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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女人命中都有幾分貓的基因。頭發(fā)蓬松,睡眼朦朧,走路無聲無息,像一片月光在飄動。蹦床跳沙發(fā)滾毯子,都像白云悠悠,翩然墜落。 懶女人身上,最易找到古典氣象。委拉斯凱茲、布歇宮廷畫里女人那般圓潤飽滿、慵懶從容的表情,唐絹畫仕女圖那種暖色調(diào)背景和柔若無骨的肌體?;蜃蛱?、枕墊橫斜,讓你很容易嫉妒的覺得“她怎么可以躺得那么舒服?”張愛玲所謂“一寸寸都是活的”身段,躲在軟綿綿懶洋洋大一號的衣服里,水墨瑩潤,云做衣裳水為珮,一寸寸都是滑的。 懶女人的家居,總有種瑞腦金獸、眾香氤氳的味道。哪里都可坐可躺,溫軟厚暖,線條粗硬之物到此也會銷融成奶油。冬日陽光到此也暖幾分,讓人情不自禁就想找巧克力餅干和紅茶。 懶女人吃飯極從容,細(xì)嚼慢咽之際時間都被拖長了。一箸一勺都下得斟酌而細(xì),像工筆繪線。咸,甜,飲,食,次序須亂不得。不勝依依的掃完最后一筷盤底剩菜,找甜品;甜品吃完,索茶。一碗茶搭午后陽光一起喝,自午至昏,然后就又是一餐了。 懶女人的想法做派都像空山行云,倏有忽無。瞄瞄杉樹麻雀,會忽然想到要聽曲兒;翻著樂譜畫冊,會忽然昏昏睡去。夜半挑燈,白晝酣睡,興起而作,興落而歇,實不能以常理論。 懶女人的世界比尋常人簡單得多。她不思考需要做什么、應(yīng)該做什么,而會提出問題諸如“什么都不做又何妨?”想到自己想做的事,得先構(gòu)思出一個最舒服的姿勢,然后開始行動。 懶女人是一切機械的反面。機械所應(yīng)有的一切——規(guī)律、準(zhǔn)時、節(jié)奏、精確、骨感——她一概取其南轅北轍而行。上帝做懶女人,是用檀香木、陶土、綢緞大致一拼,中間以抹茶、可可粉捏制敷衍的,缺少金屬的材質(zhì)和構(gòu)架。所以懶女人的睡相,是最溫暖人心的事物。這繚繞顛簸的世上,到底還有這么種人,可以睡得像白云、木管樂器、紅茶、絨毯、筆下山間流水、貓那樣,讓你相信,沒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情,比溫暖的睡一覺更重要的。 來源;http://www.douban.com/note/189576906/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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