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dú)愴然而涕下",憑一首詩就在中國詩歌史上坐穩(wěn)了一把交椅。陳子昂的學(xué)問自然沒得說,也輪不到俺說。今天比較郁悶的是發(fā)現(xiàn)陳詩人還是位策劃大師,俺雖然晚生了一千多年,也只有佩服的份。 唐初那會兒,想成名的人大把,一大幫才子文人長期泡在長安找機(jī)會,感覺和如今的“京飄”差不多。出名,從形式上來說無非兩條路,一條是自上而下,搭上高級干部或是行業(yè)名宿的船,大佬們一字千金事半功倍,說你好自然就好。另一條是走民間路線,群眾的力量從來也不可小視,比如“超女”們,有了粉絲的追捧,想不火也難。 話說陳子昂,從四川老家來京城也好幾年了,雖說家里有些錢,在富豪云集的長安城估計也只能被看作個鄉(xiāng)巴佬。作品攢了不少,號稱有文百軸,但放著天子腳下群星閃耀,沒人抬舉也難以出頭。話說回來,就算這首文學(xué)史上地位顯赫的《登幽州臺歌》,名家詠來自然風(fēng)度翩翩,要是一小老百姓搖頭晃腦唱將出來,一定會被目之為精神不正常??傊?,成名要趁早,時光不等人啊。 不過子昂雖然才高八斗,卻沒什么路子,否則也不至于“十年居京師,不為人知”,看來第一條路是走不通了,那就奔第二條路好了,這一天,機(jī)會終于到了。長安東市上來了一個賣胡琴的,叫價百萬!好家伙,那叫一個熱鬧,富豪權(quán)貴們呼啦拉地來了,來回地傳看,什么玩意兒啊,要這么高的價?不過看來看去也沒人整明白。這時候,陳子昂冒了出來,對手下人說,“拿錢,買!”,有人就奇怪了“你買這干嘛使???”小陳很得意地告訴他們,“我彈這東西可是高手”,旁邊的人就開始哄,“來一個來一個”。小陳抬手一指,“我現(xiàn)住宣陽里,明天備好酒菜,專門等各位上門。還有啊,大家伙兒把認(rèn)識的名人全叫著,一塊樂呵樂呵。”到了第二天,果不其然,來了上百口子人,還大部分都是當(dāng)時的名人。不廢話,開席,好吃好喝珍饈美味流水一樣的上著。等吃完了,大家準(zhǔn)備聽曲了,子昂同學(xué)把胡琴捧起來開始演講,“我陳子昂抱著百軸文章,在京城里是跑來跑去,弄得灰頭土臉的也沒人知道。至于這彈曲的事,那是下等人干的活,我才不希的呢。”說完就把那價值百萬的琴扔了,而后開始把自己的作品集在酒席上分發(fā)。這后面的情形《獨(dú)異志》上沒說,不過吃了人家喝了人家的,不抬舉一番總不太厚道,何況人家本來就有好幾把刷子呢。反正一天之內(nèi),陳子昂在長安家喻戶曉了,過了沒幾天給一王爺當(dāng)上秘書,算是踏上了宦途。 這故事說到這,俺暗自揣測一下,這事兒從開始就是陳子昂自己整出來的,從賣琴的到起哄的說不準(zhǔn)都是他的人馬。首先,這幫見多識廣的權(quán)貴們不認(rèn)得這把胡琴,俺想他們是確實看不出好在哪里。其次,小陳在東市上揮灑自如,有條有理,事先沒做準(zhǔn)備工作大有難度。再次,價值百萬的東西說扔就扔了,有錢不是這樣糟蹋的,何況他家確實只是縣里的土財主,揮金如土的氣派也不是說學(xué)就能學(xué)來的。再再次,在寓所里請上百人吃飯,還上了不少好菜,而且還為到場的每個人準(zhǔn)備好了個人文集。要說沒有事先準(zhǔn)備,俺是不信。 總結(jié)一下下,引用葉帥名詩“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出名有險阻,策劃可過關(guān)。”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