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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遺山集》卷三十四

 百城主人 2012-01-15
卷第三十四

      記

     王無競題名記

安陽王尚書無競,天眷中以文章顯于吳、蔡諸公閑。凡燕、遼、汴梁宮殿題榜,如大安、 大慶、應(yīng)天、承天之等,皆其筆也。興定中,閑閑趙公為禮部,下蔡州取顏魯公逍遙樓額入 京師。予因問公:“無競大字何如‘逍遙’”?閑閑言:“字有真、行、大、小之不一,人 鮮能兼之。無競他書未必便過前人。至于尋丈大字,盤之筆勢,如作小楷,自當(dāng)為古今第一 。殆天機(jī)所到,非學(xué)能也?!币宜惹?,予與梁辨疑、李輔之、武伯佐游崞山祠,因得無競“ 崞山神”三字。聞之伯佐,南中王氏,國初以好客名河?xùn)|;朱少章、姚仲純、滕秀穎、趙光 道、宇文叔通皆游其門。叔通后歷臺、閣。高氏子侄名行中者,不遠(yuǎn)數(shù)千里走書幣,求為其 父濟(jì)、叔晦叔墓碣銘。殆無競以叔通故,為書之邪?不然,邊鄙荒陋,時無貴仕者,何以致 此哉?自明昌已后,縣多名進(jìn)士,如劉洗馬子安、樂少尹仲容、胥莘公和之、張大興信 之,楊大參叔玉、玉監(jiān)使正之,皆嘗于祠下,何獨無一言及無競此書、使州 里知之 為希代之寶、在吾河?xùn)|祠廟為第一手邪?予恐多故之際,神筆寶墨有意外不測之變,雖百悔 不可及;乃托好事者使刻之石,以傳不朽。八月十有一日,新興元某題記。
     東平賈氏千秋錄后記

