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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王陽明的生死哲學及其現(xiàn)代價值

 儒家氣學大宗師 2010-09-11

   論王陽明的生死哲學及其現(xiàn)代價值 

徐春林[1]

 

(提要)

內(nèi)容摘要:本文主要探討明代大儒的生死哲學。本文認為,陽明的生死態(tài)度可用吾心光明,亦復何言?來體現(xiàn),它表明陽明以人生使命的完成為獲得臨終安寧的根本途徑;在生死價值上,陽明認為人應死于忠信禮義等儒道道德才有價值;在生死超越論上,陽明以致良知出生死之道,它體現(xiàn)了儒家大哲以學問為超越生死的特點。挖掘和梳理陽明的生死哲學既有助于對陽明和儒學研究的深入,更有助于當今生死哲學的建構(gòu)。

 

關(guān)鍵詞王陽明   致良知   生死哲學  生死態(tài)度  生死價值  生死超越

 

 

明代大儒王陽明(1472—1529)堪稱儒家人格的典范,封建時代的完人。他的一生,兼內(nèi)圣于外王為一身,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俱全,成為后世人格追求的楷模。王陽明的生死哲學集中體現(xiàn)陽明人為一代大儒的人生風范。作為儒者,陽明以忠信禮義為生死價值所在,并以道德使命的完成與否來確立自己的生死態(tài)度。作為哲學家,陽明以學問的豁然貫通為超越生死之道。陽明的生死哲學,既體現(xiàn)了一般儒者的生死觀,更體現(xiàn)了儒學大哲的生死智慧,至今仍給人以啟迪。

 

 

一、生死態(tài)度:吾心光明,亦復何言

 

生死態(tài)度是指人們面對死亡時所持有的心理狀態(tài)、精神面貌,以及立足其上的外在行為。事實上,人們面對死亡時,又總是以反思自己的一生的生命歷程為基礎的,故雖是面對死亡,故稱生死態(tài)度。不同的文化對人確立不同的生死態(tài)度。儒家的生死態(tài)度從根本上來說,就是任命,即所謂的樂天知命。但是,和道家對的理解不同,儒家之有兩層含義:一是命運,一是使命。作為命運之,是指冥冥之中人無法抗拒的支配自己的力量,這和道家的理解是相同的。對于命運之,儒道都認為只有順從;作為使命之,是指上天賦予人的責任和義務,所謂安身之命之命,天命之謂性之命,都是從這個意義上來說的。對于使命之,儒家認為,人應當體察并實現(xiàn)它。只要體察并實現(xiàn)了上天所賦予自己的使命,人才算完成了人生的責任,面對死亡時才能心安理得。使命之使儒者的使命更是主動性、創(chuàng)造性,這和道家消極順應命運的安排是大弄其趣的。從內(nèi)容上看,儒者的使命又是從道德立場賦予的,因此,儒家的使命又體現(xiàn)為道德使命。對命運的服從和對道德使命的完成是儒者任命的二層內(nèi)涵,但是,任命的安排仍屬無奈,只有使命才是最終意義上的任命。這是儒者面對生死所持的根本態(tài)度。

王陽明在生死態(tài)度上繼承并典型地體現(xiàn)了儒家的這種生死態(tài)度。在無法抗拒的命運面前,陽明面對死亡時持俟命態(tài)度。陽明三十七歲時,陽明因德罪宦官劉瑾而謫居龍場。龍場在貴州西北萬山叢棘中,蛇虺魍魎,蠱毒瘴癘,與居夷人鴃語難語,可通語者,皆中士亡命。舊無居,始教之范土架木以居。時瑾憾未已陽明此時自計得失榮辱皆能超脫,惟生死一念尚覺未化,乃為石墩自誓曰:吾惟俟命而已!”[2]“俟命即任命,任命運的擺布,體現(xiàn)了儒家面對死亡時的一貫態(tài)度。但是,此時陽明對于死心有不甘。對死亡的接受更多的是面對命運的無奈。陽明之所以此時對死心有不甘,不是因為得失問題,而是因為自己的人生使命沒在完成。這在他后來的行為中得到進一步的體現(xiàn)。正德十五年(1520),陽明在鎮(zhèn)壓朱宸濠叛亂立功后,卻蒙受譭謗并危及生命。此時,陽明想到的還不是自己個人的安危,而是想:以一身蒙謗,死即死耳,如老親何?并對門人說:此時若有一孔可以竊父而逃,吾亦終生長往不悔矣。”[3]而人生的使命一旦完成,死就無所遺憾了。這種態(tài)度在他的臨終遺言中得到證實。

