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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師徒。在政治變動中他們失散了,互沒音訊,生死不知。徒弟對師父很掛念,常想著師父。那時開始,徒弟常做一個單調(diào)的夢,見到沙灘上有兩排并行的腳印。在夢里,他知道其中一排腳印是他自己的,另一排,他就不明白了。這樣的夢,他常常夢到,幾乎每次都是一樣的。但有時候,會有一點變化,有時候沙灘上只有一排腳印。在那些年代,我們都知道,生活很苦,徒弟受了很多很多的苦,但他對師父的信念從來沒改變過,而這夢,他也一直重復(fù)夢到。很多年后,他摸著規(guī)律了: 一般困難的日子,都是兩排腳??;但一到他最最困難、最生不如死的日子,睡夢里就只會有一排腳印。
又過了很多年后,環(huán)境改變了,師徒互相找到了,日子也不苦了,徒弟又和師父在一起了,徒弟也就不再夢到這夢境了。這樣的日子,又過了好幾年。
有一天,徒弟突然若有所悟,很激動的衝進師父的禪房,也不顧師父在低頭念經(jīng),哭著問:“在我困難的日子里,夢里的另一排腳印......其實是師父您一直在陪著我走那苦路,是嗎?”師父也沒看他,只不經(jīng)意地低聲回了聲:“嗯!”徒弟很感動地回房了。過了一會兒,他又想不明白了,又沖進師父的禪房,問:“可是,在我最生不如死的日子里,師父您為什么離棄了我呢?”
師父說:“我從來沒離棄過你......”徒弟懷疑地說:“可是,在我最生不如死的日子里,夢里明明只有我自己的一排腳印啊!”師父這時才把目光移到了徒弟臉上。師徒目光交投,師父輕輕的答:“在你生不如死、最軟弱的日子里,的確只有一排腳印。那一排腳印不是你的,是我的。在那些日子里,是我在把你背在我背上,扛著你走那段最難走的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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