東平賈氏,自真定三祖始見譜諜。始祖曰鎮(zhèn)州都督法曹諒,再世為大理少卿瑾,次為司封 員外郎、贈尚書杓。次為給事中、史館修撰、中書舍人右丞緯。絫贈尚書令、太師、魯國 公,葬獲鹿西北三十里之牛山。翰林學(xué)士陶谷碑銘在焉。次為左正諫議大夫、樞密直學(xué)士、 贈尚書左丞琰,即給事中之第五子也。次為殿中丞、贈工部侍郎汾。汾之昆弟,六歲神童, 十六擢進(jìn)士第,參知政事致仕黃仲。次為太常少卿、直昭文館、知管州昌齡。弟魏國文元 公判都省昌朝,即工部汾之兄、而著作郎、贈太師注之子也。次為宣奉大夫、知饒州蕃,蕃 即太常昌齡之第三子、而朝散大夫常之兄也。常行第四,左丞益謙出此房。次為光祿大夫、 知鄆州公直,知饒州蕃之子、范丞相希文之外孫,致仕于鄆,因而家焉。次為知滄州君文, 大觀中,武舉第一人,策問選將,以仁智勇對,其說絫二千言。次為顯謨閣直學(xué)士、尚書、 戶部侍郎偉節(jié),嘗著《勸弟侄修進(jìn)書》,與滄州君文、皆鄆州公直之子也。次為都水內(nèi)監(jiān)使 者洵,滄州之長子,宋末奏補,金朝初出官。次為蔭補,贈明威將軍棣。次為山東東路按察 司、知事照,明昌五年經(jīng)義進(jìn)士,嗜古學(xué),尚友嚴(yán)子陵、陶淵明、白樂天、邵堯夫號“四友 居士”,故詩有“高風(fēng)希四友,古學(xué)守三玄”之句,即今東平河倉提領(lǐng)起之父也。自法曹而 下,有言行文筆見于記錄者:魏國文元公《戒子孫文》二首。仁宗朝議裁減浮費,文元建 言:“將相戚里之家,多占六軍,耗縣官衣糧而為私門奴隸,在京不啻數(shù)千人。浮費可減, 孰此為急。”朝議是之。仁宗朝戚里之家,兄弟補邊,多不聽許。仁宗以語文元。文元對曰 :“母后之家,自昔固多蒙恩。今陛下重惜爵賞,不肯輕授,非惟天下以公,抑亦保全外家 之福也?!碧脚d國寺災(zāi),文元以《易》、《春秋》進(jìn)戒。因言:“近歲屢災(zāi)寺觀,天意蓋 有所在??晌鹂樦?,以稱陛下畏天威、重民力之意。”上從之??刀ㄩe,劉平為元昊所得, 邊吏告以降敵,議收其族。文元時為御史,建言:“漢殺李陵母妻,陵不能歸而漢有后悔; 真宗撫王繼忠家,而其后竟賴其力。事固未可知,今收其族,恐貽后日之悔?!鄙蠌钠溲远? 止。慶歷四年,元昊歸石元孫,議賜死。文元言:“自古將帥被執(zhí)而歸,多貰其死?!鄙蠌? 之。都水君知邳州,州新去湯火,殺僇之余,盡為俘虜,故州有戶曹而無籍民。君建白都統(tǒng) 府,顧出金帛贖生口由臧獲而良者,凡七百三十余人。州有籍民始于此?;式y(tǒng)中改陜西轉(zhuǎn)運 使,適歲饑,民無所于糴,君拜章乞振貸,未報而民益急。君輒開倉救餓者,坐專擅、奪四 官,降刺石州;既而改內(nèi)監(jiān),督燕都十三門之役??け娋劬?,病疫所起,君出已俸市醫(yī)藥; 有物故者,又為買棺以葬之。某不敏,常被省檄,登左丞公之門。公嘗由諫議大夫出刺寧化 ,不半歲政成,州人為立生祠。祠喪亂后故在也。大安初,知河中,有旨宣諭:“河?xùn)|南北 ,百姓艱食,而絳、解尤甚。朕以卿朝廷舊臣,夙著德望,可兼南北路安撫句當(dāng),仍以便宜 許之?!惫伶?zhèn),移他州余粟以活饑民。汾晉受兵,游騎已及晉安,公命老幼婦女乘城,悉 兵東下,鉦鼓之聲聞數(shù)十里,游騎為之宵遁。晉安獻(xiàn)牛酒、犒師而還。官吏請曰:“吾州兵 力單寡,自救不暇;公乃往援晉安。設(shè)吾州有警,何以備之?”公笑曰:“君未之思耳!吾 救晉安、所以守河中。”正大初,公致政,閑居鄭下。哀宗即位,史官乞因《宣宗實錄》, 遂及衛(wèi)紹王。初,虎賊弒逆,乃立宣宗。宣宗之人至謂:衛(wèi)王失道、天命絕之;虎實無罪, 且于主上有推戴之功。獨張左相信甫言,虎賊大逆不道,當(dāng)用宋文帝誅傅亮、謝晦故事。章 奏不報。爾后舉朝以大安崇慶為諱。及是,朝議謂公大安中參知政事,宜知衛(wèi)王事,乃遣編 修官一人就訪之。公知其旨,謂某言:“我聞海陵被弒,大定三十年,禁近能暴海陵蟄惡者 得美仕。史臣因誣其淫毒驁狠。遺笑無窮。自今觀之,百可一信邪?衛(wèi)王勤儉,重惜名器; 較其行事,中材不能及者多矣。吾知此而已。設(shè)欲飾吾言以實其罪,吾亦何惜余年!”朝論 偉之。某初及公門,三往而后見。及見,頗賜顏色。問及時事,輒一二言之;若有當(dāng)于公之 心者,公移坐就之,以至接膝。留連二十許日。某獻(xiàn)詩云:“黃閣歸來履舄輕,天將五福畀 康寧。四朝人物推耆舊,萬古清風(fēng)在典刑。鄭圃亦能知有道,漢庭久欲訪遺經(jīng)。帝城百里瞻 依近,長傍弧南候極星?!惫鹪疲骸耙娬f才名自妙年,多慚政府舊妨賢。物華天寶無今古 ,鳳閣鸞臺孰后先?鄭圃道尊何敢望,漢廷書在子當(dāng)傳。莫言老眼昏花滿,及見風(fēng)鵬上九天 。”公又敕諸子、賢卿臺掾、翔卿合門:凡某京師用物,月為供給之。其曲相獎借如此。某 北渡后,獲從公從孫河食提領(lǐng)起游。起字顯之,少日為名進(jìn)士,資稟信厚,生長見聞,藹然 有名門之舊。仕東平行臺、歷平陰簿、提領(lǐng)堂邑歲課、提點河倉。惠養(yǎng)疲民,歡謠載路。某 嘗以三口號紀(jì)之云:“今年堂邑有清官,三尺兒童敢喜歡??h帖追來不驚擾,丁絲納去得余 殘?!薄靶菅郧迳魃偃酥?,三十年來更數(shù)誰?今代取魚須密網(wǎng),東州新有放生池?!薄叭龤q 終更舊有期,吏民安習(xí)枉遷移。平陰奪得來堂邑,卻是行臺未盡知?!比勺佣?,自真定 來東原,顯之以此本見示,且征后記。某以賈宗名德相望,奕葉公輔,宋以來文士極口稱道 ,如蔡內(nèi)翰君謨,王臨川學(xué)易,劉先生之哀挽,屏山李君之純《故人外傳》、《過賈侯故居 》,及《上賈明府求易說》等二詩具在,尚待不腆之文?雖然,某以晚進(jìn)小生,辱大賢特達(dá) 之遇,且于顯之有通家之舊,使公家名德懿范不白于后世,概之門生故吏之義,不亦甚闕乎 ?謹(jǐn)述家傳所未載者三數(shù)條如右。冬至日,河?xùn)|人元某斂衽書。
     校笠澤叢書后記

右叢書,予家舊有二本。一本是唐人竹紙番復(fù)寫,元光閑應(yīng)辭科時,買于相國寺販肆中; 宋人曾校定,涂抹稠疊,殆不可讀。此本得于閻內(nèi)翰子秀家,比唐本,有《春寒賦》、《拾 遺詩》、《天隨子傳》,而無《顏蕘后引》,其閑脫遺、有至數(shù)十字者。二本相訂正,乃為 完書。向在內(nèi)鄉(xiāng),信之、仲經(jīng)嘗約予合二本為一,因循至今,蓋八年而后卒業(yè);然所費日力 ,才一旦暮耳。嗚呼,學(xué)之不自力如此哉!惜一日之功為積年之負(fù),不獨此一事也。此學(xué)之 所以不至歟?桉龜蒙詩文如《叢書》與《松陵集》,予俱曾熟讀。龜蒙,高士也,學(xué)既博贍 ,而才亦峻潔,故其成就卓然為一家。然識者尚恨其多憤激之辭而少敦厚之義。若《自憐賦 》、《江湖散人歌》之類,不可一二數(shù)。標(biāo)置太高、分別太甚、鎪刻太苦、譏罵太過。唯其 無所遇合,至窮悴無聊賴以死,故郁郁之氣不能自掩。推是道也,使之有君、有民、有政、 有位,不面折庭爭、埋輪叩馬,則奮髯抵幾以柱后惠文從事矣!何中和之治之望哉?宋儒謂 唐人工于文章而昧于聞道,其大較然,非獨一龜蒙也。至其自述云:少攻歌詩,欲與造物者 爭柄,遇事輒變化不一。其體裁始則陵轢波濤、穿穴險固、囚鎖怪異、破碎陣敵,卒之造平 淡而后已者,信亦無愧云。甲午四月二十有一日,書于聊城寓居之西窗。

