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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己和風(fēng) 2010-0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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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尸

我的愛，你還記得那個夏日清晨
　我們所見到的一切么？
在小路的拐彎處，一具丑惡的腐尸
　躺在小石鋪成的床上。

兩腿翹得很高，像個賣淫的女人，
　熱騰騰地分泌著毒汁；
敞開肚皮，狀貌放蕩無恥，
　散發(fā)飄蕩出陣陣穢氣。

太陽照射著這具腐敗的尸身，
　好像要把它燒得熟爛，
悶熱，然后將腐熟的養(yǎng)分
　強(qiáng)烈地奉還給大自然。

天空注視著這壯麗的尸體，
　仿佛一朵奇花在開放；
強(qiáng)烈的臭氣，使你在草地之上
　好像快要被熏倒一樣。

蒼蠅在爛肚子上嗡嗡來往，
　黑壓壓的一大群蛆蟲
從肚子里鉆出來，沿著臭皮囊，
　像粘稠的膿一樣流動。

這些像潮水般洶涌起伏的蛆
　爬上爬下翻滾如浪，
好像這身軀，被氣體吹大
　不斷地在那兒膨脹。

這地方奏出一種奇怪的音樂，
　似水在流，像風(fēng)在鳴響，
又像簸谷者以均勻的節(jié)奏，
　在他的箕中簸谷一樣。

形體逐漸消失了，化為幻象，
　就像對著遺忘的畫布，
一位畫家僅憑著他的記憶，
　逐步繪出的一幅草圖。

躲在巖石后畫，一只慌張的母狗，
　心懷不滿的睨視我們；
它在等待機(jī)會，從尸骸上再撈取
　一塊殘留下來的骨頭。

——可是將來，你也要像這堆穢物，
　像這令人恐怖的腐尸，
我眼中的明星，我肉中的燦陽，
　你，我的激情、我的天使！

是的，優(yōu)美的女王，你也難以避免，
　在領(lǐng)過臨終圣事之后，
你將遠(yuǎn)去，在野草繁花的陰濕的
　塵泥下面與白骨為伍。

那時，我的愛，請你告訴它們，
　那些吻你吃你的蛆蟲，
舊愛雖已分解，但我已保留了
　愛的形姿和愛的神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