了宋徽宗時設道教官和學官的原始文件?!端疂G傳》中的高俅是人們所熟知的人物,然而他在宋代的史料上記述頗少,此書卷102載有他兩道升官制,雖屬虛美的官樣文章,恰好反映了當時黑白顛倒的實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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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諸臣奏議》,原作《國朝諸臣奏議》,一百五十卷,南宋趙汝愚編,流行刊本有上海古籍出版社校點本?!稓v代名臣奏議》三百五十卷,明朝黃淮、楊士奇編。流行版本為臺灣《中華史學叢書》和上海古籍出版社影印明永樂刊本。

《宋朝諸臣奏議》編錄北宋臣僚奏議,《歷代名臣奏議》編錄上自商周、下迄宋元的臣僚奏議。其中宋元部份約占全書十分之七、八,為全書之精華所在。兩書北宋部份重復不少,但亦可互為補充。兩書所錄宋人奏議,而《歷代名臣奏議》卻包括了南宋許多他書所未見的奏議,例如曾任執(zhí)政和宰相的張浚,抗金名臣虞允文、辛棄疾等的不少奏議就僅見于此書。今存宋人文集大多為《四庫全書》本,其中很多奏議文字,經清人篡改,而失其真。因此,《宋朝諸臣奏議》和《歷代名臣奏議》所錄之宋人奏議,即使與今存的宋人文集重復,也具有資料原始性,有較高的??眱r值。換言之,以《四庫全書》為原始版本的宋人文集,若其中奏議與《宋朝諸臣奏議》、《歷代名臣奏議》重復者,從版本學的角度考慮,自然以使用《宋朝諸臣奏議》和《歷代名臣奏議》為好。有些宋人雖有較好版本的文集或奏議集傳世,《宋朝諸臣奏議》和《歷代名臣奏議》一書也仍有拾遺和補闕之價值


八、世范和官箴:《袁氏世范》三卷,南宋袁采撰,流行版本為《知不足齋叢書》本。此書篇幅雖短,卻涉及宋時社會、經濟、宗族等多方面的問題?!蹲饕刈泽稹肥?,北宋李元弼撰,流行版本為《四部叢刊》本?!吨菘h提綱》四卷,偽托北宋陳襄著,《晝簾緒論》四卷,南宋胡太初著,流行版本為《學津討原》本等。此三書為宋代地方官從政經驗談,涉及地方行政制度和政治,經濟,社會生活待多方面的問題,也引起人們的重視。

九、地理總志:宋朝地理總志中,以《太平寰宇記》、《元豐九域志》和《輿地紀勝》最為重要,還有歐陽忞《輿地廣記》和祝穆《方輿勝覽》,但其史料價值不如上舉三部。此類地理總志大致都已有點校本問世,方便于使用?!短藉居钣洝范倬?,北宋樂史著。此書沿用唐朝十道舊名,記錄了宋太宗時的行政區(qū)劃、經濟地理、戶口等。樂史引用三司戶部的戶口統(tǒng)計,除少數州軍外,都有主戶與客戶的分別統(tǒng)計,成為研究宋代戶口分類的重要史料。此書還記述各地姓氏人物、風俗、題詠古跡等,開了後世方志必列人物、藝文等先河。《元豐九域志》十卷,北宋王存撰。此書敘述宋神宗元豐時,二十三路,二百九十七府、州、軍、監(jiān),一千一百三十五縣的沿革、主客戶口、名山大川、鄉(xiāng)鎮(zhèn)、土貢等情況。今人統(tǒng)計當時的鎮(zhèn)有1878個。

