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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年5月開始,一股無厘頭式的“快閃暴走族”(flash mobs)風潮從紐約開始,迅速橫掃世界各大都市。紐約、倫敦、阿姆斯特丹、柏林、奧斯陸、堪薩斯城、西雅圖到亞洲的新加坡、香港、臺北,那些原本躲藏在電腦背后互不相識的年輕男女,瞬間聚集在一起興致勃勃地到麥當勞跳芭蕾舞、到家俱店里坐沙發(fā)、在購物中心忽然鼓掌起哄……,然后又迅速散去。來如風,去如雨,令旁觀者一頭霧水,完全摸不著頭腦。
快閃暴走族(Flash mobs)的名字來源于兩個詞:一個是Flash crowd,指一群人為一個目的,同時進入一個網(wǎng)站;另一個是Smart mob,指一群有相同見解的人,利用先進科技,例如:互聯(lián)網(wǎng)、手機等,在無領(lǐng)袖下組織集會。
快閃暴走族源于2003年5月的美國紐約的曼哈頓。人們僅僅知道它最初的組織者名叫比爾(Bill),他自詡是一名"社會工作者"。比爾為組織活動專門成立了一個叫“Mob Project(快閃計劃)”小組。“快閃計劃”自身有著鮮明的特點--參加者應(yīng)當了解一些人已接受了邀請。沒有網(wǎng)站會對活動提供專門的信息,更不會在任何當?shù)貓蠹埳习l(fā)布任何廣告--他們只是通過電子郵件的形式相互進行邀請,同為虛擬世界的朋友,幾乎沒有人在現(xiàn)實生活中會相互熟知。
比爾在第一封致網(wǎng)友的信中就說到,“因為是我的主意所以我寫的這封信,但這并不能表明我就是活動的組織者。在我個人看來,在發(fā)動電子郵件之前就策劃好活動的人就可以擔當活動的組織者?;顒討?yīng)當由那些了解活動內(nèi)容的人來組織”。
美國活動情況:
第一次行動: 在第一次行動前,比爾向50個朋友發(fā)出電子郵件,邀請他們到曼哈頓下城的一家零售店碰頭。但由于沒有向官方透露活動的任何信息,外加有人向警方透露了消息,此次活動同時也吸引來了6名警察和1輛警車。因此,此次活動的舉行并非成功。比爾在事后總結(jié)并被迫采取保密措施:要求參加者先在某一地點集合,然后再由組織者分發(fā)傳單,說明目標的具體地點。
第二次行動: 第二次行動的目標是梅西百貨的曼哈頓旗艦店。此前,活動組織者僅通知何時在何地點碰頭。在得到組織者的命令后,大約有200人涌入梅西的9樓家庭裝潢用品,然后團團圍著一塊標價1萬美元的地毯,七嘴八舌地對它評頭品足。
一名參與活動的人隨后向記者表示,“我們被告之我們共同居住在郊區(qū)的一個大而舊的五金商店內(nèi)。我們向售貨員表明我們希望購買一塊稱心如意的地毯”。在大約10多分鐘之后,這群人突然四下散開消失,令店員們困惑不已。
第三次行動: 參加者在紐約中央車站集合,然后開進凱悅大酒店,乘扶梯上夾層,然后在瞠目結(jié)舌的客人和服務(wù)員面前大聲鼓掌15秒鐘。
第四次行動: 行動鎖定時尚的索霍區(qū)的一家高檔鞋店,參加者妝扮得像從鄰近的馬里蘭州鄉(xiāng)下乘大巴來紐約見世面的觀光客。
第五次行動: 在7月24日舉行的行動,大批快閃暴走族來到曼哈頓上城西區(qū)的一家愛爾蘭酒吧,在一臺點歌機周圍閑逛,并竭力裝得若無其事的樣子。一位頭一次參加的人焦急地低聲向旁人打探:“你也是快閃暴走族嗎?”“噓——”對方只是會意地點點頭,眨了一下眼睛,神經(jīng)質(zhì)地輕笑一聲。這時,一位“閃客計劃”的組織者出現(xiàn)了,他悄悄地給大家分發(fā)指令條:集合地點——中央公園內(nèi)與國家歷史博物館對面的小山包。傍晚7時18分,300多名到達指定地點的參與者準時而嚴格地按照指令條的要求,依次進行靜默學鳥叫贊美大自然的行動。出發(fā)前,他們都在一個時區(qū)網(wǎng)站上對過表。
第六次活動:超過500名FLASH MOB成員在某大酒店聚集,扮著久別重逢,而后在大堂睡在地上幾分鐘,之后極速離開。
在8月初舉行的一次活動中,200多人在美國的一家書店內(nèi)假裝排隊刷卡付款,然后突然一起鼓掌歡呼,令旁人瞠目結(jié)舌。