     畫記二

      朱繇三官

天官,冠服具大人相,神思淵默,憑幾而坐。二天女侍。雙鳳扶輦,輦有輪。月輪在上, 獨畫桂樹而已。左右官抱文書而立。武衛(wèi)負(fù)劍夾侍,貌比從官有威武之狀。二天女持杖侍雙 鳳之前。

地官,王者服,顏面威重,乘白馬,隊杖在山林閑大怪樹之下。兩力士捉馬銜。施絳傘, 兩團(tuán)扇障之。扇前一衛(wèi)士輕行,一皂衣使者前導(dǎo)。右一武士執(zhí)鉞,左一功曹挾書,從官騎虎 從后。一介胄胯弓刀,一功曹抱案牘,拱揖于重厓之下;一鬼卒橫刀而拜。三人皆不見其 面,獨鬼卒肘閑露一目耳。一樹魅赤體倒拔一樹,根見而未出也。

水官,亦王者服,面目嚴(yán)毅,須髯長磔,又非地官之比。乘班龍,在海濤云氣中。一力士 以鐵繩挽龍,怒目回視,如捉一馬,然龍不能神矣。一女童前導(dǎo)。一使者恭揖白事。鬼卒獰 惡殊甚,肉袒、發(fā)上指,飏大錦旗,洎一力士負(fù)劍者掖龍而行。一掾吏挾簿書,騎犀牛, 從水府大門出。一力士于大樹下昂面視水官,不見其額。珊瑚大珠浮行水面,旋轉(zhuǎn)如活。犀 牛甫出水府,云氣隨之。真天下之絕藝也。

     張萱四景宮女

一、轉(zhuǎn)角亭,桷欄楹檻,渥丹為飾,綠琉璃磚為地。女學(xué)士三,皆素錦帕首。南向者綠衣 紅裳,隱幾而坐,一手柱頰,疑然有所思。其一東坐,素衣紅裳,按筆作字。西坐者紅衣素 裳,袖手憑幾,昂面諦想,如作文而未就者。亭后來禽盛開,一內(nèi)人不裹頭,倚欄仰看。凡 裳者皆有雙帶下垂,幾與裳等,但色別于裳耳。亭左湖石,右木芍藥。一素衣紅裳人翦花, 一人捧盤承之。一人得花,緩步回首,桉錦帕,插之髻鬟之后。此下一人錦帕首,淡黃錦衣 ,紅裙,袖手而坐。并坐者吹笙,左二人彈箏合曲。右一人黃帽如重戴而無瀝水,不知何物 。背面吹笙,乃知錦帕有二帶系之。髻鬟之后。一小鬟前立桉拍,一女童舞,一七八歲白錦 衣女,戲指于舞童之后。吹笙者紅衣素裳,箏色、笛色、板色,素衣紅裙。已上為一幅。

一、湖石,芭蕉、竹樹、紫薇花繁盛?;ㄏ露?,憑檻仰看團(tuán)花。藍(lán)紗映生衣,紅纈為裙 。并立者白花籠紅綃中單。三人環(huán)冰盤坐。一紅衣者顧憑檻看花者。二白衣相對。女侍二: 一挈秘壺,一捧茗器。四人臨汝觀芙渠鸂涑鳥。一坐砌上,一女童欲掬水弄。操便面者十 一人,便面皆以青綠為之。琵琶一,笙一,簫笛三,板一,聚之案上。二藤杌在旁。為一幅 。

一、大桐樹,下有井,井有銀床。樹下落葉四五。一內(nèi)人冠髻,著淡黃半臂金紅衣,青花 綾裙,坐方床,床加褥而無裙。一搗練杵倚床下,一女使植杵立床前,一女使對立搗練。練 有花,今之文綾也。《畫譜》謂:萱取“金井梧桐秋葉黃”之句為圖。名《長門怨》者,殆 謂此邪?芭蕉葉微變,不為無意。樹下一內(nèi)人花錦冠,綠背搭,紅繡為裙,坐方床。繪、平 錦滿箱,一女使展紅纈托量之。此下秋芙蓉滿叢,湖石旁,一女童持扇熾炭,備熨帛之用。 二內(nèi)人坐大方床:一戴花冠,正面,九分紅繡窄衣,藍(lán)半臂,桃花裙,雙紅帶下垂尤顯然; 一膝跋床角以就縫衣之便。一桃花錦窄衣、綠繡襜、裁繡段。二女使掙素綺,女使及一內(nèi)人 平熨之。一女童白錦衣,低首熨帛之下以為戲。中二人雙綬帶胸腹閑系之,亦有不與裙齊者 。此上為一幅。

一、大堂,界畫細(xì)整,脊獸獰惡,與今特異。積雪盈瓦溝。山茶盛開,高出檐際。堂錦亦 渥丹,而楹桷閑有青綠錯雜之。堂下湖石,一樹立湖石旁,其枝柯蓋紫薇也。堂上垂簾,二 內(nèi)人坐中楹,花帽冪首,衣袖寬博,鉤簾而坐,如有所待然。女使五人:二在簾楹閑,一抱 孩子,孩子花帽綠錦衣,女使抱之,褰簾入堂中,真態(tài)宛然;二捧湯液器。一導(dǎo)四內(nèi)人外階 ,衣著青紅各異。三人所戴,如今人蠻笠而有瑇瑁斑,不知何物為之。一內(nèi)人擁花帽,與前 所畫同。一女使從后砌下。池水凍結(jié),枯蒲布其中,凍鴨并臥,有意外荒寒之趣。已上為一 幅。人物每幅十四,共五十六人。
     濟(jì)南行記

