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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理小品:幸福是件俗事
衛(wèi)宣利
給一位朋友打電話,問干嗎呢?她說打麻將啊,一條龍,馬上就胡了,好了好了不和你說了,該我了……我在這頭聽得驚訝不已,這姑娘在我心中,一直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似的,不單是因?yàn)槿碎L得美,而且一手文字寫得雅致純美。這樣干凈溫婉的女子,實(shí)在無法和我往常見慣的那些穿著皺巴巴的家居服、嘮著家長里短、當(dāng)街而坐打麻將的老大媽聯(lián)系到一起。后來,和她講了我的疑惑。她哈哈大笑,說,什么仙女啊,我們打到午夜困時,還輪流講段子提神呢,惡俗吧?可是你相信嗎?那個時候的我才是最幸福的,幾位朋友圍著桌子一坐,相互嬉笑怒罵,麻將稀里嘩啦,幾圈下來,什么煩惱都沒了。那種快樂,甚至比寫字帶給我的快樂還要強(qiáng)烈。
去看望生了寶寶的妹妹,推開門,撲鼻而來濃烈的奶腥味兒,一屋子的尿片萬國旗似的招展著。孩子剛剛拉完,妹妹趴在地上,仔細(xì)研究著那坨東西,嘴里絮絮叨叨:“顏色有點(diǎn)淡,是不是消化不良啊?是不是喂的次數(shù)多了?”孩子在床上輕微地動了一下,她立刻彈起來,撲過去,看到孩子沒事,才舒口氣,又躡手躡腳地退回來……我想到從前的她,披著烏黑的長發(fā),穿至腳踝的棉布長裙,小侄兒在飯桌上放個屁,她一頓飯就不吃了。也不過是一眨眼的時間,她便迅速從一個冰清玉潔的女孩,變成一個瑣碎絮叨俗得不能再俗的母親??墒?,看到她洗尿布時臉上漾著的甜蜜笑容,泛著圣潔的母愛的光輝,我又不能不相信:其實(shí)幸福,就是這樣平常世俗的感覺。就像法國電影《欲望街情人》的艾瑪莉說的:“我要找一個男人,生兩個崽,為他煮飯喂奶洗尿布……” 好像一直以來,我都在追求幸福的路上??傆X得幸福很遠(yuǎn),我要有一所鋪滿陽光的大房子,我要有很多很多的錢去周游世界,我要一個完美的愛人,我要……似乎,我的幸福一直在前面,就像驢子腦門上的那根青脆甜美的蘿卜,我為了它,一直在拉磨。但直到現(xiàn)在,我都沒能吃上一口,因?yàn)?,我的幸福一直在漲。 而那一天,我忽然明白,幸福不是高山流水,不是陽春白雪。它其實(shí)是件很俗的事情,是廚房里升起的油煙,是和他爭書房里的電腦,是父母瑣碎的嘮叨,是牌桌上贏來的5塊錢,是菜市場新鮮的西紅柿…… 是的,越俗越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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