南宋王象之《輿地紀勝》二百卷。此書有少量缺佚,又僅限于南宋統(tǒng)治區(qū),記錄了各地的地理沿革、風土人情、經濟狀況、名山大川、名勝古跡、學校書院、政權機構、名人官宦等多方面的情況,引用大量詩文,往往都注明出處,對今人研究工作帶來很大便利。例如引證各地方志的記載,實際上就等于提供了一份宋方志的重要目錄。又如人們對宋朝路一級行政區(qū)劃的性質,頗有爭議?!遁浀丶o勝》載有各路安撫司、轉運司、提點刑獄司、提舉常平司等機構的治所,也是可貴的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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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中文社區(qū)http://bbs.十、《東京夢華錄》等:隨著宋朝大城市的發(fā)展,出現了介紹北宋開封和南宋臨安城市風貌、民間習俗等體裁新穎的著作,計有孟元老《東京夢華錄》十卷,灌園耐得翁《都城紀勝》,《西湖老人繁勝錄》,吳自牧《夢粱錄》二十卷,周密《武林舊事》十卷,今有一些標點本,成為研究宋朝城市史、民間講唱文學等不可缺少的史料。

十一、《武經總要》:《武經總要》前集二十卷,後集二十卷,北宋曾公亮、丁度等編。今存版本有兩個影印明刊本前集二十卷和四庫本四十卷。明刊本的好處是未經清人篡改,但有缺佚,其中包括缺略前集卷16下。此書的兵學價值不大,而史料價值卻相當高?!段浣浛傄非凹ㄖ贫仁寰?,邊防五卷,是全書的精華,有軍隊編制、裝備、軍事條令、陳圖、戰(zhàn)術、訓練、邊防地理等各方面的記錄,還抄錄不少唐朝兵法,是研究宋朝軍制和軍事的基本史料。在中國古代軍事著作中,《武經總要》首次附有大量插圖,使後人對宋代的兵器、戰(zhàn)陣等,有直觀的、形象的了解。此書記載各種北宋的火藥兵器,還有三種黑火藥配方,有不少中國古代科技的珍貴記錄?!段浣浛傄丰峒适率寰?,占候五卷,史料價值不大。

十二、《數書九章》:《數書九章》十八卷,南宋秦九韶撰,流行版本有《宜稼堂叢書》本等,是中國古代的重要數學著作。此書所載八十一道算題,全屬應用數學題,包括筑城、土地測量、水利工程、糶糴糧食、軍事、賦役、借貸、戶等制、海外貿易、天文、氣象等許多方面,反映宋代社會中最常見的經濟和其他問題,故此書對于研究宋史,特別是社會經濟史,有不可忽視的史料價值。

十三、農書:宋陳旉《農書》三卷,元王禎《農書》二十二卷,流行版本有中華書局標點本等。此兩書對研究宋代農業(yè)等的重要價值,已人所周知。

十四、《永樂大典》殘本:其史料價值在前已有介紹。

十五、《契丹國志》:《契丹國志》二十七卷,遼朝的史料貧乏,重要者也僅有此書,相傳為葉隆禮撰,今有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賈敬顏先生標點本。總的看來,此書是宋人就各種記載雜抄而成,其作者和記載之可信程度,自元朝以來就有考辨和爭議,但或可補《遼史》之缺略,對《遼史》有記錄有所訂正或補充。

十六、金朝重要史料:《大金國志》四十卷,相傳為宇文懋昭著,也是宋人就各種記載雜抄而成,其作者和記載之可信程度,自元朝以來就有考辨和爭議,但或可補《金史》之缺略,其流行版本為崔文印先生所著《大金國志校證》,中華書局1986年版。

《靖康稗史》七種,為宋金雙方有關滅宋的原始記錄,史料價值相當高,頗可補其他史籍之不足。如女真貴族侵略之殘暴,在《金史》中反而不可能看到的。其記錄宋高宗當康王時的淫亂殘忍,在宋朝史籍中也是諱莫如深的。又如宋欽宗朱后的自殺,也是宋方沒有記載的。其流行版本為崔文印先生所著《靖康稗史箋證》,中華書局1988年版。