予兒時從先隴城府君官掖縣,嘗過濟(jì)南,然但能憶其大城府而已。長大來,聞人談此州風(fēng) 物之美,游觀之富,每以不得一游為恨。歲乙未秋七月,予來河朔者三年矣。始以故人李君 輔之之故,而得一至焉。因次第二十日閑所游歷,為《行記》一篇,傳之好事者。初至齊 河,約杜仲梁俱。東并道諸山,南與太山接。是日以陰晦不克見。至濟(jì)南,輔之與同官權(quán) 國器,置酒歷下亭故基。此亭在府宅之后,自周、齊以來有之。旁近有亭曰環(huán)波、鵲山、北 渚、嵐漪、水香、水西、凝波、狎鷗。臺與橋同,曰百花芙蓉。堂曰靜花,軒曰名士。水 西亭之下湖曰大明,其源出于舜泉,其大占城府三之一。秋荷方盛,紅綠如繡,令人渺然有 吳兒洲渚之想。大概承平時,濟(jì)南樓觀天下莫與為比。喪亂二十年,唯有荊榛瓦礫而已。正 如南都隆德故宮,頹圯百年,澗溪草樹,有荒寒古澹之趣;雖高甍畫棟無復(fù)其舊,而天巧具 在,不待外飾而后奇也。凡北渚亭所見,西北孤峰五:曰匡山,齊河路出其下,世傳李白嘗 讀書于此;曰粟山;曰藥山,以陽起石得名;曰鵲山,山之民有云:每歲七、八月,烏鵲群 集其上,亦有一山皆曰鵲時,此山之所以得名歟?曰華不注,太白詩云:“昔歲游歷下, 登華不注峰。茲山何峻秀,青翠如芙蓉。”此真華峰寫照詩也。大明湖由北水門出,與濟(jì)水 合,彌漫無際,遙望此山,如在水中,蓋歷下城絕勝處也。華峰之東有臥牛山。正東百五十 里,鄒平之南,有長白山,范文正公學(xué)舍在焉,故又謂之黌堂嶺。東十里,有南北兩妙山, 兩山之閑有閔子騫墓。西南大佛頭嶺下有寺。千佛山之西有函山,長二十里所,山有九十谷 ,太山之北麓也。太山去城百里而近,特為函山所礙,天晴登北渚則隱隱見之。歷山去城四 五里許,山有碑云:“其山修廣,出材不匱”,今但蕩然一丘耳。西南少斷。有蠟山,由南 山而東,則連亙千里,與海山通矣。瀑流泉在城之西南,泉,濼水源也。山水匯于渴馬厓 ,洑而不流,近城出而為此泉。好事者曾以谷驗之,信然。往時漫流才沒脛故泉上涌高三 尺許;今漫流為草木所壅,深及尋丈,故泉出水面才二三寸而已。近世有太守改泉名檻泉, 又立檻泉坊,取《詩》義而言,然土人呼“瀑流”如故。“瀑流”字又作“趵突”,曾南豐 云然。金線泉有紋若金線,夷猶池面,泉今為靈泉庵。道士高生,妙琴事,人目為琴高,留 予宿者,再。進(jìn)士解飛卿,好賢樂善,款曲周密,從予游者凡十許日,說少日曾見所謂“金 線”者。尚書安文國寶亦云:“以竹竿約水使不流,尚或見之?!庇枧c解裴回泉上者三四日 ,然竟不見也。杜康泉今湮沒,土人能指其處,泉在舜祠西廡下,云杜康曾以此泉釀酒。 有取江中泠水與之較者,中泠每升重二十四銖,此泉減中泠一銖;以之淪茗,下減陸羽所第 諸水云。舜井二,有歐公詩,大字石刻?!陡事秷@》紀(jì)歷下泉云:“夫濟(jì)遠(yuǎn)矣,初出河?xùn)|王 屋,曰沇水,注秦澤。潛行地中,復(fù)出共山,始曰濟(jì)。故《禹書》曰:‘道沇水東之逾溫、 逾墳城,入于河,溢于滎,洑于曹、濮之閑,乃出于陶丘,北會于汶,過歷下,灤水之北, 遂東流?!覞?jì)之為瀆,與江、淮、河等大而均尊,獨濟(jì)水所行道,障于太行,限于大河, 終能獨達(dá)于海;不然,則無以謂之瀆矣。江、淮、河行地上,水性之常者也;濟(jì)或洑于地中 ,水性之變者也?!庇钀燮湔撍兣c常,有當(dāng)于予心者,故并錄之。珍珠泉今為張舍人園 亭。二十年前,吾希顏兄嘗有詩;至泉上,則知詩為工矣。凡濟(jì)南名泉七十有二,瀑流為上 ,金線次之,珍珠又次之。若玉環(huán)、金虎、黑虎、柳絮、皇華、無憂、洗缽及水晶簟非不佳 ,然亦不能與三泉侔矣。此游至瀑流者六七,宿靈泉庵者三,泛大明湖者再,遂東入水柵。 柵之水名繡江,發(fā)源長白山下,周圍三四十里。府參佐張子鈞、張飛卿觴予繡江亭,漾舟荷 花中十余里;樂府皆京國之舊,劇談豪飲,抵暮乃罷。留五日而還。道出王舍人莊,道旁一 石刻云:“隋開皇丙午十二月,鉛珍墓志。”珍,巴郡武昌人,學(xué)通三家,優(yōu)游田里,以壽 卒。志文鄙陋,字以“巴”為“已”,蓋周、隋以來,俗書傳習(xí)之弊。其云葬包山之西者, 知西南小丘為包山也。以歲計之,隋開皇六年丙午,至今甲午,碑石出壙中,蓋十周天余一 大衍數(shù)也。道南有仁宗時侍從龍圖張侍郎掞讀書堂,“讀書堂”三字,東坡所書,并范純粹 律詩,俱有石刻。掞字叔文,自題仕宦之后,每以王事至某家,則必會鄉(xiāng)鄰甥侄,盡醉極歡 而罷,各以歲月為識。叔文有文譽,仕亦達(dá),然以榮利之故,終身至其家三而已。名宦之役 人如此,可為一嘆也!至濟(jì)南,又留二日,泛大明,待杜子不至。明日,行齊河道中,小雨 后,太山峰嶺歷歷可數(shù),兩旁小山閑見層出,云煙出沒,顧揖不暇,恨無佳句為摹寫之耳。 前后所得詩凡十五首,并諸公唱酬附于左。      東游略記