《年譜》載:嘉靖七年十月,陽明病歸,至南安時,門人周積侍見。陽明說吾去矣!周積哭著問:何遺言?陽明略帶微笑對周積說此心光明,亦復何言?說完,瞑目而逝。從陽明的臨終狀態(tài)不難看出,陽明已能坦然、安詳?shù)亟邮芩劳觯@得了對死釋然的心態(tài)。在歷經(jīng)千死百難后,陽明才獲得坦然面對生死的態(tài)度。這也正應驗了陽明自己說過的話:人于生死念頭,本從生身命根上帶來,故不易去。若于此處見得破、透得過,此心全體方是行無礙,方是盡性至命之學。”[4]

陽明一生,命運多舛,多次面臨死亡威脅。面對生死考驗,陽明一直難以割舍對生命的眷戀,直至臨終前,才獲得了面對生死的坦然態(tài)度。這表明,儒者在命運的安排面前,更多的是無奈,只有在使命的完成之后,才能從容、坦然地面對死亡。這就是陽明,也是儒家的根本生死態(tài)度。

 

 

二、生死價值論:所守以待死者,忠信禮儀而已

 

價值是標志客體滿足主體需要的范疇。價值所肯定的內(nèi)容,是指客體的存在、作用以及它們的變化對于一定主體需要及其發(fā)展的某種適合、接近或一致。[5]而人的價值是指作為客體的人對作為主體的人的需要的滿足。與物的價值不同,人的價值的特點在于人的自主創(chuàng)造。生死價值作為人的價值的重要內(nèi)容,是指人的生死觀念及其行為對人的精神性需求的滿足的,它既是一定的生死觀為基礎,又是人的生死觀念的重要內(nèi)容。從共性上說,人的生死價值都是在終極關(guān)懷的觀照下確立的,而人在的終極關(guān)懷都是追求不朽,差異只在于走向不朽的途徑。因為,任何正常的人都知道自己的必然歸宿是死亡,這正是人思考生命的出發(fā)點。在以死亡為生命終點的必然性面前,人不想一旦身死就萬事皆體,一無所有,生命徹底完結(jié)。于是,追求不朽和永恒就構(gòu)成了人的終極關(guān)懷。各種文化系統(tǒng)從根本意義上說,都是一種滿足人的終極關(guān)懷的設計方案。道家從回歸自然追求不朽,佛家以進入涅盤境界為終極關(guān)懷,道教從肉體的長生久視中追求不朽,均是如此。而儒家則是從現(xiàn)實人生中建立德業(yè)來追求不朽。

具體來說,儒家的生死價值論,是以現(xiàn)實生活為基礎,以立德、立功、立言為途徑,以追求成圣成賢為目標的終極關(guān)懷學說。和其他文化主張不同,儒家的生死價值論具有鮮明的道德化傾向,亦即將人的生死統(tǒng)御在人生中道德價值的追求之下。孔子說:無以求生以害仁,有殺生的成仁;孟子倡舍生取義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也。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于生者,故不為茍得也;死亦我所惡,所惡有甚于死者,故患有所不辟也。如使人之所欲莫甚于死者,則凡可以辟患而有不為也。是故所欲有甚于生者,所惡有甚于死者,非獨賢者有是心也,人皆有之,賢者能勿喪耳。”[6]二程提出餓死事小,失節(jié)事大,都來從生死價值角度評判生死。

陽明繼承了儒家的生死價值觀,并將其貫穿于人生實踐中。在生命與人的精神追求發(fā)生矛時,陽明和孟子一樣,強調(diào)精神價值的重要性。有人問志士仁人章,陽明說:只為世上人都把生身命子看得來太重,不問當死不當死,定要宛轉(zhuǎn)委曲保全,以此把于理卻丟失了。忍心害理,何者不為?若違了天理,便與禽獸無異。便偷生在世上百千年,也不過做了個千百年的禽獸。學者要于此處看得明白。比干、龍逢只為他看得分明,所以能成就他的人。”[7]也就是說,不當死,固然不應輕易去死,陽明一直很珍惜生命。但是,當死而不去死,勢必違害天理,性同禽獸。在生死問題上,陽明強調(diào)要死得其所,死得有價值。