《松漠記聞》兩卷,由宋使洪皓(晧)[4]撰,記錄金朝前期的不少史事,兼及北方和西北少數民族的情況,目前有《全宋筆記》第3編點校本。

《大金吊伐錄》兩卷,記載金朝太祖和太宗兩代的宋金關系史料匯編,對研究宋金史均有重要性。如金朝封宋徽宗為昏德公詔,注明“由《太宗皇帝實錄》內錄到”。又如秦檜反對立偽楚的議狀,與《三朝北盟會編》的文字有很大出入。據余嘉錫先生考證,《三朝北盟會編》的文字為秦檜歸宋後之偽作,應以《大金吊伐錄》為準。[5]書中的《樞密院告諭兩路指揮》記載金初強令漢民“削去頭發(fā),短巾左衽”。《大金吊伐錄校補》是由金少英先生校補,李慶善先生整理的中華書局2001年版。作者顯然是費了很大功夫,但一個基本的失誤,卻是放棄好的、較原始的版本,而以晚出的《守山閣叢書》本為底本,實際上是源于《四庫全書》本。特別書中全部使用清人的改譯,如“大金固倫尼伊拉齊貝勒”,按目前史家的慣例,一般應依原始版本,作“大金骨盧你移賚勃極烈”。好在此書在其他方面的標點、??钡仁强捎玫?,改譯也有注釋,尚可作史料使用,但不能不照錄其人名等的改譯。

《大金集禮》四十卷,有《四庫全書》本,而《廣雅書局叢書》本另增校勘記。此書略有缺佚,所載為金朝中期之禮制,可補《金史》之不足。

《歸潛志》十四卷,金國遺老劉祁撰,金朝留下的筆記小說很少,元人修《金史》,也多所采納此書的記載。此書歷來為金史研究者所重視。今有崔文印先生校點的中華書局本,出版于1983年。

《汝南遺事》四卷,金國遺老王鶚撰,今有《四庫全書》本。此書記載金亡的時事頗詳。但女真人姓名使用乾隆改譯名,須與《金史》參對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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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中文社區(qū)http://bbs.十七、西夏文重要史料:《同音》、《文?!?、[6]《番漢合時掌中珠》、《圣立義?!?、《五聲切韻》等。不僅是學習西夏文的必用教材,其中也提供不少有用的史料。因為字義的詮釋,必然涉及西夏的農事、風俗、畜牧業(yè)、商業(yè)、文化、宗教、家族、軍事等情況?!斗瑵h合時掌中珠》則是西夏與漢文的音義雙解辭典?!短焓⒛旮亩ㄐ侣伞肥俏飨姆ǖ洌瑸楹谒俏臅?,今藏俄羅斯彼得堡。此書當然有很高的史料價值。今有史金波、聶鴻音、白濱譯《天盛改舊新定律令》,法律出版社1999年版。
十八、《高麗史》:《高麗史》一百三十九卷,朝鮮鄭麟趾撰。其中涉及不少中國五代、遼、宋、金和元的有用史料。韓國金渭顯先生編錄《高麗史中中韓關系史料匯編》,臺灣食貨出版社出版。
[1]參見臺灣《大陸雜志史學叢書》第5輯第3冊汪伯琴先生《〈宋史全文〉在宋代史籍中之價值》。

[2] 參見《文史》2009年第3輯王嵐先生《〈錦繡萬花谷?別集〉編刻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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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宋史》卷204《藝文志》。

[4] 王德毅先生《〈宋史〉勘誤表》考證為洪晧,載《點校本“二十四史”及〈清史稿〉修訂工程簡報》第18期,2008年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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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四庫提要辨證》卷5。

[6] 參見史金波、白濱、黃振華《文海研究》,社會科學出版社1983年版。
 
四、一般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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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文集類:據四川大學古籍整理研究所編纂的《現存宋人別集版本目錄》 ,今存宋人文集計739部。宋人文集中,有較多史料價值者不下好幾十部,但大多是不好的《四庫全書》本。四川大學古籍研究所選刊的《宋集珍本叢刊》收入宋人別集、總集405種,大多自然是好版本的宋人文集。