丙申三月二十有一日,冠氏趙侯將會行臺公于泰安。侯以予宿尚游觀,拉之偕行。凡三十 日,往復(fù)千里,而在鞍馬者八日,故所歷不能從容,然亦愈于未嘗至焉者。因略記之,以備 遺忘。郭巨廟在長清西南四十里所路傍小山之上,齊武平中齊州胡仆射所造石室在焉。所刻 人物、舟車、馬、象,三壁皆滿。衣冠之制,絕與今世不同,有如沈存中所記幞頭,但不展 腳耳。西壁外胡仆射刻《頌》,規(guī)制如磨厓狀,字作隸書,文齊、梁體而苦不佳。后題云: “居士慧朗侍從至。”朗能草隸書,世謂“朗公書”者是也;予意此《頌》必朗公所書,故 題字云然。又有開元二十一年題字,并長清尉李皋祭文。隔馬祠在長清馬山之南,距縣八、 九十里所。大觀三年,東平陳彥元《廟記》云:“盧城圯澗中,得唐中和二年、義昌軍節(jié)度 押衙、國子祭酒、兼御史大夫李公瞻作廟縣中時,石刻載齊師為晉所敗,殺馬隘道,晉師不 得過,謂以是得名;字當(dāng)為‘格’而今為‘隔馬’,疑與《左氏》不合。又謂里俗相傳,景 德中,契丹寇兗;鄆山之神陰障戎馬,使不得南,以是得名。”以予觀之,古今祠廟不能考 其所從來、而妄為立名號者,多矣,殺馬隘道,神何豫焉?而祠之,至于陰障戎馬,則又齊 東野人語也?!队洝酚衷疲骸爸h事晁端肅,禱雨而應(yīng),將以封爵請于朝”,今榜云“豐施 侯廟”者,豈端肅遂得所請邪?靈巖寺亦長清東南百里所,寺旁近有山曰雞鳴、曰明孔;寺 后有方山;泉曰雙鶴、曰錫杖;寺先有宋日御書,今亡矣。絕景亭在方山之下,絕類嵩山法 王。黨承旨世杰《寺記》云:“寺本希有如來出世道場。后魏正光初,梵僧法定撥土立之。 定之,來青蛇導(dǎo)前,雙虎負(fù)經(jīng)。景德中,賜今名”。予桉大觀中《石橋記》云:“寺是正光 初重建”,然則黨承旨亦未嘗遍考邪?梁縣《香山寺記》說寺初建時,一胡僧自西域來云: “此地山川,甚似彼方香山?!苯袢怂熘^梁縣香山真是大悲化現(xiàn)之所。予意前所云:“希有 道場”者,豈亦此類者?抑黨有所據(jù)而言也?寺壁石刻甚多,有張掞叔文,蘇轍子由、吳拭 、顧道詩,余人不能悉記。太山舊說高四十三里,今云四十五里,又有言二十五里者。出州 北門,經(jīng)水簾、馬棚、回馬嶺、御帳、護(hù)駕泉而上,遂登天門。岳頂四峰:曰秦觀、日觀、 越觀、周觀。秦觀有封禪壇,壇之下有秦李斯、唐、宋磨厓。太史公謂:太山雞一鳴,日出 三丈;而予登日觀,平明見日出。疑是太史公夸辭。問之州人,云:“嘗有抱雞宿山上者, 雞鳴而日始出。蓋岱宗高出天半,昏曉與平地異;故山上平明,而四十里之下才昧爽閑耳?!? 此語似亦有理,故錄之。岳祠在城中,大定十九年被焚;二十一年,新廟成;又三十年,毀 于貞祐之兵。今惟客省及誠享殿在耳,此殿是貯御香及御署祝版之所。城四周有岱岳、青帝 、乾元、升元四觀。青帝觀有唐大中歲金龍石刻:“大圣祖無上大道?!薄敖痍I”、“玄元 ”、“天皇”、“大帝”之號,見于此。岱岳觀有漢柏,柯葉甚茂。東有巖巖亭。山水自溪 澗而下,就兩厓?yōu)楸?,如香山、石樓,上以亭壓之。北望天門,屹然如立屏,而濁流出幾席 之下,真太山絕勝處也!州門南,道左有宋封祀壇,合祀五方帝及九宮貴人壇。壇南有碑, 碑陰載獻(xiàn)官姓名:駙馬都尉二人,攝司徒、司空、充黑帝、青帝獻(xiàn)官;九宮貴神合祀官、右 諫議大夫種放;其余知名如魏庠輩,又三四人。近城有真宗御制御書并篆:《登太山謝天書 》、《述二圣功德銘》。碑石堅整,若三山屏風(fēng)然。道右有宋封禪朝覲壇,壇亦有《頌》。 壇西南四五十里所,有蒿里山,山坡陀地中如大冢墓石,壇在其上。宋禪社首碑在山下祠中 。宋以大中祥符元年十月二十七日封太山,碑刻皆王欽若、陳堯叟、錢惟演、楊億撰述。然 字畫多剝裂,不能完讀矣。太山上書院,元是周樸所居;宋太山孫先生明復(fù)居之。州學(xué)有 魯兩先生祠堂,黨承旨作《記》。兩先生者,明復(fù)與徂徠先生石守道也。龍泉寺在平陰東南 四十里。齊天統(tǒng)中建。下寺有石刻。劉豫阜昌三年,皇子、皇弟符改甲乙院,亦有碑。又阜 昌中題名最多。佛像古雅,皆數(shù)百年物。上方大佛與龍泉觀音,非晚唐人不能造也。此行游 太山者五日,靈巖、龍泉皆一宿而去。得詩凡十首云。      兩山行記