陽明不僅是這么說的,更是這么做的。陽明謫居龍場期間,當?shù)毓賳T想羞辱陽明,借故要陽明下跪謝罪。陽明拒絕,作《答毛憲副》書答之。信中充分闡述了自己的死亡價值觀:廢逐小臣,所守以待死者,忠信禮義而已,又棄此而不守,禍莫大焉!凡禍福利害之說,某亦嘗講之。君子以忠信為利,禮義為福。茍忠信禮義之不存,雖祿之萬鐘,爵以侯王之貴,君子猶謂之禍與害;如其忠信禮義之所在,雖剖心碎首,君子利而行之,自以為福也;況于流離鼠逐之微乎?某之居此,……日有三死焉;然而居之泰然,未嘗以動其中者,誠知生死之有命,不以一朝之患而忘其終身之憂也。”[8]又,正德十四年,陽明在吉安起兵鎮(zhèn)壓宸濠叛亂。陽明留其家屬在吉安公署,四周堆聚柴薪,告誡守衛(wèi)者說:如果的兵敗,即刻縱火,毋為賊人俘虜羞辱。[9]表現(xiàn)了其舍生取義、士可殺不可辱的生死價值觀。

在陽明看來,人的生死不僅要服從于氣節(jié)的保全,更要服從于自己的使命和責任。在陽明看來,生死命道,有生之所不能免也。”[10]問題是要死得其所,死得有價值。陽明奉儒家生死價值觀為主臬,認為為國而死,為義而死,是死得其所,死得有價值;而若為己而死,為私而死,死便毫無價值。陽明在《祭永順寶靖士兵文》說:人孰無死,豈必窮鄉(xiāng)絕城能死人乎?今人不出戶庭,或飲食傷多,或逸欲過節(jié),醫(yī)治不痊,亦死矣。今爾等之死,乃因驅(qū)馳國事,捍患御侮而死,蓋得其死所矣。古人之固有愿以馬革裹尸,不愿死于婦人女子之手者。若爾等之死,真無愧于馬革裹尸之言矣。嗚呼壯士!爾死無憾乎?”[11]這是說,死乃生所不免,臨絕域固然有死無生,但令足不出戶,亦難長生不死。惟為國而死,死無所憾,死得其所。又《祭劉仁徵主事》說:於乎!死也者人之所不免。名也者,人之所不可期。雖修短枯榮,變態(tài)萬狀,而終必歸于一盡。君子亦曰:朝聞道,夕死可矣。視若夜旦,其生也,奚以喜?其死也,奚以悲乎?其視不義之物,若將浼己,又肯從而奔趨之乎?而彼認為己有,戀而弗能舍,因以沉酗于其間者,近不出三四年,或八九年,遠及一二十年,固已化為塵埃,蕩為泥沙矣。而君子之獨存者,乃彌久而益輝。”[12]這是說,為義死,雖死猶存,久而益輝;為私利而生,雖生猶死,同于塵埃沙泥。司馬遷曾說,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守仁的恪守的這種生死價值觀,正是司馬遷所概括并為歷代儒者所信奉的儒家生死價值觀。

 

 

三、生死超越論:致良知

 

人類最大的愿望恐怕莫過于超越生死。因此,各種思想流派都以超越生死為學問的最終旨趣。道教以煉內(nèi)丹、外丹超越生死,佛教以一心向佛、歸寂涅盤超越生死。這兩種主張都以離塵棄世為特征。儒家反對這種棄人倫、遺外物的生死超越之道,主張從社會生活中建立德業(yè),以獲得不朽的道德生命、精神生命,從而超越生死。而對于具有理論興趣的思想家來說,又以獲得豁然貫通的生死理論為超越生死之道。王陽明作為具有卓越理論建樹的儒家知識分子,既體現(xiàn)了一般儒者的超越生死之道,又典型地體現(xiàn)了儒學哲學家生死超越之道。表現(xiàn)在,作為儒者,陽明修人倫,建功業(yè),在現(xiàn)實的社會生活中建立德業(yè),以獲得生命的不朽和對生死的超越;作為思想家、哲學家,王陽明從理論上獲得了安身之命之說和解脫生死之道,從而成為一代大儒。陽明這兩種角色的出色表現(xiàn),都通過其致良知學說的提出實現(xiàn)的。