宋人文集的史料價值無疑高于元人文集。目前已出版《全宋文》和《全宋詩》,在史料搜集和整理上,無疑是件功德無量的大好事,特別是網羅了不少人們不易見到的冷僻史料。但兩書一般不宜作為史料利用,應當據其出處,查對原書。金人文集留存頗少,另還有元好問所編的《中州集》和清人張金吾所編的《金文最》。

二、筆記類:宋人筆記今存五百馀部,也有相當史料價值。其中最重要者無疑首推沈括的《夢溪筆談》,不僅是古代科技史的奇皅,其他方面也有相當史料價值。中華書局和上海古籍出版社已出版了幾十種標點本。今有大象出版社陸續(xù)正分編出版校點本《全宋筆記》,工作極為繁重,無疑也是件功德無量的大好事。

三、經書類:兩宋傳世的儒家經典注疏,為數甚豐。例如光是宋代的《易》學著作即達198部,1718卷 ,另有很多宋人儒經注疏業(yè)已失傳,卻在其他人或後世的著作中仍有征引。此類經書是相當豐富的宋學資料庫,而其他方面的史料價值也有待進一步開發(fā)和利用。傳世的宋人儒經和諸子的注釋盡管許多文字艱澀難讀,卻是深入研究宋學所必讀。但直到近年以來,漆俠、楊倩描等先生方才進行開發(fā)利用。

四、史書類:宋代重要的史書在前都已介紹,尚有許多未予介紹者,也有一定的史料價值。如中華書局2004年出版的賈敬顏先生《五代宋金元人邊疆行紀十三種疏證稿》對研究遼金史就有一定價值。

五、其他子書類:除了筆記外,宋代其他各種子類書也有豐富的遺存。例如《朱子語類》就是一部人們常用的史料,并且是宋代傳世最重要的白話文史料,因當時的語言環(huán)境,朱熹授課,只能用白話口語,故其子弟整理講稿,也只能保持其原貌。

六、《道藏》和佛經:宋代有浩繁的《道藏》和佛經傳世,這不光是研究宗教史的史料,其他方面的史料價值也有待開發(fā)。但使用《道藏》,其各個篇章一般都未標明是何朝何代的作品,如果不先解決各個篇章的系年問題,準確的教理和教派研究事實上就無從談起,這是目前中國道教史研究的關鍵性障礙。欲解決系年問題,無非是下細密的考證功夫。各種佛教典籍的閱讀,當然又是研究宗教史和思想史所必需,但也決不能說,對研究其他史就全然無用。

七、方志類:傳世的宋元方志不多,而明清的方志當然又是宋史的重要史料。其實,不少前輩學者都利用了明清方志。真正重視明清方志,并且大量利用,是始于梁庚堯先生。明清方志保存的宋史資料是十分豐富而可觀的,主要是因為徑抄宋代方志、金石等文字。例如宋代五等戶最完整的史料,竟是《嘉靖惠安縣志》提供的。 南宋後期,史料偏少,但如《嘉靖惟揚志》卻提供了當地駐軍的較豐富的記錄。 一個時期內,我開始注意東南沿海的明清方志。一般認為,這個地區(qū)的明清方志修得好,至于北方和四川,因為經歷金和元兩次大戰(zhàn)禍,似不可能有多少宋代史料。但此種看法又被推翻。例如民國的《滑縣志》中,就保存了北宋滑州城行會的石刻記載。 梁建國先生的論文,就援引了《嘉靖彰德府志》抄錄宋相州志中有關各縣的管與村的記錄,這對于了解宋代鄉(xiāng)村基層組織,自然相當重要。

八、金石文字類:今存遼宋金代的金石文字也為數甚豐,保存在如《金石萃編》、《八瓊室金石補正》等書中,有相當高的史料價值。例如《江蘇金石志》就保存了不少宋代地租的原始史料。近年來隨著考古工作的進展,還不斷有遼宋金的碑刻出土,對研究遼宋金史,也不可或缺。不斷出土的金石文字,對遼史研究的意義尤大,例如契丹字的解讀者,尤其依賴于契丹文的碑刻。陳相偉等校注《金碑匯釋》,由吉林文史出版社于1989年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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