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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經濟的“兩大支柱”還在搖搖晃晃。全球投資者、政治家和懂經濟的普通民眾對于此前“難以想像的”兩大災難束手無策:美國國會“關閉”全球最大經濟體的政府以及歐元區(qū)的解體。
近來我大部分時間是在英國以外的地方度過的,我強烈意識到其他地方對西方的麻煩和困境的看法,與我們對于自身的看法有著很大不同。在我看來,顯而易見的一點是,鑒于新興市場最近取得的成功以及它們過去實現(xiàn)了貿易順差并謹慎管理經濟,這些國家有很多決策者的觀點值得尊重。
可是,我們沒有認真對待這些“外人”的想法。可悲的現(xiàn)實是,西方絕大多數(shù)投資者和“輿論制造者”對于來自發(fā)展中國家的分析幾乎不屑一顧,這樣的情形我?guī)缀趺刻於加H眼所見、親耳所聞。
不過我的經驗是,如果你真想看清形勢,弄明白美國、英國和歐元區(qū)所發(fā)生的事情,那么就要走出回蕩著西方自我辯解之聲的回音室,相信局外人作出的理性分析。
多年前就該聽朱民的
比如,我直到2007年1月才完全認識到次貸的危險。促使我產生這一認識的是朱民的一次演講,他當時還是相對來說名不見經傳的一名中國央行官員。在聽到他的演講之前,我雖然對美國的抵押信貸市場以及不斷增加的次級債務感到擔憂,但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對我的看法產生了影響。該組織的觀點是,債務證券化(大量債務轉化為金融衍生品,然后由追求傭金的投資銀行賣出)讓金融市場變得更加安全。
這就是西方通常的判斷。這完全是無稽之談,更糟糕的是,這種無稽之談為金融服務業(yè)完全失控的做法提供了正當理由。
很快,隨著貝爾斯登公司和之后雷曼兄弟公司的倒閉,同樣的一個金融服務業(yè)引發(fā)80年來最嚴重的全球經濟衰退,成千上萬家企業(yè)倒閉,數(shù)以百萬計的人失業(yè),同時西方政府的資產負債表受到重創(chuàng),不僅讓我們的子女難以看到繁榮的未來,就連他們的子女也是如此。
朱民等人能夠透過西方的通常見解看到問題的本質。由于不需要獲得競選捐贈,也不必迎合西方既得利益集團,無所羈絆的他可以自由發(fā)表自己的看法,即多年來的金融杠桿操作、微不足道的儲備資產比率以及低至谷底的利率讓華爾街和倫敦的投資者完全失去了理智。
早在2007年1月,朱民就說:“到處都是錢。每秒鐘都可以從市場獲得流動性。所以人們在投資時忘了自己所承擔的風險。”
這番話是多么正確啊,他發(fā)出的信息是多么一針見血啊。而西方精英在危害已經造成的情況下,才在事后明白朱民的意思,這是多么讓人憂心啊。
看問題透徹令人震驚
近幾周來,在全球經濟兩大支柱岌岌可危之際,真正令我震驚的是其他地方的人們看問題的透徹程度。說到西方棘手的主權債務問題,我們深陷泥潭,而且政策失敗的后果極其嚴重,以至于我們確實應該聽一聽比我們境況好的人們是怎么說的。
中國央行高級顧問李稻葵說,美國議員在考慮債務違約,哪怕只是短暫的,這也是在“玩火”。然而美國國會仍有許多人在琢磨通過技術手段來不履行債務,在他們看來,如果這能迫使白宮削減開支,那么這樣的代價就是值得付出的。顯然,美國必須控制自己的債務。
美國議員應該聽聽李稻葵等人的見解,不僅因為中國是美國最大的債權國,還因為他說的是正確的。
此外,在歐元區(qū)的問題上,巨大的新興市場一直在提醒說,如果歐元區(qū)的決策者不能面對現(xiàn)實,那么歐元區(qū)的風險會加大。北京當然一直在大量購買歐洲的債務,不僅是出于經濟上的原因,也是為了避免自己最大的貿易伙伴陷入可怕的崩潰。歐洲領導人沒有利用中國注入的這些資金來解決問題,或者為自己提供操控的空間,而是把它作為繼續(xù)讓自己不正視現(xiàn)實的借口。
由于中國發(fā)誓會繼續(xù)支持歐元區(qū)“外圍”債務,歐盟負責貿易的委員卡雷爾·德古特上周說:“如果中國想進入我們的主權債務市場,他們非常受歡迎。”不過他仍然堅持說希臘“能夠避免債務違約”并且“直到現(xiàn)在,歐洲作出的回應一直都是正確的”。
接下來是“量化寬松”,這是西方的又一個政策錯誤,它打著“合法的技術解決方法”的旗號,讓其他地方都無奈地搖頭。
與此同時,隨著美國考慮印制更多鈔票,黃金的價格達到了空前的高點。朱民現(xiàn)在是IMF總裁特別顧問(即將擔任IMF副總裁——本報注)。問題是,我們會聽從他的建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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