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Google一代沒想象中那么聰明?(摘自) 這周三,我接收了72條電子郵件,排除垃圾郵件,只有兩條短訊。這是安靜的一天,但是前提是我沒有把電話騷擾算進去。我也沒有計算 Wakefield火車之旅上嘈雜的叫賣、沒公德的成年人尖銳大聲的手機對講和頑童們的吵鬧。嗯,我想起來了,為什么不把垃圾郵件算進去呢?他們也在打斷 我的思路。一共有38條。哦,我還接收了400多條用iPhone跟蹤的網站更新提醒。 搞笑的是,我還想著翻翻那本Maggie Jackson寫的《分心:對注意力的侵蝕和即將到來的黑暗時代》。擠上火車,我成為了T S Eliot對現(xiàn)代窘境偉大描述的代表:“被一件接一件惱人的事兒打斷”。你可能會想,這是一個非常標準的、有些搞笑的現(xiàn)代生活小插曲——人們被自己創(chuàng)造的科技搞得精疲力盡。嗯,確實如此。我們都很焦躁,我們總是被打斷。我們多蠢呀!但是,認真聆聽我可做不到,你也不行。 David Meyer是密歇根大學心理學教授。1995年,他的兒子被一名分心的闖紅燈司機軋死了。Meyer的研究對象是注意力:我們是怎么排除其他干擾,專注于一件事情的?注意力是神秘的人類意識中的重要內容;可能有一天,它可以回答這個問題:我們是如何在大腦里反映整個世界的?注意力是天生的;可以關注是我們之所以存活和認知自己的前提。 關注的對立面是分心, 這很自然,正如Meyer在1995年發(fā)現(xiàn)的那樣,還會致命?,F(xiàn)在,他確認慢性的長期分心就像吸煙那樣有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同時做多件事兒是個神話。 他說,沒有人可以高效地一邊寫郵件一邊打電話。讓大腦同時運用語言和進行語言翻譯是不可能的。同時做幾件事的人只不過是在自欺欺人,他們只是迅速地轉移自 己的注意力而已,與此同時,他們的效率也變低了。 同樣地,如果你一邊打電話一邊開車的話——即便是使用了免提設施。你通過手機接收到語言信息的同時,也喪失了對路況的觀察能力。最糟糕的是,如果打 電話的另一方在敘述一些圖形、壁畫或者景象。當你想象它們的時候,你的視覺器官反應會遲緩,你會開始喪失對前方路況的辨別能力。分心會害死你,或其他人。 我們現(xiàn)在都在遭受的長期分心狀 況會慢慢地侵蝕你的健康。Meyer說,有證據(jù)表明中年以前,長期在分心狀態(tài)下工作的人會出現(xiàn)精力耗盡的相同癥狀,如空中交通管制員。他們會患有因壓力引 發(fā)的疾病,甚至是無法治愈的腦部疾病。但是這些疾病并不是由工作過度引起的,而是由多任務的分心的工作內容引發(fā)的。一個美國研究發(fā)現(xiàn),平均下來,一名腦力 勞動者每天大約有2.1小時處于分心狀態(tài)。據(jù)估計,這份消耗每年大約要浪費美國經濟588,000,000,000美元的生產力。而瘋狂的多任務干擾工 作,似乎符合一些社會和經濟理想。 Meyer告訴我,他之所以做這個研究是為了警告人們,我們制造的這個焦躁的社會蘊藏著很多危險的可能。尤其是在美國,其他的觀點也加入到反分心的合唱中。Jackson的書就為一個新黑暗時代的來臨拉響警報:“當專注的能力被我們揮霍掉的時候,我們就會陷入一個沒有信任、漠不關心和沒有人性的世界里,人與機器人沒什么不同。” 亞特蘭大埃默克大學英文教授Mark Bauerlein曾著有《愚蠢的時代:數(shù)字時代讓美國年輕人發(fā)昏,毀掉我們的未來》一書。他描述了青少年的恐懼時代,不能長時間保持專注來閱讀書籍,而默讀理解詩歌的時候也是呆呆地看著文字而已。 《大西洋月刊》曾經刊登過一篇頗具影響力的文章,作者Nicholas Carr說道:“是Google讓我們變蠢了嗎?”Carr跟我們一樣,也長期被注意力分散的生活煩擾。他說,要讓自己沉浸于一本書里,或者閱讀一篇長篇文章已經是越來越困難了。“過去自然而然就能進行的深入閱讀變得越發(fā)困難。” 取而代之的是,生活中他在不斷地Google、瀏覽、略讀,無暇思考、無暇專注。他覺得自己被掏空了,“在信息過載和“立等可得”的技術壓力下,被一種新的自發(fā)進化的各種內部需求取代了自我意識。” “重要的是,”他告訴我,“我們正在向外部世界溝通、尋覓本可在內部解決的問題的答案。”隨著身體機能被外部通訊取代,自我變得衰弱,無力。 “下一代人不會悲傷,因為他們不知道他們喪失的是什么。”Bill McKibben,著名人類生態(tài)學者,說道。 Henry Thoreau是McKibben的偶像。他生活在19世紀,為了不讓工業(yè)化的美國損害自己的專注能力,在馬薩諸塞州的Walden Pond隱居。McKibben說,他是個“神話般的先知”。不過,McKibben并沒有這樣生活。他必須通過互聯(lián)網組織反對全球變暖戰(zhàn)役,忍受接收電子郵件時惱人的嗶嗶聲,還要寫回信。 “隨著分散注意力的事情一撥接一撥地攻擊,我發(fā)現(xiàn)自己的生活質量漸漸下降……我不能確定這會對世界造成什么影響。