甲辰夏五月八日,予以事當(dāng)至崞縣。初約定襄李之和偕往,適幕府從事宣德劉惠之、平陽 李干臣還軍官山,過吾州,遂與同行。是日行八十里,野宿天涯山前。明旦入縣,劉、李別 去,予獨游神清觀。舊聞行臺員外、廣寧王純甫棄官學(xué)道,筑環(huán)堵而居,甚欲見之,乃屬其 徒、潞人和志沖道姓名。純甫聞予來,欣然出迎。予謂:“先生方晏坐,不肖之來,將無妨 靜業(yè)乎?”曰:“習(xí)靜固道人事,然亦有不應(yīng)靜時。”因相與大笑。已而之和至;同郡莊煉 師通玄,時住此縣之天慶觀,攜酒見過,乃聚話于西齋。純甫先隱前高,予問:“前高景趣 比雁門、鳳凰山為何如?”純甫言:“前高去此五十里而近,君能一游,到則當(dāng)自知之?!? 予竊自念:言先東巖君生平愛鳳山,然竟不一到,故詩有“鳳凰聞?wù)f似天壇,北去南來馬上 看。想得松聲滿巖谷,秋風(fēng)無際海波寒”之句。予二十許時,自燕都試,乃與客登南樓,亡 友蘇莘老、閻德潤、張九成、王仲容輩,說山中道人所居,有松風(fēng)軒,層檐高棟,半出空際 ;長松滿澗谷,如云幢煙蓋,植立闌楯之下;山空夜寂,石上聞墜露聲,使人耿耿不寐。曇 時聞此,固嘗以不一游為恨矣。北渡又十年,每過雁門,壽寧武尊師子和、圓果、慶上人 鐘秀,李文必以此山為言。是則夙志為不可負(fù),而前高之游當(dāng)次第及之也。即日與純甫、之 和并山而東,出雁門之南,夜宿王仲章道正瑞云庵。庵在鳳山之麓,山中來儀觀,仲章主之 。道士孫守真,年八十,童丱入道,其家為此觀黃冠者,至渠十五世矣;亂后無圖志可考, 山之故事多從此翁得之。十一日,仲章步送入山,由真人谷行,夾道雜花盛開;水聲激激, 自澗壑而下。且行且止,不知頓之為勞也。半山一峰為釣魚臺,其上為十八盤,為青龍嶺, 為風(fēng)門。由風(fēng)門而下,繞佩劍峰之右,為來儀觀。觀在山腹。峰回路轉(zhuǎn),臺殿突起,云林悄 然,別有天地。信靈境之絕異也!觀有天寶四載石記,是道學(xué)士董思珍所造。思珍殆學(xué)究之 粗能秉筆者耳,文鄙而義隱,讀之或不能句,故雖鄉(xiāng)人、少有知來儀之始末者。予為之反復(fù) 數(shù)過,始見厓略。蓋后魏太武嘗都于此,師事寇謙之,授秘箓;自崧高迎謙之來居此山。時 有鳳凰見,太武為立觀,且以“鳳凰”名之。觀歷周、隋,至唐而廢。真人谷本以謙之為言 ,而訛為“質(zhì)兒”;鳳游池以鳳凰來游為言,亦轉(zhuǎn)而為“伏?!薄i_元初,北岳先生、諫議 胡山隱案圖志、求故實,嘗為辨之。天寶元載,敕天下玄元廟有頹毀者、在所長官量事修建 ;又古今得道升仙之地、代遠(yuǎn)跡存者,皆虔加禮醮。此山應(yīng)焉。北京居士高談幽、辟谷煉師 高敬臣,乃共補葺之。碑文刻云:“天寶五載,改鳳凰山為嘉瑞山。八載,置天長觀?!鄙w 唐以玄元為祖,“天長”者,以胤祚而言之也。觀度道士七人:高悟真、董參玄、馮通玄、 朱自然、孫泠然,余二人石闕。供養(yǎng)童子尉遲如玉、朱自然姓字下別刻云:“自然以天寶 十三年十五日升天,其日未時至京,陳謝唐天子,天子異焉。敕中使覆勘。如玉以后十日亦 上升。”孫守真言朱仙翁上升事,觀曾有敕書碑;唐以后薦經(jīng)喪亂,焚毀略盡,獨董記僅存耳 。來儀觀額,政和七年九月、兵馬鈐轄知代州王機(jī)建,權(quán)發(fā)遣河?xùn)|沿邊按撫司公事王誨書。 觀之東有養(yǎng)虎峰、飲虎及五斗二泉。南有天柱峰,峰之南,有神山與五臺境接。西南有玉案 峰。西北有煉丹峰、洗藥池,次有玉女峰,峰南有會仙峰,傍有五?樹。北王母池、佩劍峰 ,有白虎池。谷中有水簾、朱砂、白云三洞。青龍嶺旁,有桃花洞。觀北少西,洗?池 ,?與參同又名青龍池。門之下有鳳游池。中殿曰“太 霄”,太霄前石壇上,有大松名升仙樹。門右有松,高與壇樹等,名望仙。佩劍之下有燒藥 爐,疊石故在。白虎池之下有鳳棲樹,立石為識。凡洗?、望仙、升仙、藥灶,悉朱自然遺 跡也。自余葛洪煉丹爐、孫真人養(yǎng)虎峰,四子峰有莊、列、亢倉、文子祠,土人便謂向上諸 人皆嘗隱于此,殆齊東語也。予恐識者或并其可信者而疑之,故不錄。守真又言:神仙劉海 蟾以天圣九年游歷名山,所至并有留跡。代州壽寧石詩十韻云:“醉走白驢來,倒提銅尾秉 。引個碧眼奴,擔(dān)著獨壺癭。自言秦世事,家住葛洪井。不讀《黃庭經(jīng)》,豈燒龍虎鼎?獨 立都市中,不受俗人請。欲攜霹靂琴,去上《芙蓉頂》。吳牛買十角,溪田耕半頃。種秫釀 白醪,便是仙家景。醉臥古松陰,閑立白云嶺。要去即便去,直入秋霞影?!比宰詫懻嫫渑? ,撮襟書“龜、鶴、齊、壽”四字,題云:“廣寧閑民劉操書?!贝嗽娝伟装傋游髟雾崱? 子西于詩,號為專門,極力追之,曾不能仿佛。仙材、凡筆,固自不同!世俗所傳劉翁入道 詩,所謂“予因太歲生燕地,十六早登科甲第”者,吾知翁碧眼奴亦當(dāng)羞道之矣!今全真家 推翁為祖,翁之姓名鄉(xiāng)里且不能知,況其道乎?是又可為一嘆也!來儀亦自寫真,飛白“清 、安、福、壽”四字;所畫五星,惟土宿獨存。已上皆在太霄殿外壁。土宿閉目、倚一幡, 坐下一牛。四字“清、安”在東,“福、壽”在西。說者以為心清而安,則福壽從之。翁此 書不為無意也。寫真在西南,一幅巾黃衣,右肩挑酒瓢,左肩挑布囊,破處綻補之。氣韻 古澹,望之知為有道者。年歲既久,將就湮滅,惜無名手為臨摹之耳。守真住山五十年,不 省有為猛獸毒螫所傷害者。山中靈異甚多:佩劍峰劍聲錚然,陰晦中時有光怪照,山谷皆明 。靜夜或聞音樂雜作,琴、筑、箏、笛,歷歷可辨,仙犬時吠。今年上元,村落來燒鐙者及 聞之。之和持莊煉師所餉酒來,約月中飲之;是夜雷雨大作,遂不果。山氣蒸郁,可喜可愕 。雨從林際來,謖謖有聲,云煙草樹,濃澹覆露。不兩時頃而極陰晴晦明之變。夜參半,星 日清潤,中庭散步,森然魄動。惜情景之不可久留也。之和賦詩,予亦漫作樂府一首,欲 為純甫醉后歌之。明日,期城中諸公不至,留題殿壁而去。下山宿孫張道院。又明日,為前 高之游。
     毛氏宗支石記