致良知是對《孟子》良知和《大學》致知說的綜合。《孟子》所謂良知是指本來具有的意思,良知是指人本來具有的知識。在陽明,良知就是人的本心,人之心。《大學》致知獲致、推行推廣之意,致良知即獲致并推行、推廣自己本來是學的道德知識。陽明對致良知的解釋,一方面賦予人的道德屬性的先天性,另一方面又肯定后天學習的重要性。同時認為,致是良知而行,則所謂天下之達道也。當然,這僅是從學理上來解釋。事實上,致良知是陽明從百死千難中得來的,是陽明生命經(jīng)驗的總結(jié),具有深刻的生死學意義。對此,陳來先生作了精辟的論述:致良知的提出決不是《孟子》與《大學》的簡單結(jié)合,與他經(jīng)歷了復雜事變所獲得的深刻的個人體驗密切相關(guān),是他自己的生存智慧的升華,是心靈經(jīng)歷艱苦磨煉發(fā)出的證悟。了解這一點,我們才能理解陽明對他自己關(guān)于致良知的發(fā)現(xiàn)的不厭其煩的驚嘆和贊美。”[13]

致良知對陽明有如此重要的意義,就在于它使陽明獲得了超越生死之道。在給鄒守益的信中,陽明說:近來信得致良知三字,真圣門正法眼藏。往年尚疑未盡,今自多事以來,只此良知無不具足。譬之操舟得舵,平瀾淺瀨,無不如意,雖遇顛風逆浪,舵柄在手,可免沒溺之患矣。”[14]《年譜》亦載:正德十六年(1521),正月,居南昌。是年始揭致良知之教。先生聞前月十日武宗駕入宮,始舒憂念。自徑宸濠、忠、泰之變,益信良知其是以忘患難,出生死,所謂考三五,建天地,質(zhì)鬼神,俟后圣,無弗同者。”[15]所謂出生死,就是超越生死。這是陽明在多年的苦苦求索之后在理論上獲得生死超越之道。

陽明自小就罕見地顯露了尋求生死大道的強烈愿望?!赌曜V》載:陽明十一歲時,就問師塾:何為第一等事?塾師曰:惟讀書登第耳。陽明懷疑塾師的回答,說:登第恐為第一等事,或讀書學圣賢耳。”[16]學圣賢的動機下,陽明循朱子之教,格竹、讀書,未得其果,后又出入佛老,仍然未果。后又因得罪宦官劉瑾,被貶貴州龍物,始悟圣人之道,吾性自足,向之求理于事物者,誤也。”[17]龍物悟道,標志著陽明超越生死之道的獲得。傅偉勛稱陽明首次建立堅固不移的生死智慧,是在三十七歲困居龍場之時”[18],正是從這個意義上說的。龍物悟道之后,又經(jīng)張許之難等多種磨難,陽明提出了純熟的生死超越論:致良知。

致良知不僅具有生死超越論方面形上學的理論意義,也具有現(xiàn)實性的實踐品格。它不是哲學家式的純粹思辨領(lǐng)域的生死超越,又不同于一般民眾純粹的世俗生活中的生死超越。它既世又超世,平凡而又超凡,典型地體現(xiàn)了儒家極高明而道中庸的生命智慧。