但是心理學家曾說過,認真地融入某事會讓大多數(shù)人感到滿足。”心理學家是對的。McKibben認為,簡而言之,自己是“愛的獵奇者”,“渴望深度交流”,同時代的困頓者。 具有諷刺意味的是,阻礙我們渴求深度交流的愿望的企業(yè),最強大的干擾制造者——微軟、Google、IBM、Intel——則有所行動。他們建立了 信息過載課題組,“試圖解決電子郵件過載和打斷生活的問題”。當然,因為經濟力量龐雜的干涉,所有的這些都沒什么作用。由于干擾,人們掙了一大筆錢。那 么,你還想怎樣? 首要問題是判定是什么在干擾年輕人的注意力。電視是首犯。測試清楚地顯示,流行節(jié)目減低了孩子和父母之間互動的質量和數(shù)量?;ヂ?lián)網的影響力則更勝于斯。自相矛盾的是,最重要的信息提供者同時也是減低信息吸收率的主要力量。 Bauerlein已經49歲了。他說,在還是個孩子的時候,自己從Walter Cronkite,當時著名的電視新聞主持人那里了解了越南戰(zhàn)爭?,F(xiàn)在的青少年從學?;氐郊依锞捅枷螂娔X,陷入自己的在線角色里。但是這并不是Bill Gates和Google夢想中的訊息天堂:孩子們?yōu)g覽的90%的站點都是社交網站。他們迷戀的不是知識,而是“閑聊和社會趣聞”。 “他們還沒有長大。”Bauerlein說。他們“因為同齡人的關注而興奮,樂此不疲。同時,他們拒絕接受讓我們之所以能如此生活的文化和社會遺產。” 年輕人的超鏈接讓人眼花繚亂。Jackson告訴我,通過某項就一名24歲的年輕人5年間的電子郵件活動的觀察研究,他發(fā)現(xiàn)研究對象的郵件聯(lián)系了 11,700,000人。大多數(shù)的聯(lián)系都很表面。在某種程度上,這就是問題的核心。所有的網絡聯(lián)系都是表面的。他們缺少真實世界互動的復雜性和深度。這被 語言掩蓋了。 加入Facebook或者MySpace,你會突然間擁有很多各地的“朋友”。當然,實際上并不是這樣。這些只是一些隨意的、空洞的電子接觸而已。這種關系并不能走得更遠。 只需要鼠標的一次點擊,這些關系就能迅速建立。Jackson和我所采訪的所有人都在擔心這對真實世界聯(lián)系的潛在影響。青少年在對待與其他人的關系 的時候,可能因為一時興起而結識對方,又會因為一個念頭,一次不經意的冒犯而斷絕來往。那些不畏艱險追隨某人的想法——友誼和愛的真諦——將會被認為是荒 唐、不酷和無意義的,這才是需要擔心的。 關于上面所說的擔心,這里有一個冷笑話:孩子們將會熟練地運用這項技能——無疑是個神話。成年人們常開玩笑說,他們10歲的時候就會修電腦了。但是 這可不是真的。研究表明,一般說來,對比年輕人,年長的人更精于電腦。這是因為,就像多任務運行那樣,孩子們自以為自己正在忙于工作的時候,他們還在浮于 通訊訊息的表面,正如同他們正浮于生活的表面那樣。這要求運用成年人的想象力來區(qū)分,來判斷;而這些才是真正切乎實際的能力。 這些作家和思考者的擔心在于,隨著我們成為計算機的奴隸,我們的娛樂活動和干勁被科技統(tǒng) 治者控制和束縛,這些能力正在從世界上消失。對己及人,他們都向世人警示,專注能力正在衰退,聚焦能力正在消失,冥想的能力正在越走越遠。“我不能閱讀 《戰(zhàn)爭與和平》了,”Carr的一個朋友說道,“我已經喪失了這項能力。甚至一篇超過3到4個段落的blog文章,我都很難閱讀下來。我總是草草看過。” 電腦讓我們不再專注,溺死在訊息的海洋里,而不是在里面暢游。Jackson認為這一現(xiàn)狀是可以改變的。大腦是可塑的。正如同它可以變得容易分心一樣,它也可以重新獲取注意力。教育和工作模式可以重塑,以此教授和傳播精神集中和專注的能力。人們可以學會躲避,來忽略過載的訊息。 為自己缺乏關注力的學生現(xiàn)狀震驚,Bauerlein對此不報樂觀態(tài)度。他認為,多任務導致的注意力不集中是一個階段,是社會自我修正的不可避免的階段。但是他認為,缺乏專注力的惡性后果并不會發(fā)生。 他關注的是,這會讓民主陷入危機。民主是“向公民賦予責任的重擔”的政府組織形式。但是如果因為沉浸于滿是“朋友”的社交網絡,而認為巴黎是英國城市,在地圖上找不到伊拉克的話——這只是美國青少年駭人聽聞的缺乏常識的例子之一——他們又怎么能擔負起這個重擔呢? 還會產生道德恐慌,也是老一輩人指責年輕人的一個重要方面。任何時候都是如此。不過,所有的新聞正是那些向我們兜售喪失專注力的工具的大企業(yè)和制度的產物。Eliot認為,所有市場上的新設備都“充斥著幻想?yún)s缺乏意義/沒有關注的浮夸的冷漠”。 這些設備讓我們的生活更加便捷,但是也破壞了可以避免所有干擾,保持平和、安靜和專注狀態(tài)的自我能力。這些干擾總在變換,格外狡猾。在往Wakefield的火車上,通過我的新3G iPhone,干擾一次次地打斷我的思路,我恐懼地發(fā)現(xiàn)未來正在降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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