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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到廣州時,林奇在一家酒店做事。由于林奇踏實敬業(yè),工作出色,深得老板阿來的器重,后來便被委派到遠離市區(qū)的—家分店任經(jīng)理,分店其實是一家便民餐館,設(shè)在一條狹窄的巷內(nèi),連小車都開不進,全體員工不過十來個人,兩間房子,擺上幾張桌子而已。來這兒吃飯的多是平民百姓,但大師傅手藝高超,飯菜品種多,價格又公道,因此生意極好,阿來初時還隔三差五過來看看,一段時間過后就不來了,只是偶爾打個電話,林奇知道,他關(guān)心的是鈔票,要是營業(yè)額上不去,他不急得猴上樹才怪呢。
林奇去廣州為的也是鈔票,不敢奢望獲得愛情,那里的女人五顏六色卻也形形色色,林奇不知底細敢放丘比特之箭嗎?林奇接觸過不少女孩,不出林奇的預(yù)料,她們最終關(guān)注的是林奇的腰包,林奇也就心灰意冷了。 那天,林奇在柜臺后結(jié)帳。“先生,我來應(yīng)聘”。忽聽一個燕囀猿啼般的聲音傳來。 林奇抬頭一看,心猛地突突跳了起來,這個女孩太漂亮了,白白的皮膚,黑黑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如詩的朱唇——她有點兒不好意思,臉上泛起桃花樣的紅,柔聲說道:”先生,我在街上的電線桿上看到你們的招工廣告。” 他們飯店缺一個洗盤子的,來應(yīng)聘的不少,沒有人愿意干。咋啦?活計不好,工資也不高。“說我摳門小氣也好,心狠毒也好,想想,我要把錢都給他們,我吃風(fēng)刷洙去?我是來干什么的,我也是來混飯吃的,因此,能少給決不多給,哪怕是是十塊錢,下崗的打工的這么多,不愁沒人干。”看到這個美人找上門來,林奇實在不愿放她走了。所以,林奇給她談條件,倒有點吞吞吐吐:“具體工作是刷碗洗盤,管吃不管住,每月400元,你若不滿意,還有商量的余地。”林奇的意思很明白,你賺工資少,可以給你漲,你不想干洗碗工,可以到門口當迎賓小姐去。想不到,她臉上一喜,竟答應(yīng)下來了,她叫白雪,從此白雪的名字就永遠刻在林奇的心頭上,林奇愛上她了。 每天,她走到哪里。林奇的視線就跟到哪里緊緊纏繞著地,林奇常找話跟她聊。林奇說:“白雪,你的名字好美。”她微微一笑:“是嗎?好多男人都這么說。”林奇問:”你多大年齡?”她仍微微一笑:“你說呢?”林奇說:“頂多22歲。”她說:“是嗎?”她不想多說一個字,很讓林奇不快。 有好幾次林奇故意留白雪走得晚些,待別人都下班了,只剩下林奇?zhèn)z時,林奇說:“去跳舞吧?”她焉然一笑:“我不會跳。”林奇還不死心:“那我們?nèi)タ措娪埃?#8221;她抱歉地搖搖頭:“我從來不看電影。”林奇說:“我準備給你漲工資。”“謝。”她沒有更多的活語,臉上也沒感謝之情,好像給她漲工資是林奇應(yīng)該做的。哼,對林奇一點兒表示以沒有,鬼才給她漲工資呢! 那天,林奇當著她的面,用手機跟阿來聯(lián)系:“老扳,這個月的開業(yè)額我想借用半年。”“干什么用?我也想買輛桑塔納。”林奇一邊說一邊拿眼往白雪身上瞟,她竟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林奇失落又凄涼。 白雪卻很快樂,洗著盤子,臉上洋溢著笑,嘴里哼著歌,還和同伴說著什么,說到開心處,不時放肆地格格大笑。她走起路來,屁股—扭一扭的,胸脯更是挺得春風(fēng)得意。 林奇裝作不屑—顧不去理會她,轉(zhuǎn)眼工夫又忍不住往她身上看,渴望吻她的鮮紅的嘴唇,撫摸她那飄逸的秀發(fā)。對于白雪,林奇真是又愛又恨,卻拿她沒辦法。 這天白雪下班后,林奇提出用車去送她(為了贏得她的芳心,林奇賭氣買了一輛桑塔納),她莞爾—笑,謝絕了。 望著她裊裊離去的背影,林奇情不自禁地悄悄跟在后面,出了巷口,她走向旁邊的停車場。林奇激動極了,她要干什么,去看林奇的車? 猛然,林奇的眼睛直了:她嫻熟地打開一輛林肯轎車的門,優(yōu)雅地鉆了進去。林肯車進進退退,便箭一般沖上馬路。 陡然而生的正義感使林奇急忙向停車場武警報告“剛才有個女的把一輛林肯車開跑了。” 那個武警上下打量林奇幾眼,冷冷地說:“那是她的車,難道你想開?”林奇糊涂了:“她的車?她會有這種豪華車?她在我的飯店洗盤子呀。”這回輪到那個武警糊涂了:“她在你的店里打工?月薪很高是吧?她在這里的停車費每個月都800元呢。” 當晚林奇失眠了。 第二天白雪上班后,林奇以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她依然如故,像個快樂的天使。下班后,她開著林肯車又走了。 林奇開著桑塔納跟蹤在后,來到一片豪華住宅區(qū),林奇的手機忽地響了,是白雪打給林奇的:“多謝經(jīng)理相送,今天就到寒舍喝杯水吧。” 林奇愣神減速的當口,她的車已停在一棟豪華別墅前。 事已到此,林奇只好硬著頭皮,臉上堆著尷尬的笑,懷著復(fù)雜的心情跟地進了家門。 想不到,林奇的頂頭上司阿來在這棟別墅里! 阿來倒沒顯出意外,很是友好熱情。他看到林奇手足無措一臉迷茫的樣子,解釋說:“白雪原在一家工廠上班,我們結(jié)婚后,我就不讓她上班了,讓她在家享清福,看錄像,做美容,翻雜志,聽音樂,搓麻將,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她卻說無聊,沒意思,非要找個工作不可。我不給她找,她就自個兒在外面找了個工作,想不到會在你那里,她一直對我保密,剛才在手機里才告訴我。” 這時,自雪已魔術(shù)般端上來幾個菜和兩瓶酒。她朝林奇扮了個鬼臉,也不卑不亢地坐在桌旁:“經(jīng)理,今個咱們好好喝兩杯!” 林奇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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