比爾事后表示,“第二次開始后的活動都非常成功”。他在接受CNN的采訪時表示:“對有些人來說這只是好玩,有人則覺得這是社交,還有人覺得這是政治。我自己則從美學的角度來看這件事,我喜歡看這么多不知從哪來的人聚集在一起。”
歐洲活動情況:
此后,快閃暴走族風潮通過互聯(lián)網(wǎng)傳播到英國倫敦,進而橫掃歐洲大陸。意大利的羅馬,奧地利的維也納,德國的柏林都已出現(xiàn)快閃暴走族的身影。以在意大利羅馬舉行的活動為例,在參與者接收到電子郵件后,他們在蜂擁而入指定的書店,在短短十來分鐘之內(nèi),書店的大廳里已涌入三百多名快閃暴走族。當指定的時間一到后,所有參與者大聲鼓掌,時間沒有超過15秒中。但當?shù)芈愤^的居民表示,“此次活動實在是超現(xiàn)實,看到這些,很難不去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此次活動的高潮時間不超過1分鐘,2分鐘之后,所有的快閃暴走族都已散去。等一切都恢復(fù)正常之后,留給書店工作人員的只有驚愕的氣氛。
7月30日,柏林,100人,在街頭撐起彩色雨傘跳舞,然后閃去。8月7日,倫敦,200人,群聚家具店一同稱贊家具,然后閃去。
在羅馬也曾有300多人同時涌進一家音樂書店,要求店員尋找并不存在的圖書或作家。
亞洲活動情況:
同樣,暴閃快走族風暴在8月開始襲卷亞洲各大城市。8月22日晚上9時許,數(shù)十名外籍人士突然涌入香港銅鑼灣的一家快餐店,一同高舉衛(wèi)生紙大跳芭蕾舞,并發(fā)出輕快的呼叫聲,約一分鐘后立即停止行動并火速四散,令在場的職員及顧客均錯愕不已。臺灣的“快閃暴走族”可謂是亞洲最為龐大的一個群體,目前臺灣的網(wǎng)絡(luò)上至少已經(jīng)有5個“快閃暴走族”相關(guān)網(wǎng)站。其中成立于8月17日的“臺灣快閃暴走族”是規(guī)模最大的,目前擁有400多位成員,參加者聲稱要“將快閃的理念推廣全臺”。8月27日下午2時許,該群體的成員在臺中廣三百貨前,演出脫線無厘頭的活動,集體面向廣三廣場大喊三聲“火星來了”!然后迅速解散。
中國大陸的快閃暴走組發(fā)展:
不過,盡管快閃族從今年5月以來已暴走全球,盡管有不少專家學者都賦予其深刻的哲學含義,最重要的是,盡管很多國內(nèi)的網(wǎng)友也對快閃行動躍躍欲試,心向往之,但迄今為止,大陸的快閃族卻還僅僅停留在假想的程度。
“某一天,隨便哪天,最好是9月 11日這樣的日子,城市廣場中 心突然圍聚了一批70年代模樣 人士,約莫百來人,典型的Hiphop裝扮;高舉著手機,頭仰望天,喃喃自語,一時間廣場彌漫各種方言,廣州話客家話潮汕話充斥耳邊,煞是新奇。突然洪亮一聲喊:“我們愛菠蘿(blog),正如廣州愛時尚”,接二連三,此起彼伏,最后竟成了“大合喊”,這一過程整整持續(xù)了3分33秒有余;待喊聲落畢,嘩地一聲巨響,人群飛快四處逃散,在場警察措手不及,阻攔不成,整個廣場混亂非常。”這是廣州某大學三年級學生Topku發(fā)表的網(wǎng)上的一份假象行動,它完全符合快閃暴走族的標準:特定時間、特定地點的突然出現(xiàn),怪異的行動和突然的消失。中國大陸何時能夠出現(xiàn)真正意義的快閃暴走行動,讓我們拭目以待。
就在同時,暴走族依然在全球繼續(xù)愚弄民眾,并吸引著民眾的目光的同時,《聰明暴民——下一輪社會革命》(Smart Mobs - The Next Social Revolution)一書的作者霍華德·萊因古爾德(Howard Rheingold)就警告說,所有的快閃暴走活動都可能演變成為政治活動。他在接受CNN記者采訪時說,“迄今為止,快閃暴走活動都是無害的游戲--是一種使用新技術(shù)使許多人聚集在一起參與的游戲。但是,正是互聯(lián)網(wǎng)和手機的應(yīng)用,才使菲律賓民眾聚集起來推翻了前總統(tǒng)埃斯特拉達的統(tǒng)治,才使盧武鉉登上韓國總統(tǒng)的寶座。所有的快閃暴走族活動都存在危險的可能”。
因此,作為一種新興出現(xiàn)的社會現(xiàn)象和社會群體,快閃暴走運動和快閃暴走族的消亡可能會與它的誕生一樣--來無影,去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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