關(guān)于致良知的現(xiàn)實品格,陽明首先是以良知的平實簡易性來論述的。陽明說:某近來卻見得良知兩字日益親切簡易,……緣此兩字人人自有,故雖至愚下品,一提便省覺。”[19]良知人人具有,因而致良知人人皆可。這里陽明肯定了致良知說的民眾基礎。在此基礎上,陽明通過對格物致知的解釋,闡明了致良知不能離卻現(xiàn)實事物和日常生活。陽明說:物者,事也,凡意之所發(fā)必有事,意所在之事謂之物。格者,正也,正其不正以歸于正之謂也,[20]“致知云者,非若后儒所謂育廣其知識之謂也,致吾心之良知焉耳。”[21]陽明訓格物正事,訓致知致吾心之良知,是試圖以《大學》為經(jīng)典依據(jù),闡發(fā)其致良知說的現(xiàn)實性,賦予其致良知說以日常生活的特性。為此,陽明對此強調(diào):不是懸空的致知,致知在實事上格。又云:除卻見聞酬酢,亦無良知可致矣。”[22]陽明的致良知說,不僅解決了陽明自身的生死超越的困惑,也解答了長期以來,尤其是宋明以來的尊德性道問學之爭。儒學是生命的學問。尊德性道問學之爭反映的正是儒者如何獲得生命意義,進而超越生死之道的論爭,它不能僅是學術(shù)上去考辨,更應從生存論上去理解。陽明的致良知,既更定了良知作為人的德性的優(yōu)先性,又強調(diào)了的重要性,貫通了尊德性道問學的生命路徑。它既克服了朱子主張的外在考索從而流于支離的弊端,又克服了象山向內(nèi)探求而流于空虛的不足,它既有超越性的理論層面,又落實了生命實踐的現(xiàn)實落腳點。致良知是對儒家生命哲學的一大貢獻。

 

 

 

四、王陽明生死哲學的現(xiàn)代意義

 

王陽明的生死哲學是陽明在豐富的人生經(jīng)歷的基礎上,以儒家生死哲學為主干,兼攝佛老生死智慧而形成的。它既稟承了儒家生死哲學的精髓,又自覺吸取異質(zhì)文化的營養(yǎng),使儒家生死哲學達至極致,具有典范性的意義。后儒亦以陽明為人生楷模,樹立和實踐自己的生死哲學。時至今日,陽明的生死哲學仍具有重要的啟示意義。

其一,陽明生死哲學以心性體論為本位,植根于人的心性修養(yǎng),既具有內(nèi)在性,又具平實性,體現(xiàn)了儒家生死哲學常道性格,對現(xiàn)代生死哲學的構(gòu)建具有重要的啟示意義。心性體認本位的生死學與生死智慧是傅偉勛先生在考察中國傳統(tǒng)生死文化的基礎上提出的生死學觀念。傅先生認為這一觀念為儒道佛三家共有,具有中國傳統(tǒng)的特色。而儒道佛三教共通而分享的心性體認本位的生死學與生死智慧,所以具有中國的特色,有別于包括印度佛教在內(nèi)的其他各大宗教或哲學傳統(tǒng),乃是由于它自始至終不假天啟、彼岸、梵我、神威等等外在力量,去解決有關(guān)生死的生命終極問題,而只依靠我們本身的心性(不論是儒家的良知,道家的無心,或是大乘佛學的佛心佛性),去實體體驗體悟的不可分別,在終極關(guān)懷層面以生死問題及其精神超克為最根本而最重要的人生課題,在終極真實層面肯認超越心物、主客、有無、生死等等二元對立的天理(即良知)、天道(即無心)、空空或如如(即船若智),并在實存主體層面體認(embody)、證成(justify)如此終極關(guān)懷的宗教性或高度精神性,以及所肯認著的終極真實的深邃哲理性之故。[23]根據(jù)傅先生的分析,心性體認本位的生死學與生死智慧既為三教共通而分享,也是三教合一的契合點和融合點。傅先生認為,三教合一思潮到了明代最為顯著的”[24],佛道在三教上合一的成就上又不如儒家,儒家在明代的杰出代表又不能不算陽明。因此,傅先生以陽明作為心性體認本位的生死學與生死智慧的代表。確實,陽明的生死哲學充分體現(xiàn)了中國傳統(tǒng)生死哲學的內(nèi)在超越性、不離日常生活的常道性格。這對于以外在超越為特征的其他文化和日益缺失心性生活的現(xiàn)代人類而言,提供了可資借鑒的、現(xiàn)在看來似乎更為合理、也更為可行的生死之道。

其二,與上述心性體認本位相關(guān),陽明的生死哲學具有強烈的主體性。心學以闡揚人的主體性為特征的。孟子、象山都呈現(xiàn)出強烈的生命主體意識。陽明繼承了孟子、象山挺立生命的主體意識的傳統(tǒng),從小就有尋求生死之道的強烈愿望,從而不僅在生命實踐中樹立了卓而不群的人格形象,而且建構(gòu)了內(nèi)容深邃的生死哲學。他給現(xiàn)代人的生命啟示是,人必須樹立尋求生死之道的生命自覺和追求精神生命的本體意識,并將其貫穿自己的一生,才能最終獲得生命的意義和生死解脫之道。