毛氏上世出于汝州,遷耀州之三原,三原迄今有毛氏村。其后又遷徐州。房從中有留之大 名者,今大名機(jī)察房是已。本房既來彭城,遂為彭城人。祖諱珍,自宋日雄于財,有“十萬 毛氏”之號。生一子諱允。金朝初,允以戶計推擇為吏,一郡以吏能稱之。生子曰矩、曰矰 。矩字仲方,承安元年由州掾?qū)俦kS朝吏員試秋場,中甲首。二年,補吏部覃科令史,轉(zhuǎn)貼 黃科房長。泰和二年考滿,授忠勇校尉、博州防御判官。四年,改永豐庫使;六年,轉(zhuǎn)遼陽 縣丞,吏民畏愛、有廉能之譽。大安二年,用宰相薦,特授桓州軍事判官。三年,北兵攻桓 州,刺史以力不支議降,公不從。城陷,自縊于軍資庫,壽五十八。崇慶元年,以歿身王事 ,贈宣武將軍、同知桓州軍州事,誥敕有篤堅忠節(jié)之語。先娶靳氏,生子一人曰端卿。女一 人,嫁關(guān)中爨君玉,名宦甚顯。再娶鄭氏,同歿于桓州。矰不仕,生二子曰杰、曰翼,兵亂 不知所終。端卿字飛卿,少日有志節(jié),宣武欲蔭以官,不就,去學(xué)進(jìn)士。自父祖以廉介自持 ,家甚貧。年二十余,負(fù)書來濟(jì)南,從名士劉蟠于章丘,備歷艱苦。蟠知其有成,傾意教之 。初試東平,中經(jīng)義解魁;再試益都,第五,遂登泰和三年進(jìn)士第。調(diào)崞縣簿,摧折豪右, 奸民斂手。官委排比戶計,貧富適當(dāng),甚有遺愛。貞祐三年,入為尚書省令史。雒陽多流亡 ,當(dāng)官者不善撫治;君以風(fēng)力選注河南府錄事判官,果以政跡聞。召為戶部句當(dāng)官。復(fù)用薦 書,授同提舉南京路榷貨、兼戶部員外郎。馳驛襄、葉,值監(jiān)察御史,以私忿被誣。時宣宗 用法急,凡臺察被推,例皆誣伏。下降外路七品,借鄭州司候、再調(diào)孟津縣丞,竟以冤憤感 疾,終于官下,壽六十。官至少中大夫。娶同郡秦氏,生一子曰思遹。再娶遼陽高氏、西京 路轉(zhuǎn)運使曼卿之女,生女三人。思遹以蔭再任酒官,娶孟氏,生二子一女,曰從、曰復(fù),女 尚幼。維毛氏祖考積絫如此,躬不受祉,后當(dāng)有興者。子孫其永念之。
     尚藥吳辨夫壽冢記

丁巳秋七月,予將西歸,尚藥吳辨夫有請曰:“思問不佞,侍先生湯液有年矣。日者不自 揆度,輒豫作冢墓以寄終焉之志。而州里不經(jīng)見,頗有言。敢質(zhì)之先生以祛二三之惑。”余 謂辨夫言:“古有之:裸葬何必惡人,當(dāng)解其表。死生之際,非我所敢知,亦自毋庸知。試 以常理為之說。夫形,器之域,古今同盡。至于太上立德、其次立功、其次立言,三者于人 道為極致,無以加矣!然亦有能出形器之外,壯而不老、老而不死者乎?生死之在人,萬世 更相送,猶夜之必旦、寒之必暑,雖甚愚無知,亦知其必至。世乃有烹金鏈?zhǔn)?、合駐景之劑 ,銜刀被發(fā)、為厭勝之術(shù),戀嫪殘喘,僥幸萬一;甚者至聞兇禍滅亡之語,必向之而唾??? 不大哀邪!唐高士司空表圣自作冢棺,時或引客坐壙中,飲酒賦詩,裴回終日??突螂y之, 表圣笑曰:‘君何不廣?死生一致,吾寧暫游此中哉!”此語載之史冊,作范來裔,其視漢 魯相孔耽之神祠、趙岐之墓石、晉陶征士之自祭、唐王無功、杜牧之之墓銘、宋米元章坐棺木 黃堂上,表圣之言尤為殷重。吾意子顓業(yè)方伎,頻值喪亂,閱世變也熟,超然遠(yuǎn)覽,闇與古 合,悠悠者何足恤哉?”辨夫再拜曰:“愿終教之?!蹦藶樽鳌秹圳S洝贰鞘鲜罏闁|平人 。祖璋,字文寶,金朝初,用良家子推擇為吏,仕為郡功曹,以廉平見稱??甲诱?,字進(jìn)叔 ,讀書知義理,資稟靜默,容服修潔,閭里或旬月不見其面。與黨承旨世杰同研席試本道, 常取解魁。今賈丈顯之及見之,道其性行如此。辨夫童丱失怙恃,年十七,尚醫(yī)王繼先以子 妻之。憫其煢獨,并小弱弟思義養(yǎng)于家而教之。貞祐初,南渡河,以婦翁醫(yī)術(shù)精博之故,被 令旨收充侍藥局藥童。東宮即大位,用隨龍恩澤、掌藥太醫(yī)院。尋被旨充皇太后醫(yī)正局掌藥 ,絫官懷遠(yuǎn)大將軍。汴梁下,北歸,復(fù)以婦翁舊業(yè)、行總府署醫(yī)工都管句。婦翁無子,年八 十以壽終。辨夫篤于卵翼之報,喪祭旌紀(jì)、皆無悔焉。中年后欲置家事不問,乃為其弟侄殖 產(chǎn)、畢兒女婚娶,最后營此冢。以某年、月成。而余以某年、月、日記。辨夫時年六十八云 。
     樊侯壽冢記

知郡定襄樊侯天勝,以武功積官,服民政者垂二十年。思所以昭積厚于祖考,侈寵榮于鄉(xiāng) 國,今年冬十月,修治先塋,列松槚、樹碑表,以吉日壬辰,合祭三世。牲幣來助者傾動州 里。諸侯之禮備而孝子之情盡,且欲作壽冢,以為他日寧神之地,謀于葬家?guī)?。鄉(xiāng)之父兄, 皆以為往在丙戌之春,吾侯方從征淮海,常山軍取太原及吾州。行省大帥怒其二三聚境中之 民而守之,將盡戮而后已。吾侯奉郡王命,至自益都,以吾民被脅之故、不當(dāng)妄有屠滅者愬 于帥,辭旨哀切,有足感動。且自與山軍斗,轉(zhuǎn)戰(zhàn)逐北,不旬日而東山平。帥知侯之忠,即 日并所守者縱遣之。又三年,常山復(fù)取平定、盂、五臺、阜平,軍東山。先鋒大帥已廢州民 三十余聚落,且命侯入滹沱原。侯設(shè)方略,斗山軍,搗其巢穴,殺獲甚眾。主帥知侯無他, 則引兵去。州之民,再被更生之賜,皆從吾侯得之。侯之福祿,如川之方增,何遽以身后為 計乎?又謀于州之士。仆僭為侯言:“生而養(yǎng),死而葬,中國之大政、而圣人之中道。自佛 老家之說勝,誕者遂以形骸為外物,天地為棺槨,日月為含襚;甚者至有狐貍亦可、螻蟻 亦可之說。雖畚鍤后隨,以曠達(dá)自名者,猶見笑于大方之家。雖然,彼自有方內(nèi)外之辨矣。 吾處方之內(nèi),圣人之中道舍而不由,尚何從乎?漢以來,太宗指走霸陵道,武帝治茂陵五十 年。至尊且不以陵寢為諱。況其下者乎?漢相孔耽、高士趙岐、吳人范慎皆作壽冢。唐司空 表圣豫作冢墓,圖先賢其中,時往醉飲。人有難之者,表圣曰:‘吾寧暫游此中邪!’米元 章知淮陽,自克死期,作棺櫬置黃堂上,飲食坐臥對之。彼皆史世大賢,顧豈為驚世詭俗之 行、以娶厓異邪?吾侯雖未之學(xué),而識趣自遠(yuǎn),悟代謝之必至,要歸藏之有所,終焉之志有 不期合而合者。雖不謀于人,可也!”侯喜而飲予酒,再拜謝曰:“有是哉!請刻子之文于 石,以曉來者。”于是乎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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