在現(xiàn)代社會,人們汲汲于功名,沉緬于利祿,各種各樣的人生指導書為人們設計了種種人生成功之道。然而,通觀這些人生學家們指出的人生成功之路,無非是如何賺很多的錢,當很大的官,出很大的名,而很少有人提供尋求生命意義之道。在這種時代精神狀況下,人的主體性和生命自覺意識日益淡薄。重溫陽明的生死哲學,對提高人的主體意識和生命自覺精神并進而提升人的生存品質(zhì),對現(xiàn)代人來說應是極有助益的。

其三,陽明生死哲學融會貫通地解決了關(guān)涉人之生死的諸多問題,具有圓融性的特點。具體表現(xiàn)在如下幾個方面:第一,陽明提出的致良知溝通了生命實踐中知性與德性的關(guān)系,解決了儒家長期以來,尤其是宋代以來儒者提出的尊德性道問學的論爭,明確為儒家開辟了一條更為合理的生命之路;第二,陽明通過以儒為主,兼取佛老,平衡了人生中入世與出世的關(guān)系問題,形成了以有攝無、以無化有的生命智慧。所謂以有攝無,即以儒家的人生責任感、使命感統(tǒng)攝佛老的空無意識,以入世精神統(tǒng)攝出世意識;所謂以無化有,即以佛老的生命灑脫、飄逸的虛空精神化解儒者強烈的責任感所導致的生命緊張,入世與出世之間的平衡展現(xiàn)了陽明生死哲學的重要特征。第三,陽明通過對君子以天地萬物為一體思想的闡述,內(nèi)在地貫通了個體生命與群體生命,為將個體生命融入群體生命,從而獲得生命不朽提供了途徑。第四,陽明通過對無心則無身,無身則無心思想的闡發(fā),獲得了人的理性生命與感性生命的平衡,也克服了長期以來,尤其是宋代以來儒者重理性、精神生命,輕感性、肉體生合的不足。第五,陽明從完成人生使命出發(fā),以人之生存克服死之恐懼,實現(xiàn)了儒家由生觀死式的生死超越,獲得了臨終時此心光明,亦復何言的安詳態(tài)度,圓滿地解決了生與死的貫通問題。陽明所面臨的這些關(guān)涉到人之生死的大問題,我們今天依然面對,陽明圓融性的解決方式,今天也依然有其意義,值得深入挖掘。

 

徐春林(江西省委黨校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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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作者簡介徐春林,江西省委黨校副教授,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儒家哲學、宋明理學。

[2]《年譜一》,《王陽明全集》卷三十三,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版,下同。

[3]《年譜二》,《王陽明全集》卷三十四。

[4]轉(zhuǎn)引自馮滬祥:《中西生死哲學》,北京大學出版社2002年版,第178頁。

[5]李德順《價值論》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87年版第13頁。

[6]《孟子·告之上》。

[7]《傳習錄下》,《王陽明全集》卷三。

[8]《答毛憲副》,《王陽明全集》卷二十一。

[9]《年譜附錄一》,《王陽明全集》卷三十六。

[10]《祭張淑人文》,《王陽明全集》卷三十二。

[11]《祭永順寶靖士兵文》,《王陽明全集》卷二十五。

[12]《祭劉仁征主事》,《王陽明全集》卷二十八。

[13]《有無之境》,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64頁。

[14]《年譜二》,《王陽明全集》卷三十四。

[15]《年譜二》,《王陽明全集》卷三十四。

[16]《年譜一》,《王陽明全集》卷三十三。

[17]《年譜一》,《王陽明全集》卷三十三。

[18]傅偉勛:《儒家思想的時代課題及其解決線索》,載《從西方哲學到禪佛教》,三聯(lián)書店1989年版,第470頁。

[19]《寄鄒謙之》,《王陽明全集》卷六。

[20]《大學問》,《王陽明全集》卷二十六。

[21]《大學問》,《王陽明全集》卷二十六。

[22]《答歐陽崇一》,《王陽明全集》卷二。

[23]傅偉勛:《生命的學問》,浙江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221頁。

[24]傅偉勛:《生命的學問》,浙江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20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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